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總算是到了悟道茶樹。</br> 這種茶樹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出現在人間了,早已經絕種。</br> 而上一次出現的時候,還是幾萬年之前的人間大戰,人族和魔族大戰的時候死了大量的修士,戰場上生長出來了一顆悟道茶樹。</br> 然后就是這棵了。</br> 悟道茶樹有一丈高,形如棗樹,開枝散葉,共有葉片一萬兩千片,每片葉片上面都有靈氣在流轉,就像是在往上面刻畫大道紋路一樣。</br> 這一刻畫,就需要十二年的時間。</br> 今年才是第一年。</br> “辰君”和風初見就這樣靜靜站在悟道茶樹之下,眼睛里面在閃耀光芒。</br> “好樹,可惜了,是建立在子國三億子民的身上生長出來的。”風初見說道。</br> 風塵卻搖頭說道:“不,這是長在一個人的罵名之上的樹。”</br> “應無恙?”</br> 風塵點頭。</br> “我覺得罵得不對。”風初見搖頭說道:“三億子民的血氣,不是一個應無恙可以消化的,實際上不只是應無恙,哪怕是天上的那些神,也沒有這么大的胃口,可以一神吞掉三億人的血氣。</br> “那你怎么看?”風塵問道。</br> 風初見瞇著眼,說道:“我讀過一部分的道藏,從里面找到了一個邪法,可以舉族飛升。”</br> 她是個聰明的女子,很明顯,只是這么一點線索,就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br> “這么說來,你覺得應無恙是被冤枉的?”</br> “對。”</br> 風塵對她的好感變得更多。</br> 最后兩人相視一笑,也不再多說什么,就此聯袂離去。</br> 不過,風塵要去客棧,風初見卻登上了來自于辰國的飛舟。</br> 這些飛舟都是很大的,本身就有很多的房間,把住宿什么的問題都給一并解決了。</br> 風塵詫異說道:“你來自于辰國?”</br> 那是辰國皇族的飛舟,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辰”字,一眼就會被人認出來。</br> 風初見點頭說道:“對啊,我從辰國來。”</br> 風塵笑盈盈說道:“你們辰國有一個人,這次應該來了吧。”</br> “誰?”</br> “辰曦。”</br> 風初見的眼神稍稍變了一下,俊俏的鼻子也皺了皺,兇巴巴說道:“是了呵!辰曦多好啊,人族第一美,還是難得一見的混沌體,想來你這種披著一身好皮囊的人,整日想著辰曦,呸!”</br> 然后就氣呼呼上了飛舟,從風塵的視野之中消失不見。</br> 風塵摸了摸鼻尖,有點尷尬。</br> “這是吃醋了?”</br> 他自言自語,走進了客棧,嘿嘿傻笑起來。</br> 吃醋的模樣倒是可愛。</br> 他進了客棧,幾個弟子看他笑得傻乎乎的,詢問說道:“辰公子,你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br> “是有點好事。”</br> 風塵早已經把高興寫在了臉上,時時刻刻笑開了花,回屋吃了一些,想要睡覺,卻有點睡不著。</br> 他打開窗,看著窗外漂浮的那些飛舟。</br> 不知道風姑娘在哪一個房間之中住著。</br> 他心里想著,有點懷念,就拿出來了一張紙,畫了一張風姑娘的畫像,繼續看著那些飛舟。</br> 辰國的飛舟格外大,雖然距離客棧很遠,但是他仿佛還是可以看到遠處飛舟的某個房間里面,那位叫做風初見的姑娘也在看著自己。</br> “白姑娘!”</br> 他喊了一聲,沒有人答應,繼續喊:“白姑娘,出來一下!”</br> 房間的門總算是“吱呀”一聲,外面伸進來了一只白毛小腳,然后一只雪白的狐貍腦袋伸進來,試探性看著風塵。</br> 就是白洛心。</br> “大半夜叫我讓我侍寢嗎?辰公子你這個變態!我才十四歲!”小狐貍自顧自說道:“你要是真的強求,那我就勉為其難吧!”</br> 風塵白了她一眼說道:“想得美!”</br> 然后指了指外面辰國的飛舟,說道:“你過去,到辰國飛舟之中找一個叫做風初見的姑娘,把這個交給她。”