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兇出來了!</br> 依舊是熟悉的老騙子,但是陣皇卻說這就是第十兇!</br> 關于第十兇的傳說,風塵聽牧師爺爺說起來過。</br> 他以為那第十兇不存在,以為那第十兇就是自己。</br> 原來這十兇坡上隱藏著十一兇!</br> 自己是十一兇,騙子爺爺一個人就是雙兇!</br> “快走!”</br> 陣師大呼,拼命用法陣攔著騙子。</br> 但是,騙子依舊在一步一步前行。</br>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騙子的身前有一堵墻。</br> 有一堵足以支撐起整個世界的墻!</br> 但是,他卻頂著墻前行!一步,兩步,沒有停頓!</br> “走!”戒色也提醒,此時一身汗毛都倒豎起來,可以感受到這個存在的可怕。</br> 遠比慧空禪師強大,甚至比戒睡師兄還要強大許多倍!</br> 但是,風塵卻沒有動彈。</br> 他并沒有被震懾,依舊沒有動彈,只是靜靜看著對面的那張臉。</br> 現在的老騙子不一樣了,有半張臉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有鼻子有眼,有耳朵,長得十分帥氣,就連手臂和腿也是完好的。</br> 但是,另外半張臉卻依舊丑陋,被完完全全毀了容。</br> 風塵再一次從騙子爺爺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抹柔情。</br> 曾經在陰間見到騙子爺爺父母的時候,也曾出現過這樣的柔情。</br> 現在看著他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柔情。</br> “快走,愣著做什么!”陣師呵斥:“他要殺你!”</br> 但是風塵卻搖頭,依舊不走。</br> 這就是騙子爺爺的惡?哪怕是再惡,對他依舊是溫柔的。</br> 騙子走了幾步,一邊走,身體一邊蠕動,整個人竟然要分裂成兩半!</br> 終于,老騙子徹底化成了兩人,一個英氣逼人,完美無瑕,另一個依舊是個殘廢,恍若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癱軟在了地上。</br> 為了壓制自己體內的惡,他花了太多的心思,現在心力交瘁,竟然直接昏死過去。</br> 能讓如此強大的人昏死過去,也算是一個奇跡。</br> “分出來了!”</br>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心情壓抑。</br> 壓制了這么久,風塵回歸,竟然徹底讓善惡分離!</br> 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隨時準備動手。</br> 但是陣師伸出一只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讓他們先暫停,觀察一下。</br> 畢竟惡念實在是太強,現在徹底獨立,誰都不知道要發生什么。</br> 惡念繼續前行,總算是到了風塵的身前,眼里都是淚水。</br> “塵兒,你就是塵兒。”</br> 他的情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br> 不像是激動,也不像是難過。</br> “我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你,一直都想抱抱你。”</br> 說罷,他真的伸出雙手,朝著風塵伸過去,要抱抱風塵。</br> “住手!”</br> 終于,十八爺無法壓制自己的怒火,咆哮一聲,水墨化成了手腳,提著一支一人高下的大筆而來!</br> 那支筆朝著虛空一點!</br> “嗡!”</br> 大片的水墨蕩漾開,恍若水波!</br> 天地都在一瞬間靜止了下來,時間的流動恍若變慢了一樣,他們只能看到那支筆朝著惡念點去。</br> 在這個可怕的力場之中,所有人都是慢動作,甚至是靜止的,只有十八爺可以動。</br> 但是下一刻,他看到老騙子猛然抬起頭,眼里都是憤恨!</br> “我只是要抱抱我的孫子,我有什么錯!”</br> 他呵斥一句,手指尖竟然伸出千絲萬縷明亮的絲線。</br> “噗嗤!”</br> 絲線切割過去,十八爺的身體已經被完全切碎!</br> 那么強大的謫仙,在惡念的眼里,恍若成了一個笑話!</br> 只是輕輕一切,已經破碎,被大卸八塊!</br> 就連那支筆也斷成了幾半!</br> 哪種可怕的力場消失,風塵看著十八爺的身體,大驚失色。</br> “怎么回事!”</br> 他臉色難看,認為十八爺已經死了。</br> “還愣著做什么!拿著你十八爺的肉,走!”</br> 陣師叮囑,風塵點點頭,趕緊把十八爺的身體拼湊在一起。</br> “我還活著!”十八爺那顆腦袋竟然在嘀咕。</br> 他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沒有流血,只是被老騙子用一種可怕的秘術切斷了自己肢體的聯系。</br> 風塵等人后退,只有十兇坡上的老爺子們站在惡念對面,神色緊張。</br> “你是哪邊的?”他們詢問。</br> 惡念的眼神冰冷,呵斥說道:“你們封印我,我自然不是你們這邊的!”</br> 說罷,他已經一掌劈殺過來。</br> 天地都在這一瞬間,黯淡了下去,恍若大風吹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