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塵進(jìn)入了海底的城市,不過這兒十分平和,也沒有什么戰(zhàn)亂。</br> 這兒修士眾多,比八岐谷還要多。</br> 不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樣,最多的永遠(yuǎn)都是氣海境的修士。</br> 他們這些人到了小城之中,也算是鶴立雞群,有許多人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崇尚武力,對他們恭恭敬敬。</br> “遠(yuǎn)沒有你說的那么危險。”風(fēng)塵說道。</br> 歐陽云頓笑著說道:“你才剛來,不要下定論太早?!?lt;/br> 他們到了一個酒樓休息,聽到一邊有人在說附近的事情。</br> “你們聽說了嗎,東邊的海谷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強者的遺跡,三大家族的人都出動去爭奪了?!?lt;/br> “聽說了!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聽說三家為了爭奪一個寶物大戰(zhàn)了一天一夜!死了好幾百人,把那一片海域都給染紅了!”</br> “這還算好的,我們城終究是保守了一些,你們?nèi)タ纯锤舯诔抢铮遣沤锌植溃∥鍌€宗門為了爭奪一個拍賣會上的寶藥,成為龍脈境強者,死了幾千人了!”</br> 風(fēng)塵沉默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看似平靜的小城,竟然如此風(fēng)起云涌。</br> 風(fēng)塵笑著說道:“最大的消息不應(yīng)該是匠神的軀干出現(xiàn)了嗎?”</br> 那些人都看了風(fēng)塵一眼,“嘖嘖”嘆息說道:“那可不是我們能想的東西,各方天才都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龍王龍宮舊址,要爭奪那個軀干,我們這種小人物,這輩子都沒有希望見到。”</br> 風(fēng)塵一挑眉,說道:“沒有強者參與?”</br> 他們都搖頭。</br> “為什么?”</br> 幾人笑著說道:“小哥你有所不知,這些肢體原本是東海八個部落在管理,他們似乎是害怕招惹什么人,所以最近東海海域之內(nèi),已經(jīng)不讓強者入內(nèi)了,東海之內(nèi)的強者都要聽從八方部落,八方部落都不敢隨意爭奪,他們怎么敢?”</br> 風(fēng)塵恍然大悟。</br> 他謝過幾人,請幾人喝了一碗酒,本來要休息一番,再一次出發(fā),前往東海龍宮,沒想到竟然有一條魚游來。</br> 那是一條小鯉魚,游過了海域,進(jìn)入人族生存的空間,恍若飛箭,到了風(fēng)塵的面前。</br> 風(fēng)塵還沒有說話,歐陽云頓已經(jīng)開口說道:“浮生術(shù)?!?lt;/br> 竟然有人給風(fēng)塵用浮生術(shù)寫信,是辰曦?</br> 但是風(fēng)塵打開之后卻發(fā)現(xiàn)不是辰曦的來信。</br> “誰的信?”歐陽云頓說道。</br> 風(fēng)塵皺眉說道:“顏如玉的?!?lt;/br> “什么!”</br> 他們大呼一聲,都圍了過來。</br> 信上寫著兩行字。</br> “風(fēng)塵親啟:</br> 十五日后,日黑之時,我會去偷匠神軀干?!?lt;/br> 后面還畫了一個小小的愛心。</br> 風(fēng)塵一張臉已經(jīng)變得漆黑,感覺自己被調(diào)戲了。</br> “你和顏如玉很熟?”歐陽云頓的臉色也在不停變化。</br> 風(fēng)塵說道:“當(dāng)過三年夫妻。”</br> 這種事情讓任何人聽到都是會無比驚訝的。</br> 但是歐陽云卻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詢問:“潤不潤?”</br> 然后就看到眾人的目光,如同餓狼一般,要把他撕碎。</br> 尤其是白洛心,小臉蛋上都是怒火,眼里的火氣幾乎要噴薄出來。</br> 她亮出兩顆小虎牙,咬著歐陽云頓的肩膀,惡狠狠說道:“你應(yīng)該問怎么沒有殺了顏如玉!”</br> 歐陽云頓硬著頭皮詢問:“怎么不殺了顏如玉?”</br> 風(fēng)塵嘆息。</br> 想起這六年的經(jīng)歷,他也有點感嘆。</br> 先是三年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然后是三年同床共枕。</br> 他感覺手上似乎還有一點顏如玉的溫度。</br> 畢竟顏如玉的身體也是溫?zé)岬?,抱著睡了三年,難免會留下一點什么。</br> 他很清楚自己犯了什么樣的錯誤,也很清楚這種錯誤的彌補方式。</br> “我們必須要拿到這個軀干,要是可以,那就順便殺了顏如玉!”