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的時候走的很慢,那是因為血岸想要讓風塵養傷。</br> 現在要走了,風塵沒傷,所以自然跑的極快,不過一日就走了三千里。</br> 他們到了一個峽谷旁邊,停了下來,血岸變得格外謹慎。</br> “怎么了?”風塵詢問。</br> 血岸瞇著眼說道:“上次我們來的時候那條路是繞道走,這次抄近道,這條路不好走,有山賊,恐怕要交點過路費。”</br> 魔族總共人口不過億,卻也不能自給自足,沒想到也有人占山為王。</br> “我們幾個精英,怕他們不成?”羽卿嗤笑一聲說道。</br> 但是血岸卻搖頭說道:“不行,有五府境界大高手。”</br> 五府境界大高手就不由得他們不重視了。</br> “他們要過路費,我們給他就是了。”風塵說道。</br> 血岸嘆息一聲。</br> 哪有那么容易?</br> 那可是山賊,真以為就要一點過路費?</br> “他們要的太多,或許給不起。”他說道。</br> 羽卿聞言大怒,說道:“這么囂張,不怕我們剿了他?”</br> 她身份非凡,說這種話底氣十足。</br> 不就是一點小小的山賊,讓她老祖羽涅過來,一個彈指可以把整座大山都平掉!</br> 血岸笑著說道:“存在就有他的道理。”</br> “我們魔族地廣人稀資源少,資源都被我們這些人占了,他們占山為王要點過路費,也有許多人要養,要是非要平掉他們,恐怕要滅掉我們魔族三分之二的人口,誰敢承擔這樣的責任?”</br> 這責任太厚重,哪怕是天魔都不敢做這種事情,更何況羽涅就只是一個地魔。</br> “那我們怎么辦,就只能忍著?”羽卿無比惱火。</br> 她乃是地魔的后人,什么時候這么束手束腳過?</br> “先走,過去了再看,說不定他們不在,可以直接過去自然是最好的結果。”</br> 但是他們過去之后萬山賊果然就在山頭上等著呢。</br> 他們準備了一些圓滾滾的巨大巖石,隨時可以滾落下來,只要砸中,哪怕是他們這樣的超級天才也是要死的。</br> 有那些巖石在,他們絕對無法通過峽谷。</br> “來者何人?”</br> 為首的竟然是一個女人,身材高大,超過一丈,兩只手臂粗壯如龍,有些駭人。</br> 矗立在山上,恍若是山上長了另外一座小山,充滿了壓迫感。</br> 她瞎了一只眼,所以蒙成了獨眼龍,顯得格外粗獷。</br> 手里提著一把巨大的戰錘,四方四正,桿長一丈八尺,戰錘竟然也有八尺大,少說有幾千斤。</br> 再搭配上女人身上的那些魔紋,兇殘的有些過分,比威猛的男人還要威猛。</br> 她聲音雄厚如鐘聲,傳到了風塵等人的耳朵里。</br> 血岸說道:“我是血岸,你們大概是知道的。”</br> “血岸?”</br> 他們自然聽說過血岸的名字,畢竟這也是一個大天才。</br> 但是他們并沒有給血岸面子的意思。</br> 為首的女人說道:“把身上的東西都給我們留下,一絲不掛之后,我們要是看不到你們留了什么,那就騎上你們的馬滾蛋!”</br> “什么!”</br> 羽卿大呼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br> 竟然有人敢對她這個魔族公主說出這么大逆不道的話?</br> 讓她一絲不掛,慢慢查看?</br> 做夢!</br> “你可知道我是誰!”她冷然問道。</br> 女人嗤笑一聲:“管你是誰!既然到了我們的地盤,那就按照我們的方法做事!”</br> “我是羽卿!”羽卿嬌喝一聲,對面立馬沉默了下去。</br> 羽卿驚喜,以為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厲害。