</br> 白洛心鼻子皺了一下說道:“難怪你這么高興,原來是外面有狐貍精了?”</br> “什么叫外面有狐貍精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br> 他把小狐貍的臉捏住,倔強說道:“我在這兒看了許久風姑娘,我覺得風姑娘也在看我,快點把畫像送過去!”</br> 小狐貍罵罵咧咧的,說他就是在妄想,說一些“哪有人會大半夜閑著沒事看你”之類的話,然后跑了出去。</br> 風初見確實正看著風塵這一邊。</br> 她坐在自己屋子的窗沿上,兩只小腳無聊地懸空擺動,手掌支著下巴,看著客棧的方向,嘿嘿傻笑。</br> 她的屋子里不止有她一人,還有一個天才,這是唯一一個認得她的天才,算是她的丫鬟,也算是她的護衛,兩人一起長大。</br> 丫鬟自然也是俏生生的模樣,她就在窗邊看著風初見。</br> 她從來沒有看到自己家小姐露出這種傻兮兮的表情。</br> 似乎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酸臭味。</br> “風姑娘,你笑什么?”她有點好奇。</br> 風初見說道:“我又遇到那個公子了。”</br> 只此一句,丫鬟已經明白了,風初見說的是什么人。</br> 那是風初見在游歷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公子,一眼難忘,回去之后時常會找她訴說那個公子的容貌和神態。</br> 沒想到竟然又遇到了。</br> 她傻乎乎笑著,說道:“那位公子還特意問我辰曦的消息,你說他是不是看上我了?”</br> “風姑娘,你這樣不好。”</br> 丫鬟小聲提醒說道:“伏羲靈胎出世,你們才是一對,這是伏羲和女媧給你們定的婚約,你怎么能看上別人呢?”</br> 一說到風塵,風初見就炸毛了!</br> 那個混蛋,給自己寄了一大桶辣椒醬,恰好自己來天葵。</br> 血崩!</br> 以前她肚子都不疼的,那一次疼了整整七天,疼得她懷疑人生!</br> 風塵還給自己說,讓自己多喝熱水。</br> 喝你個頭!</br> 不過哈,那個辣醬是挺好吃,要是再來一次,她還要吃!</br> 她心里想著那些事情,冷冰冰說道:“我要退婚呀!要是我爹給我訂婚還好,但是伏羲女媧都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我為什么要聽他們的?”</br> 風初見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哪怕是老爹說得都不一定行,更何況是伏羲女媧呢?</br> 總之,她本來是徹底不想嫁人。</br> 遇到了辰君之后,就是想有自己的自由,那種“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自由。</br> 丫鬟笑了起來,說道:“這樣也好,我以前一直怕你嫁不出去。”</br> 這句話有點傷人。</br> 她這么好看,怎么能嫁不出去,胡說八道!</br> “我怎么就嫁不出去了?”她張牙舞爪,兇巴巴的,看著像是要咬人。</br> “因為你太兇,所以嫁不出去!那個魔女給你取了名字,叫做什么‘戰魔’。”</br> 她似乎覺得這樣說還不夠,補充了一句說道:“老爺也覺得你嫁不出去。”</br> 她更加生氣了,從窗沿上跳下來,真的要和丫鬟大戰一場。</br> 這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br> “咣咣咣!”</br> “進來!”風初見回應,外面探進來了一個小小的狐貍腦袋,看著她,眼睛里面都是酸味。</br> “果然是個狐貍精。”小狐貍自言自語。</br> 風初見恍恍惚惚說道:“你說什么?”</br> 小狐貍立馬改了笑臉,說道:“沒事,辰君公子讓我來給你送一個東西。”</br> 而后把畫卷撂在地上就跑。</br> 風初見把東西撿起來,打開一看。</br> 是自己的畫像。</br> 真好。