他說道。</br> 林白芷也點頭說道:“她已經(jīng)搶走了兩條腿,要是她用來向前,兩條腿完全夠用,現(xiàn)在她還要拿到軀干,我有點懷疑她奪取匠神肢體的目的了。”</br> 其他人也在懷疑,或許顏如玉奪取匠神肢體,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br> 為了復(fù)活匠神。</br> “有了兩條腿,要是再拿到軀干,那么她少的就只有頭顱了?”風(fēng)塵問道:“頭顱在什么地方?”</br> 林白芷說道:“我留心過,亥皇他們似乎知道頭顱的位置,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得手。”</br> 頭顱的位置也已經(jīng)有了,這么說來,最大的問題反而是軀干上有沒有手臂了。</br> “要是軀干上有手臂,她距離成功只剩下一步,要是軀干上沒有手臂,她就要去找其他部位?!?lt;/br> 相比之下,還是后者比較好。</br> “她半個月之后就行動,這是為什么?”風(fēng)塵詢問。</br> 歐陽云頓本就對這種事情有些興趣,他似乎清楚得很,解釋說道:“東海這地方一年有一次日黑之時,到時候天狗食日,和龍王龍宮的機關(guān)恰合,這才可以進(jìn)去其中。”</br> 十五天后就是日黑的時候,所以顏如玉要進(jìn)入其中。</br> “也就是說,我們要是錯過了十五天之后的日黑之時,那就要再等一年?”風(fēng)塵詢問。</br> 歐陽云頓點頭。</br> “可以趕到嗎?”風(fēng)塵詢問。</br> 歐陽云頓點頭。</br> 他們買了一頭水虹獸,這是一種類似于魟魚的水下妖獸,腹中空空,可以進(jìn)入其中趕路,水虹獸的速度極快,可以日行五千里。</br> 坐上水虹獸,風(fēng)塵便和幾人出發(fā),按照地圖上記錄,他們需要東行五萬里。</br> 五萬里,這是一個何其遠(yuǎn)的距離??!</br> 他們所在的二十二國加起來都沒有五萬里,加上五方魔域才有這么大的領(lǐng)地。</br> 但是,這么大的領(lǐng)地,在茫茫大海之中,就只是滄海一粟罷了。</br> 沒有人可以說的清楚,這一片大海到底有多大。</br> 大海之外還有海外仙島,據(jù)說妖族妖皇就是從海外仙島之中學(xué)藝歸來,才有現(xiàn)在的本事。</br> 總之這一片大海充滿了未知。</br> 他們?nèi)招幸剐?,走了兩萬里,看到了不少的大城。</br> 這兒果然和歐陽云頓說的一樣危險,他們一路過來,看到了不少人的大戰(zhàn),那些人從來不講規(guī)矩,弱肉強食,強者出手,大高手和小高手一死一大片!</br> 要是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東海,那就是殘酷。</br> 東海實在是太殘酷了,一個個殺伐果斷,似乎沒有任何的感情一樣。</br> 他們每一次停留,都可以見證大大小小數(shù)場大戰(zhàn)。</br> 而且不像是他們二十二國的大戰(zhàn),這些人的大戰(zhàn)都是生死大戰(zhàn),一旦開戰(zhàn),不死不休。</br> “這兒才更像是一個修仙世界,實力為尊,弱肉強食?!憋L(fēng)塵感嘆。</br> 其他人說道:“或者二十二國本來也該是這個樣子,不過是因為有了魔族,才會有現(xiàn)在的局面。”</br> 如此說來,還是二十二國比較好。</br> 他們繼續(xù)前行,總算是在第八天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城市。</br> 雖然這座城市不大,但是卻很有排場。</br> 其他大城小城都是一樣,只有一個海王族在城市旁邊守著。</br> 但是……這座城市不一樣,看著只有三十里,百里之內(nèi)卻有十幾頭兇猛的海王族盤踞!</br> 有一條巨大的章魚,八只觸手伸開,可以包裹三十里的大地!</br> 還有一條大蛇,鱗片閃閃發(fā)光,巨大的頭顱上點綴兩顆森冷的眼,比一座高樓還要大!</br> “這是什么地方?”風(fēng)塵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br> 這么小的城市,卻有十幾頭恐怖的海王族守護(hù)!</br> 歐陽云頓的眼里也都是畏懼,小聲說道:“這就是六大部落之一的乾族部落。”</br> 原本是有八方部落的,但是因為交戰(zhàn),沒了兩個部落,所以只剩下六個。</br> 風(fēng)塵總算是看到了部落的真面目,說是部落,但是里面的建筑風(fēng)格一點都不復(fù)古。</br> 相反,十分的新潮,蓋房子的石頭都被切的平平整整,一棟棟高樓樹立,風(fēng)格迥異,讓人賞心悅目。</br> 他可以感受到其中有恐怖的氣息波動蕩漾。</br> 他很熟悉那種波動。</br> “是大能……”他口中沉吟,格外驚悚。</br> 而且不止一個,似乎有三個大能。