(這兒也說一下,不喜歡道祖的故事可以跳過,以后道祖出場了再了解也不遲。)</br> 這幾日的風有點暖。</br> 大概是春天到了,萬物復蘇,百草生長,哪怕是風都帶著一點生機,暖烘烘的。</br> 歐陽云頓和幾個弟子打成一片,繞著滿山放風箏,像是一群小孩子。</br> 不過也確實是小孩子,十四五歲的年紀,再不玩鬧就要長大了。</br> 所謂春困秋乏,風塵看著他們放風箏,總是坐直了打瞌睡,藥爺在他旁邊,也是打瞌睡打個不停。</br> 風塵問道:“藥爺,其他人呢?也都出來了?”</br> 藥爺搖頭說道:“沒,騙子和陣師還在十兇坡,其他人都出來了。”</br> 而后他繼續說道:“不過你十八爺回去了。”</br> 風塵好奇說道:“你們怎么不回去?”</br> 藥爺嘆息一聲。</br> 他們不是不回去,而是回不去了。</br> 陣師已經用法陣把十兇坡的一切蹤跡都遮掩了起來。</br> 騙子可以回去,是因為騙子知道天機,不用眼睛看。</br> 十八可以回去,也是因為十八從來不用眼睛看。</br> 他聚氣成絲,就像是蛛網一樣,會用靈氣絲來感應周圍的一切。</br> 遮掩天機的幻術大陣可以騙過人的眼睛,可以騙過人的嗅覺,聽覺,觸覺,可以騙過所有的五感,但是騙不過靈氣,所以十八可以找到十兇坡所在。</br> 其他人再也回不去了。</br> 風塵聽藥爺說著這些事情,感覺有點失落。</br> 他說道:“那不是沒人陪著陣師爺爺和騙子爺爺了?”</br> 藥爺笑著說道:“你管那兩個老頭子,別說是兩個人了,以他們的心性,哪怕是一個人在十兇坡一萬年的都不會孤獨的。”</br> “他們會不會想我,出來看看我?”風塵又開始期待了,但是藥爺卻搖搖頭。</br> 這只讓風塵感覺遺憾。</br> 他休息了整整一日,總算是有了一些精神。</br> 弟子們放風箏回來,看他總算是睡醒了,一個個圍著他,上下其手,摸索他的經脈,想要看看他的修為如何。</br> “果然是四極境界了。”歐陽云頓驚嘆。</br> 風塵是凡體,他一直都以為風塵此生都無望突破了,沒想到還是成了。</br> “先生現在實力如何?”姬月問道。</br> 沒人不好奇。</br> 曾幾何時,風塵只是氣海中期,就可以鎮壓四方天才,哪怕是魔族的修士過來殺白洛心,他都可以一槍把四極境界的魔族刺成馬蜂窩。</br> 現在風塵已經是四極境界,戰力又會如何強大呢?</br> “我來試試?”姬月拿起自己的劍,上前去,劍舞成風,招招取風塵的要害。</br> 但是風塵總是可以用巧妙的角度拆開姬月的劍招。</br> 姬月在風塵面前就像是一個耍大刀的嬰孩,被風塵玩弄于股掌之中。</br> “嗡!”</br> 風塵控制的極好,斬下了姬月的一根頭發。</br> 不多不少,就只有一根,有一尺長。</br> 姬月驚出來了一身冷汗。</br> 風塵笑著說道:“姬月,你的手法還是差了許多,看好了!”</br> 說罷,他把那根頭發輕輕一吹,飄在空中,而后一劍斬下。</br> “咻!”</br> 劍氣迸發,那根頭發竟然被立劈成了兩根!</br> 眾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仔細看著,難以置信。</br> 他們聽風塵說過,要把一根頭發劈成兩根的事情,沒想到風塵真的可以做到。</br> 這么精準的控制,逍遙侯能做到嗎?</br> 反正沒聽說過能行,要是真的行,肯定早已經傳出來了。</br> 其他弟子也都仗著單子,來和風塵比試,被風塵一一拆除。</br> 他們的東西都是風塵教的,在風塵的眼里,就像是憨態可掬的孩童,沒有任何的威脅。</br> 不過,到了白洛心就不一樣了。</br> 白洛心變化真龍,確實恐怖,可以鎮壓風塵,把風塵壓在小屁股底下,給眾人炫耀,得意洋洋。</br> “我來看看,你的槍如何了!”</br> 歐陽云頓也拿出自己的長槍,一槍朝著風塵刺來。