</br> 這只是一點小插曲,不止一夜有,日日夜夜都會有。</br> 每一次的送信人都是白洛心,這讓她感覺自己似乎成了一個信鴿,因此有點厭倦。</br> 其實,風塵哪怕讓姬月去一次,姬月都可以認出來,這哪里是什么風初見,哪怕是換了一點妝容,她也可以認出來這就是辰曦。</br> 畢竟之前辰曦拜山,就是她姬月招呼的。</br> 白洛心就這樣送了好幾天的信,終于有一次,風初見詢問:“你是白洛心?”</br> 白洛心點頭。</br> 風初見說道:“那我知道了,你是劍宗的修士。”</br> 白洛心繼續點頭。</br> “既然是劍宗修士,你肯定認識風塵了,他是你家先生。”</br> 白洛心堵上自己的小嘴巴,不敢相信。</br> 世人都以為風塵死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知道風塵還活著。</br> “我知道風塵沒死,其實我很想見見你們宗門的風塵,按理說他這一次也來了秘境才對,人呢?”風初見問道。</br> 白洛心干咳一聲,覺得這個狐貍精要勾引自己家先生,立馬說道:“先生沒來!他確實活著,但是被龍脈境界的大魔射了一箭,身受重傷,正在療傷。”</br> 風初見嘆息一聲,覺得自己這一次是見不到風塵了,感覺有點可惜。</br> 白洛心回去,把這些話原封不動轉告了風塵。</br> 風塵感覺有點算意,跺腳說道:“有我這個辰君還不夠?竟然還想著風塵!”</br> 小狐貍懶得和風塵辯解,跑去睡了。</br> 除了這樣的小插曲,風塵每一日都在抓緊時間修煉。</br> 進入秘境的標配修為是氣海境巔峰,除了風塵,前來的基本上都是氣海境巔峰的學生弟子,他雖然有自信可以無敵,卻也還是覺得修為高點好。</br> 現在他可以保證無敵,等到巔峰,他就可以吊打四方,誰不想吊打對手呢?</br> 兩日后,他在客棧吃飯的時候,見到了當初的戒色小和尚。</br> 小和尚還是和之前一樣,背著一個小包袱,腰間挎著一把銹跡斑斑的破劍。</br> 風塵可以保證,那把劍確實是一把破劍,他對劍和槍的感覺十分的敏銳,根本感覺不到那把劍有什么特殊。</br> 小和尚還是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一塊一塊拼湊起來,拼湊成了一個破練功服。</br> 不過,因為小和尚太俊了,所以這塊破破爛爛的練功服披在他的身上還是格外有味道的。</br> 小和尚旁邊跟著一個打扮成熟的婦人,也很有味道,脖頸之間戴著一個花環,個頭比小和尚高一些,那只手始終在小和尚的腦袋上搓著,像是要把這顆腦袋盤成鹵蛋,盤到包漿為止。</br> 寅國自然也來了其他的和尚,不過都在飛舟上,沒有下來。</br> 只有小和尚下來了,看到風塵的一瞬間,眼神變了千萬次。</br> 一瞬間之后,小和尚就反應了過來,笑著湊上來說道:“施主叫什么?”</br> 風塵說道:“辰君。”</br> “原來是辰君施主。”他點點頭,記住了這個名字,絕對不會叫錯。</br> 兩人都坐下,一邊的婦人用渾圓的女聲開口說道:“小二,來兩斤牛肉!”</br> 戒色大怒說道:“戒香師兄,我們是出家人!怎么能吃牛肉!牛牛多辛苦?為我們人奉獻一輩子,到頭來還要被我們吃了!”</br> 風塵一臉錯愕看著那個婦人。</br> 原來這家伙叫戒香,既然被叫了一聲“師兄”,那肯定就是男的了,難怪臉上那么厚的妝容,讓他看不出來。</br> 倒是和自己的變化術有一點相似的地方。</br> “佛家不是不許涂香嗎?”風塵問道。</br> “所以讓他戒香。”戒色說道。</br> 風塵直呼有意思。</br> 不過,一邊的姬月卻小聲說道:“你認識他們?”</br> 風塵點頭。</br> 姬月提醒他說道:“那你要小心一點這兩人,戒色和戒香,這兩個名字來頭甚大!”</br> 風塵不明白,為什么戒色和戒香來頭甚大。</br> “佛門八戒你知道吧?”姬月問道。</br> 風塵點頭。</br> “小雷音寺就有八子,一子犯一戒,都是戒律之中的高手。”</br> 風塵忽然開始哈哈大笑。</br> 原來如此。</br> “但是八戒之中,除了戒殺能有一點威嚴,其他人怎么能有威嚴呢?”他也有點好奇了。