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在一個不存在的空間之中,這個不存在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消失。</br> 戒色也是一樣。</br> 片刻之后,他們出現在世界樹的根莖上面,睜開眼,就像是從來沒有下去過一樣。</br> “回來了!”風塵感嘆。</br> 戒色搖頭晃腦,還有一點懵。</br> “我還以為我們從來沒有離開。”他說道,總感覺在那一片不存在的空間之中,一切都像是做夢。</br> 但是,他們的修為是真的。</br> “該走了,去看看這世界有什么變化。”</br> 他們爬上了世界樹,回到原點,等到世界樹再一次出現在大漠的時候,從里面跳了出去。</br> 也再一次見到了阿呆。</br> 阿呆還是那個阿呆,靜靜看著虛空。</br> 風塵回來,他只當沒有看到一般,像是自言自語:“我失去了兩年的記憶。”</br> 風塵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br> “知道,你是風塵。”</br> 風塵咧嘴一笑。</br> “感謝你送我們去世界樹。”</br> 說罷就要離開。</br> 阿呆問道:“你們就這樣走?外面就是鬼門關,你們不怕死在鬼門關里面?”</br> “不用了,我們就這樣走。”</br> 風塵格外自信,身邊包裹著一層神秘的力量,走入風中之后,他不但沒有被狂風吞噬,反而把狂風侵蝕,若是把狂風比喻成一段木頭,那么這段木頭在遇到他的時候,就像是經歷了無窮的歲月一樣,變得腐朽。</br> 一邊的戒色則是有一層神輝散發,在自己周圍形成了一片新的空間,讓狂風無法侵入他的身體。</br> “這他娘的是離開兩年!?”</br> 阿呆也無法淡然了。</br> 兩年時間,可以在大風之中行走?</br> 哪怕是人皇都不行吧!</br> 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兩人是如何做到。</br> 兩人走在風中,戒色竟然看到了一個穿的破爛的女子,但是長相十分好看。</br> 她在詢問其他鬼魂:“你們知道嗎?神帝帶兵攻打到什么地方了?”</br> 那些鬼魂直接開口:“你有病吧!”</br> 戒色也皺眉:“這個家伙是不是有病?”</br> 風塵捂著臉,低語說道:“我們快點走。”</br> “怎么了?”戒色有些好奇。</br> 風塵嘆息一聲。</br> “歷史遺留問題,說不清。”</br> 他依舊記得,那個妖魔的褲衩子都被自己給騙光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從伏羲廟之中出來了!</br> 這是要找神帝?</br> 想多了!這是要找自己!</br> 戒色也沒有多問,就要和風塵一起離開,但是下一刻,那個女子已經看到了風塵,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br> “我找到你了,我總算是找到你了!”</br> 她朝著風塵奔來,奮不顧身。</br> 戒色伸手,給了她一巴掌,讓她煙消云散。</br> “既然是歷史遺留問題,那么我們就應該解決一下。”</br>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巴掌已經點燃了導火索!</br> 不知道多遠的遠處,那個男性妖魔已經感受到了自家娘子的死。</br> “我娘子死了!”他大呼一聲!</br> 眾多妖魔一時間都紅了眼!</br> “沒想到,我們還在鬼門關,天上的那些神仙就可以鎮殺我等,殺上去,反了!”</br> “反了!反了!”</br> ……</br> 戒色此時正沉浸在空間的強大之中,“我能否一直擁有空間?”</br> 空間一口否定:“不可能,你的身體太孱弱。”</br> 這聲音戒色竟然可以聽懂,就像是在自己的心里響起,并不是說話,而是傳達一種意志。</br> “我可以用金身。”戒色說道。</br> 空間再次否定:“我說的孱弱是空間層面的孱弱,你沒有足以擔當得起我的容器,只有肉身是不夠的,除非你可以有‘力量’,有了‘力量’之后,可以用力量把我拘束。”</br> 戒色恍然大悟。</br> “力量在什么地方?”他詢問。</br> 空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br> 據說,力量最后到了道陽的手里。