</br> 這一槍依舊是“點花槍”,一桿槍化成了五桿槍,化成了一朵花,要點死風塵。</br> 風塵呲牙一笑,雙腳站穩,像是生根了一般,連了大地,一槍點了出去!</br> 他的槍本身就是極重的,現在這么一槍點出,像是炮彈轟鳴,正中歐陽云頓的槍尖,讓歐陽云頓的長槍彎曲,彈射出去,掉在了遠處的廢墟之中。</br> “妙啊,你這槍讓我想起了槍帝爭霸的場景。”歐陽云頓從廢墟之中出來,不但不氣,反而朝著風塵伸出一根大拇指。</br> 風塵的眼神忽然之間就暗淡了下去。</br> “水語過來了。”他說道。</br> 歐陽云頓眼睛發亮,問道:“人呢?”</br> “不知道,又走了,得讓我想辦法去找。”</br> 歐陽云頓頓時沒了精神,不過心里已經開始計劃好出錢找人。</br> 人族就只有十二國,她總不能去妖國吧?在十二國找一番,水語天賦那么強大,總有名聲在外。</br> “只要水語出了大漠就好找。”他說道:“大漠之中屏蔽傳訊玉,而且城市和城市之間相隔太遠,也不能用傳訊玉,但是出了大漠,能用傳訊玉,以水語的資質,找起來太簡單了。”</br> “怎么說?資質很好?”風塵挑眉問道。</br> 歐陽云頓哈哈大笑說道:“自然好!你沒聽說過?水語手握長槍而生。”</br> 風塵倒是聽說過,但是一直以為是假的。</br> 哪有人手握長槍出生的?這不是一個笑話?手握長槍,那不得把老娘的肚子戳穿了?</br> “說這話的人,一點邏輯都沒有。”他鄙視說道。</br> 歐陽云頓搖頭說道:“你錯了,這事是真的。”</br> 風塵一臉好奇,讓他繼續說。</br> 他說道:“水語的手心有一桿長槍一樣的金色印記,那是一顆槍心,她本身就帶著一種強大的術而生,所以甚至有人懷疑她是槍帝轉世,所以水龍更是把她當成槍帝在培養。”</br> 若是水語真的成了槍帝,那便是人族的一大幸事。</br> 風塵只感覺自己像是在聽神話一樣,有點精彩。</br> “這倒是好找。”</br> 他沉吟一句,和弟子們吃了飯,次日就準備出門。</br> 還是喊來逍遙侯保護。</br> 逍遙侯不太想去的,因為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上過戰場了,也好幾個月沒有好好教學生了,一群學生嗷嗷待哺,偏偏風塵處處需要他。</br> 然后……就被他爹拿著竹條,吊在房梁上打得哇哇大叫。</br> 風塵在一邊看著,憋著笑說道:“孩子長大了,打不得了。”</br> 七爺這才停手。</br> 但是逍遙侯還是不想去。</br> “跟塵叔這么幾次,我次次都是在一邊干坐著,又不能修煉,又不能跑路,沒意思,不去。”他態度堅決,說道:“聽說北方的戰事有了突破口,我已經是劍王,同階一戰,用處很大的!”</br> 七爺的臉都綠了,咆哮說道:“魔族都知道你塵叔要去參加煉藥師大會了,就等你塵叔去送死,你敢不去?”</br> 逍遙侯咬咬牙說道:“你自己怎么不去?你都是龍脈巔峰了,怕幾個魔族?”</br> 風塵說道:“待你回來了,我再給你一杯茶喝,讓你感悟平亂訣。”</br> 逍遙侯心里喜滋滋的,卻長嘆一聲,黑著一張臉跟著風塵跑路。</br> 他們到了劍宗,準備了兩匹馬要走,白洛心忽然纏著他,說道:“把我也帶上。”</br> 她像一塊牛皮糖,pia在風塵的身上撕不下來。</br> “你又不會煉藥,去干嘛?”風塵兇她。</br> 他眼珠子一轉,把小胖子拉過來說道:“他會,把他帶上,你要是敢跟人跑了,不管我們宗門,我跨越萬里也要去咬死你。”</br> 風塵一哆嗦,帶上小胖子騎馬離開。</br> ……</br> 神墓,天機閣。</br> 水語已經準備好了一大包的草藥,全都灌入乾坤袋,在眾多師兄師姐的陪同下,準備出門。</br> 她的臉上始終帶著笑。</br> 那笑容甜甜的,像是要去見心上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