</br> 她剛想開口,女人已經哈哈大笑,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地魔的后人!”</br> 很明顯,她并沒有把這個地魔放在眼里。</br> 羽卿差一點被氣炸了,不過風塵和血岸卻覺得正常。</br> 他們很明白魔族的情況,這個種族和人族不一樣。</br> 人族的國度的皇帝要保衛國土,所以人人尊敬皇帝。</br> 但是魔族不一樣。</br> 魔族五個國家瓜分了魔族的所有資源。</br> 在這原本就資源匱乏的冰天雪地之中,這些人被掠奪了資源,心里一直都憋著一股氣。</br> 反正都占山為王了,何必畏手畏腳,害怕一個地魔?</br> 便是天魔來了,他們依舊不怕,大不了一死!</br> 甚至有一些猙獰的男性魔族哈哈大笑說道:“魅魔可是個好品種,你不是想過去嗎?可以啊!過來讓我們爽爽,就給你放行!”</br> 也有魔邪笑著看向風塵說道:“這似乎是個人族?人族血肉可嫩的很,比那些兇獸好吃多了,把這小子也留下!”</br> 甚至有魔族怪笑說道:“這么細皮嫩肉的小公子,不給我們糟踐了的話就有些可惜了!”</br> 風塵看著那些粗壯的魔族女人,只覺得內心有點惡寒。</br> “血岸你聽到了嗎?把這兩個人留下,你可以滾了!”為首的女人冷聲喝問!</br> 血岸輕哼一聲說道:“我本可以繞道而行,但是卻非要走這條大路,你們猜為什么?”</br> 女人笑著說道:“無非是想要給我們一點教訓了,得看你有沒有本事!”</br> 血岸冷漠說道:“這是土皇大人的意思,你們太過猖獗,搶了好幾次戰略物資,該給你們一點教訓了!”</br> 說罷,那個女人已經提著比自己更高的戰錘,從山上跳了下來。</br> 這山格外陡峭,她本事也不弱,下落了三丈多,借著巖壁繼續跳躍,只是十來個起落,已經到了山下。</br> 她身后也跟著幾個人,修為不弱,都是五府境界。</br> 風塵估算了一下,要是真的打起來,自己要么跑路,要么催動變化之心突破極限,或者是用劍心將這些人斬殺。</br> 但是他畢竟是三個人里面最弱的,所以瑟瑟發抖,退后幾步,嘴皮子都在顫抖。</br> “慫包,退什么!”羽卿呵斥。</br> 風塵嘴皮子都在顫抖,說道:“不退怎么能行?我從來沒有和五府境界的修士打過,肯定要死的。”</br> “廢物!”</br> 羽卿怒喝一聲,一身保守的宮裝已經炸開。</br> 下面是一些堪堪遮住身體重要部位的皮甲。</br> 一條小尾巴在背后不停擺動,看著竟然有點俏皮。</br> 至于那兩只小小的翅膀,風塵始終覺得就只是擺設。</br> 這模樣,就像風塵見到羽涅的時候一樣。</br> 以前風塵不明白,現在風塵懂了,這些人施展“浮萍”,穿了衣服總要限制自己的戰力。</br> 再加上這身體實在晃眼,在和男人大戰的時候,男人多多少少都會受到一點影響。</br> 她揮舞自己手里的小小鋼叉,已經叉了出去!</br> 二打六,羽卿都沒有畏懼,沒有任何的征兆,直接開戰。</br> 這一叉直來直往,而且并沒有多么迅捷,按理來說一個五府境界的修士肯定可以躲過。</br> 但是羽卿的雙眸變成了粉色,恍若一片粉色的花海一樣。</br> 魅術。</br> 這才是魅魔最強大的魔術,尋常的時候施展,可以魅惑人心,操控和玩弄別人。</br> 但是在大戰之中施展可就沒有那么簡單了,會干擾人的心神。</br> 正如現在。</br> 她的術讓那個大高手愣神了一個瞬間。</br> 單單只是這一瞬間,已經決定了生死成敗。</br> 這一叉將那個大高手的腦袋穿透,黑色的血液噴灑。</br> 一命嗚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