</br> 但是,道陽是否或者,誰能說得清?</br> “我可以感覺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力量,但是沒有人可以完全掌控他,或許這一點氣息只是力量泄露,它的真身不在這邊。”時間作答。</br> 風塵則是開口嘀咕:“是風祖。”</br> 戒色一挑眉,沒想到風祖如此恐怖,竟然可以掌控大道。</br> “風祖有了力量的幫忙,現在恐怕已經強大無匹,我們能否勝過他,都是兩說!”風塵長嘆。</br> 時間也開口:“力量若是足夠強大,就可以穿越時間,跨越空間,可以摧毀一切,讓世界重回不存在的狀態。”</br> 不過,風祖是他們這一邊的,所以不用擔心。</br> 他們走了不知道多久,總算是走出了大漠。</br> 空間開口,對風塵說道:“我要收回我的一部分了,那一部分本不該屬于你。”</br> “好。”</br> 風塵點頭,下一刻他的眼睛隱隱作痛,已經有一絲游離的能量融入了虛空。</br> 這就算是還給了空間,因為空間無處在,也無處不在。</br> 它從戒色的身上脫離,向戒色說道:“我感受到了足以容納我的容器,也是我的一部分,我要去尋她。”</br> 戒色點頭,空間就此離開。</br> 而后,兩人打聽了一番,直接前往西方的群山。</br> 那邊有許多人在大戰,他們知道,那是八戒正在和人開戰。</br> 但是在這一日,他們都清醒了過來,看著玄墨。</br> “你不是風塵身邊的那條龍嗎?干嘛加入我們?”</br> 他們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br> “我是戒色。”玄墨開口。</br> “不可能,戒色好端端的,我們怎么可能會有新的戒色?況且你還是一條母龍,母龍是不能成八戒的。”戒睡搖頭。</br> 玄墨看了一眼戒殺。</br> “沒辦法,她殺孽重,我們只能強行引渡,讓她成女菩薩。”戒睡狡辯,讓玄墨哭笑不得。</br> 但是,玄墨也很難理解,為什么自己會成為戒色。</br> “之前戒色似乎消失了一段時間?我感覺我的記憶有一段時間的空白。”她說道。</br> 說著,遠處已經傳來一道冷冰的聲音。</br> “戒睡和尚,再出來一趟,我和你大戰一場!”</br> 戒睡沒有說話,只覺得有些頭疼。</br> “我不殺生,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難不成,要讓我殺生?”</br> 他思考的時候,遠處已經傳來一道冰冷的喝聲。</br> “哪來的歪瓜裂棗,也敢和我家戒睡大師兄叫板!”</br> 他們看過去,只看到一個俊俏的小和尚,一拳砸來,要滅世一般,打在了遠處一個超級大胖子的身上!</br> 那是七宗罪的暴食!</br> “轟!”</br> 這一聲還帶著恐怖的靈氣四散開,把百里大山夷為平地!</br> “戒色?”他們看著前來的戒色,一臉驚訝。</br> 真的是戒色!他精神奕奕,臉上都是笑容。</br> 只是一拳,就鎮殺了一宗罪!</br> “小子,誰讓你殺生的!”</br> 戒色回頭,就撞在了戒殺香氣撲鼻的懷里。</br> 他好不容易掙扎出來,算是怕了戒殺。</br> “我找回了我的大道,要引渡眾生!這就是我的引渡大道!”</br> 他眼里都是冰冷。</br> 世間一切皆平等,你可以死,我也可以死,大家都可以死。</br> 那是一種可怕的佛性!不只是眾生平等,就連生死也是平等的!</br> “生死只是一種狀態罷了,我此行前來,就是要引渡眾生!”</br> 他看著遠處剩余的六人。</br> “誰來和佛爺一戰!”</br> 這一日,山川崩碎,大地分裂!</br> 東土邊疆被完全摧毀,西方七罪消亡!</br> 不過,死的并不是他們本人,而是那七種小道,全被戒色一人引渡!</br> 也是在這一日,西方徹底侵入,大戰一觸即發。</br> 更是在這一日,世人聽到了一句低語。</br> “不如殺上天去!”</br> 西方的天空破碎,天恍若傾倒了一般!</br> 天地被強行撕開了一條裂口!大批邪魔涌現,用生命維持了裂口的存在!</br> 所有超然的強者都在這一刻抬起頭,看向那邊的天空。</br> “殺!今日天界當易主!”有人高呼!</br> 更有人眼睛放光:“我只要一個仙人的命!”</br> 還有一幅畫出現在天地之間,有十萬里長,似乎要席卷整個人間!</br> “天界,我們的恩怨該清算了!”</br> 數不清的身影涌上天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