</br> “戒色去過這些部落,我們也去看看?”林白芷問道。</br> 風(fēng)塵搖頭說道:“先辦正事。”</br> 他們繼續(xù)走,一路上遇到大大小小的城市不盡其數(shù)。</br> 看到的海王族自然也數(shù)之不盡。</br> 那些小城市旁邊的海王族都和堪比龍脈境界強者,部落旁邊的都和大能相當(dāng),格外駭人。</br> 他從來沒有想過,大能級別的戰(zhàn)力竟然會如此之多。</br> 他們在水里游了四萬五千里,歐陽云頓忽然開口說道:“到了這兒了,就慢一點,把氣息都收起來,不要暴露什么殺意。”</br> 同時,水虹獸也開始本能一般朝著上方游動。</br> 這一片海域是很深很深的,或許有百里那么深,水虹獸這種妖獸本來就是深海妖獸,現(xiàn)在朝著上方游動,身體幾乎要炸開。</br> 歐陽云頓立馬給水虹獸塞進(jìn)去一顆避空珠——這種東西可以讓水里的生靈上岸生活。</br> 水虹獸這才舒服一點。</br> “為什么要小心一點?”風(fēng)塵詢問。</br> “你自己看看下面?!睔W陽云頓說道。</br> 風(fēng)塵便看了看下面。</br> 他可以看到,無窮深的海底,似乎有什么東西散發(fā)光芒。</br> 但是……他看不清。</br> 或許是因為那個東西太大太大。</br> 風(fēng)塵看了很久很久,總算是分辨出來了那個東西的全貌。</br> 那……似乎是一只眼睛。</br> 不錯,真的是一只眼睛!</br> 那只眼睛太大了,或許有千里那么大!就和平常魚的眼睛一樣,瞳孔也相差無幾。</br> 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眼睛!</br> “那是什么東西!”風(fēng)塵感覺呼吸都有點壓抑了,不太敢喘氣。</br> 因為那只眼睛看著大海之中的一舉一動,偶爾還在轉(zhuǎn)動。</br> 歐陽云頓說道:“那就只是一只眼睛?!?lt;/br> 但是風(fēng)塵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br> 他說道:“這種生靈的名字叫做‘眼魔’,類似于八爪章魚,也有許多觸手,那只眼睛就是他的主體,乃是大海之中的四大眼魔之一。”</br> 風(fēng)塵不明白,大海之中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生靈。</br> 歐陽云頓說道:“因為他們要替一個生靈監(jiān)察大海,維持大海的平衡?!?lt;/br> 風(fēng)塵明悟了。</br> 這四個眼魔聽上去就像是那個生靈的四個戰(zhàn)將。</br> “這四個眼魔少說都是大能戰(zhàn)力,或許已經(jīng)可以和人王相提并論!是什么生靈,可以讓這四個眼魔幫忙監(jiān)視大海?難不成?是某一種大道?”</br> 對于一般人來說,大道虛無縹緲,似有似無,很多人都把道祖的故事當(dāng)成寓言故事來看,用其來教育自己的兒女。</br> 但是風(fēng)塵很清楚,大道確實存在,難道這四個生靈就是為大道服務(wù)?</br> 只是歐陽云頓卻搖頭說道:“再猜。”</br> 風(fēng)塵恍然大悟,說道:“那就只能是鯤了?!?lt;/br> 毫無疑問,鯤就是這一片海洋的霸主,甚至可以說是海洋的帝王,統(tǒng)御所有的海洋。</br> 哪怕是真龍都要朝著鯤低頭。</br> “這四個眼魔都已經(jīng)如此厲害了,那么鯤又會厲害到什么程度?”風(fēng)塵說道。</br> 這一點哪怕是歐陽云頓都不知道。</br> 關(guān)于鯤的傳說實在是太多太多,在所有傳說之中,鯤都是一條巨大的魚,到處維持海洋的秩序。</br> “聽說八岐谷之中曾經(jīng)居住過一條八岐大蛇,就是被鯤趕跑的?!憋L(fēng)塵說道。</br> 歐陽云頓搖頭說道:“不現(xiàn)實,鯤的強大超乎你我想象,它絕對不可能和一個小小的八岐大蛇動手?!?lt;/br> “怎么不可能?”</br> “因為傳說之中,鯤有九萬里?!?lt;/br> 九萬里……</br> 這個大小,是一個人無法想象的,因為那么大的魚,它的背不就是一大片的大陸嗎?</br> 他笑著說道:“或許鯤就在某一個地方漂浮著,上面住滿了人,但是沒有人知道自己住在鯤的身體上。”</br> 極有可能。</br> “我們只需要知道,那是天神都不敢動的生靈就夠了,天神不敢真正奴役我們?nèi)碎g,或許就有鯤的功勞?!?lt;/br> 他們說著關(guān)于鯤的傳說,很快跨過了眼魔所在的海域。</br> 繼續(xù)行走了兩天,總算是到了龍王龍宮舊址。</br> ——</br> 打了疫苗一直在發(fā)燒,今天少寫點,我問個事,我有沒有寫過那個財主家族的姓,姓什么來著,燒的有點糊涂,忘了。</br> 接下來要寫天驕圍剿顏如玉,歐陽云頓媳婦要出場,所以知道的讀者說一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