</br> 對此,姬月也只能搖搖頭,不甚清楚。</br> 不過,傳聞八子之中就沒有一個平凡人。</br> 尤其是那個戒殺,常年行走在戰場上,殺了不知道多少魔族,手上染滿了魔族的黑血。</br> 她給風塵說著戒殺的事情,風塵聽了都禁不住挑眉。</br> 她又說道:“戒殺并不是小雷音寺最強的。”</br> “最強的是惠空禪師?”風塵詢問。</br> 戒色打斷了他們,呲牙笑著說道:“最強的是戒睡師兄。”</br> 風塵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br> 實際上八戒里面沒有睡戒,而是戒坐臥高廣大床。</br> 但是戒睡這個名字,很容易就會讓人聯想到一個嗜睡的胖子。</br> 風塵問道:“那是一個吃了就睡的胖子?”</br> 戒色點頭說道:“就是一個吃了就睡的胖子,從來都是瞇瞇眼,沒有一刻睡醒過。”</br> 倒是奇特。</br> 惠空禪師已經可以算是人族前五的超級強者了,比懷申還要強大一線,戒睡比惠空禪師還要強大,難不成,已經成了人王了不成?</br> “他是人王?”風塵問道。</br> 戒香怪笑一聲說道:“我們空門之所以叫做空門,就是因為不會追名逐利,戒睡師兄為什么要做人王呢?”</br> 風塵只感覺戒香這句話是在搞笑。</br> 口口聲聲說空門,空門八戒也不見他們這八子遵循。</br> 風塵又說道:“那么戒睡出手戰績如何?”</br> 戒香說道:“戒睡師兄從來沒有出手過,他有很多時間都在睡覺,很少離開我們小雷音寺。”</br> “那么你們是怎么斷定戒睡最強大?”</br> “我們都覺得戒睡師兄很強大,所以戒睡師兄很強大。”</br> 風塵覺得這家伙就是在胡攪蠻纏,把一個從來沒出過手的人說是最強,簡直就是在胡鬧嘛。</br> 最強都是打出來的最強,怎么能隨便說說就成了最強?</br> 說罷,戒香就再一次和戒色爭論起來,不知道今天應該吃什么比較好。</br> 最后他們還是達成了一致。</br> 戒香說道:“來兩碗肉絲面,不要湯,不要面!”</br> 小二納悶說道:“那不就是兩碗肉絲?”</br> 戒香聽罷,忽然沖上去,揪住了小二的衣領,伸出了拳頭。</br> 眾人以為那只拳頭要落下去,把小二的腦袋打爛,誰知道他竟然溫柔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我們要的是肉絲面,不要面不要湯!你怎么能給我們來兩碗肉絲!”</br> 這復雜的邏輯讓人頭暈。</br> 小二只能捏著鼻子暗嘆一聲倒霉,下去準備吃食。</br> 正吃飯的時候,客棧里面又來了一個人。</br> 這是一個女子,穿著學子袍,長得普通,但是氣質很好,雙眼有神,恍若藏匿著星辰,背上背著一把劍,劍柄乃是龍形,不過盤踞的形狀剛好契合人的手掌,握著應該很舒服。</br> 龍形似乎有靈性,在不停游動。</br> “是游龍。”戒香說道。</br> 戒色也看過去,果然是游龍。</br> 十大名劍之一的游龍,已經封在天山書院之中近千年了。</br> 游龍下山,其他劍不可能在天山留著。</br> 七劍想來都已經下了天山了。</br> “你叫什么?”戒色問道。</br> 女子說道:“云瑤。”</br> “書院過來做什么?”</br> “殺生。”</br> 戒色搖搖頭,覺得這個女人讀書讀傻了,就不再計較。</br> 之后,又有一些學子過來。</br> 至此,二十二國全到了,匯合起來有上萬人,子皇也總算是出現。</br> 一國之君,修為都是天宮境。</br> 只是讓人驚訝的是,這是一位女皇,長得富態,頗有威嚴。</br> 她漂浮在天上,俯視眾人,開口說道:“諸位,祝好運,你們是我人族未來,切忌自相殘殺。”</br> 然后就帶上眾人翻過一座山頭,到了一個草長鶯飛的山谷。</br> 山谷中有一道恐怖的裂縫,直接固定在虛空之中,從四面八方看過去,都可以看到裂縫的存在,想來從四面八方也都能進入那個裂縫。</br> 那個裂縫太平整了,就像是一把劍斬出來的一樣,十分寬敞,能讓三五十人并行進入其中。