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說道:“不帶走了,我要去戰場上找化血罐,找到了再回來,把化血罐給她。”</br> 他就是擔心羽卿,特意過來看看,現在羽卿沒有什么大礙,他也就不用擔心了,準備離開。</br> 戒睡說道:“戒色前幾日來了,讓我給你問個好。”</br> 風塵也有許久沒有見到戒色了。</br> 那家伙把人家八公主調戲罷了就跑了,說是要上戰場,也不知道去哪一片戰場。</br> 也不知道八公主現在如何了。</br> 風塵問道:“戒色的修為如何了?”</br> 戒睡說道:“在準備突破到五府境界,但是和你進度相仿,我都懷疑你們兩個人是兄弟,或許要同時到五府境界。”</br> 風塵又問道:“有個公主要找他,找到了沒?”</br> 戒睡忽然坐了起來,差一點就要睜開眼睛,驚喜說道:“公主?他過來的時候可沒有給我說過,你仔細說說。”</br> 那個模樣,就像是養了好幾年的豬,總算是跑進了人家的白菜地里開始拱白菜,竟然有點欣慰。</br> 風塵一陣錯愕,心里開始犯嘀咕了。</br> 戒睡可是空門最強大的人,據說很穩重的,怎么這么一副輕浮的模樣?</br> 他實在是看不懂八戒的性格,但是戒睡看著那么期待,他只能把戒色偷人家內褲的事情說出來。</br> “我早就說這娃兒有前途,果不其然,這個偷盜的手法可比戒盜師弟要高明多了。”</br> 風塵無語。</br> 他覺得關注點不應該是偷盜的本事。</br> 而應該是戒色偷人家內褲這件事好不好!</br> “你不覺得戒色這樣有點有點變態嗎?”他說道。</br> 戒睡愣了一下,問道:“有嗎?”</br> “沒有嗎?”</br> 風塵只覺得自己和這些和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觀念相差大得驚人。</br> “你繼續說,戒色和那個小公主怎么樣了?”戒睡笑著問道。</br> 風塵說道:“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這家伙原來早已經看上人家姑娘了,八公主說她時常聽人說,戒色說起過她,一切都是早有預謀。”</br> 戒睡嘀咕說道:“原來這小子早已經有人了,竟然不說出來。”</br> 他又問道:“那個公主漂亮嗎?”</br> 風塵點頭說道:“漂亮,皮膚不白,小麥色,很健康,像顆珍珠,很誘人。”</br> “這小子眼光不錯,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娶進門,生個大胖小子。”</br> 風塵覺得自己似乎是誤會了這些和尚。</br> 他說道:“和尚還能娶老婆?”</br> 戒睡問道:“有規定說不能娶的嗎?”</br> 風塵點頭說道:“有。”</br> 戒睡問道:“你覺得我們八戒像是那種遵守規定的人嗎?”</br> 風塵沉默了。</br> 好像真的不是。</br> 但是他不知道戒睡怎么可以這么臉厚,把這種事情光明正大說出來。</br> 戒睡哈哈大笑說道:“不只是我們不守戒,你看我小雷音寺,有幾個守戒的?三千佛陀,每一個人手上都染著血。”</br> 這倒是實話。</br> “既然破戒了,破一個也是破,破十個也是破,所以你們就不在乎世人的目光了?”風塵問道。</br> “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戒睡笑著說道:“這些規則都是天上的佛制定,他們成了佛,凝聚了金身,長生不死,給我們樹立這么多條條框框,為什么要遵守?”</br> 風塵說道:“但是你不殺生。”</br> 戒睡說道:“我見過太多太多殺戮,殺戮解決不了問題,我尊重生命,這和空門的規矩無關。”</br> 所以戒睡的術是讓人陷入沉睡。</br> 他一旦催動那種可怕的術,哪怕面前有百萬雄師,也要昏睡過去。</br> “不要說這些了,繼續說他和那個公主的事情,有戲沒?”戒睡好奇問道。</br> 風塵就把戒色那一日和八公主的對話說了出來。</br> 之后八公主去戰場上尋找戒色,不知道結局如何。</br> 戒睡聽得直嘆息。</br> “這小子不聽話。”戒睡說道:“下次他回來,我應該打他一頓,這明顯是要辜負那個小公主。”</br> 他徹底了解之后,就把風塵放行。</br> 風塵沿著斷界山一路直下,等他走遠了,羽卿緩緩睜開眼。</br> 戒睡問道:“你知道他來了?”</br> 羽卿點點頭。</br> “那你就應該和他說說話,這段時間他不在,我看你似乎很憂心。”</br> 羽卿說道:“他要去和你們人族的神教接頭,伴在天宮境大能的身旁,危機重重,我不應該擔心?”</br> 戒睡笑著說道:“但是風塵是人族,你是魔族,你們兩個人將來對上就是死戰,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要是風塵死在那個大主教的手里,你應該高興。”</br> 羽卿就是高興不起來。</br>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高興不起來,不過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br> 她說道:“風塵要給我找化血罐,沒有找到化血罐之前不能死,否則我將來如何變強?”</br> 戒睡都已經是幾千歲的人了,什么看不穿?</br> 他什么都知道,所以笑而不語。</br> 羽卿惱火說道:“你笑什么?不信我?”</br> 戒睡說道:“信,你說什么我都信。”</br> “我只當你學封魔經是覺得這個經文念起來好聽。”</br> 他繼續橫臥下來,遙望北方。</br> 不過,他看的不再是戰場,而是北方的蒼穹。</br> 遠處的天空之中有鳥成雙成對,有云飄成人形,像是兩個人結伴一般。</br> 真是有意思。</br>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戒色怕是要傷了那個丫頭的心了。”他說道。</br> 但是羽卿總覺得戒睡就是在虛指自己。</br>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說道。</br> 戒睡就連話都不說了,只是呼呼大睡。</br> 斷界山上一直都只有一個人,這段時間多出來一個魔,倒是多了許多樂趣。</br> 他就這樣靜靜守望。</br> 風塵下了山,在山腳下找到了慧空禪師的墳墓,朝著慧空禪師磕了一個頭,小聲嘀咕:“大師,我終于也像你一樣,一人孤行了。”</br> 這段時間在魔族之內的經歷充滿了危險。</br> 不過風塵總算是熬了過來,安然回到了人族。</br> 因為危險,所以他一人獨行。</br> “各位禪師,你們在天之靈要保佑我,祝我成功滅掉大主教。”</br> 說罷,他施展逍遙游,一路御風而行,前往西北戰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