</br> 進入裂縫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他們甚至已經可以從裂縫之中看到那個世界了,里面有各式各樣的飛鳥齊飛,也有走獸遍地,看來危險不少。</br> 這就是瑤姐姐曾經躲藏的秘境,風塵心里說道。</br> 里面藏著瑤姐姐那朵白色的</br> “進去之后小心一點。”逍遙侯叮囑。</br> 風塵笑著說道:“我覺得我不用小心,大概是沒有人可以殺我的。”</br> 逍遙侯眸光睿智,說道:“這個誰都說不好,有的人會把自己的修為封鎖起來,進入秘境之后解開,可以騙過秘境的界壁。”</br> 風塵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方法。</br> “這種方法常見嗎?”他問道。</br> “不常見,但是總是會有有心人,萬人之中能有三五個,其實已經不錯了。”</br> 聽到這個數據,風塵總算是安心。</br> 風初見也走過來,詢問風塵說道:“辰公子進入秘境,想找什么?”</br> 風塵說道:“什么都想找。”</br> 瑤姐姐的東西,他都想要。</br> 風初見啞然。</br> 既然如此,兩人就不能同行了,她來這兒是為了得到應無恙的變化術。</br> 她告別風塵,先進入其中,而后風塵也和其他人一起踏入秘境。</br> 秘境之行,今日總算是開啟。</br> ……</br> 北方魔域。</br> 金都旁邊的大山上,依舊匯聚著很多魔族。</br> 為首的是顏如玉,她皮膚雪白,若是一般人這么白,那就是白的有點病態,但是和她很搭,給人一種病美人的感覺。</br> 她身旁跟著兩個魔族將領,修為不弱,都是五府境界,一男一女,赫然就是一對夫妻,男的有點矮小,看著呆呆的,愣愣的,似乎很弱,女的則是異常高大,但是身材纖細瘦弱,一雙眼睛之中透著狡黠的光芒。</br> “你們知道你們的任務嗎?”顏如玉問道。</br> 男的嘿嘿傻笑兩聲,女的則是重重點頭說道:“知道,要殺許多人,比如白洛心,比如八子。”</br> 她聲音太沙啞了,像是鴨子。</br> “還有云瑤。”顏如玉說道。</br> 云瑤這個名字他們都是第一次聽說,女的詢問:“云瑤是什么人?”</br> 顏如玉說道:“天山上下來的書生,手里握著游龍。”</br> 女的大吃一驚。</br> 天山書院的人竟然也加入了爭斗?</br> 他們不是與世無爭嗎?況且他們的書院被曾經的夫子遮掩了起來。</br> 夫子對天機的把握太強了,近代那么多相師之中,只有一個魚玄機可以比擬,所以夫子的手段,他們應該算不到才是。</br> “七劍已經從天山上請了下來,就不歸書院管了。”</br> 女的恍然大悟。</br> 除此之外,最突出的一位是一個沒有魔紋的人。</br> 他身材清瘦,衣衫襤褸,眼神之中充滿了瘋狂,狠狠咬著牙,像是一頭狼,也像是一個野人。</br> 這是一個人,一個切切實實的人,不是魔族,他手里正拿著一條生魚在啃。</br> “小癡,你也要幫姐姐一點小忙哦,或許會有什么漏網之魚,你要幫姐姐清理哦。”顏如玉溫柔地在那個人的頭上撫摸,得到的回應是一種腹腔中發出的“呼嚕”聲,就像是一只貓。</br> 所有魔族看著這個人,都有點忌憚,朝后退了一步。</br> 這是一個被狼養大的人,被他們魔族撿來,培養成了一個野性十足的兇獸。</br> 被他們叫做“小癡”,意思就是癡呆的人。</br> 小癡不會聽任何人的話,除了顏如玉。</br> “公主,我等認為不應該帶上他,他是一個不可預測的變數。”眾魔說道。</br> “無妨,把他帶上。”</br> 顏如玉打定的主意沒有人可以改變。</br> 她拿出先祖傳承下來的棋盤,注入一絲魔氣。</br> 下一刻,棋盤之前出現了一扇門戶,眾多魔族都進入了棋盤之中。</br> “暗度陳倉。”顏如玉嘀咕了一句,棋盤之中射出來一道光芒,化成了一座七彩的橋。</br> 連同了應無恙的秘境。</br> 她一腳踩著彩虹橋,進入其中。</br> 殺伐開始。</br> 勢必將人族妖族后生一網打盡,讓他們天才出現斷層。</br> ——</br> 求五星好評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