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緊緊按著我,我想掙扎,卻掙扎不動。
我仿佛看見了一個魔鬼。
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滑落,落入頭發,濕濕的。
我咬著嘴唇,默默承受著狂風暴雨般的一切,放棄了掙扎。
七歲時,向陽說讓我在他家住一輩子。
十二歲時,向陽說,長大了要娶我。
十六歲時,向陽說,我們在一起吧。童安雪,我喜歡你。
二十歲時,向陽問我,喜歡什么樣的婚禮。
二十三時,向陽為我披上婚紗。
二十四時,我穿著喪服,親手送走了向陽。
向陽,我的愛人,再見了。
就算死,將來在天堂再會,我也再沒有面目見你了。
暴風驟雨般的不停歇,這種折磨和蹂躪,似乎過了幾千年那樣漫長。
我看到陸霆琛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容,退出了我的身體。
我卻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我連疼,都快要感受不到了。
陸霆琛目光冷厲的打量著我,冷笑一聲,仿佛很滿意自己蹂躪下的杰作。
他起身,走進浴室。
我聽到浴室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我雙眼空洞,茫然的望著天花板。
身體好像已經疼得麻木了。
在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余生,只為婆婆和望月而活。
等我有了錢,等婆婆的病好了,等望月上大學了。
我一定會從這個魔鬼身邊逃離,永遠不再他面前出現。
我的人生,不要和他再有任何的交集。
眼淚順著眼角滑進枕頭。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窗外吹進的冷風,凍醒的。
冷風混著淡淡的花香。
我卻沒有心思去品味。
茫然的望著天花板,我動了動身子,準備起床,渾身卻像是被打過一般的疼痛。
身下更是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巨痛。
身上布滿的青青紅紅的印子,都在提醒我,昨天我到底經歷了一些什么。
“嘶……”動一動,就好像疼的動不了一樣。
我疼得呲牙咧嘴,卻不得不忍著。
不知道那個瘋子,那個魔鬼,今天還準備怎么對付我。
他恨我,簡直恨的莫名其妙。
如果可以,真想找個機會和他談談。
可惜,他好像根本聽不懂人話一樣。
撐著床頭柜,我艱難的起身,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朝著浴室,一步一步艱難的挪過去。
熱水緩解了我的疼痛和疲憊。
洗過澡以后,我走出房間,才細細的打量起陸霆琛的臥室。
房間里有一面照片墻,貼著很多的照片。
有陸霆琛和家人的,也有陸霆琛和朋友、戀人的。
當我看到向陽和郭幼曼的照片時,我呼吸一滯。
照片里,向陽笑得那么燦爛,他曾經給我帶來整個世界的溫暖。
可在昨天,我和陸霆琛,在這個房間里,在他的眼前做了那樣的事情。
他看到了嗎?
我閉了閉眼睛,痛!從心底蔓延開來。
目光戀戀不舍的從向陽的照片上移開,我看到郭幼曼依偎在陸霆琛的肩頭。
她笑得是那么燦爛。
什么都擋不住她甜甜的笑容。
那笑容充斥著幸福的味道。
曾經是很幸福的一對吧?
那笑容,真美。
可惜,一切都被陸霆琛親手毀了。
我轉頭,目光再度瞥到向陽的照片,照片里的向陽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情不自禁的抬手,朝著那張照片,朝著向陽的面龐,撫摸而去。
“住手。別用你骯臟的手,去碰向陽!你不配!離向陽、幼曼的照片遠一點。”
陸霆琛的聲音驟然在空氣里響起。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冰冷的話語幾乎是從牙縫里硬生生的擠出來的。
我側頭,看著陸霆琛漆黑冰冷的眼睛,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嘲弄冷笑:“我骯臟?是被你玷污的嗎?陸霆琛,是誰碰了我?”
我揚著下巴的模樣,落在陸霆琛眼里,充滿了桀驁不馴的味道。
陸霆琛心頭一塞,大步的走向我,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齒的出聲:“童安雪,別裝得跟貞潔烈女一樣,你真讓我惡心。”
“你也一樣!”我赤紅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陸霆琛。
陸霆琛被我瞪我眉毛狠狠的立了起來,掐住我脖子的手指骨,不斷的收緊。
“掐吧!掐死我!掐死我就解脫了。”
“呵……又是這句?”
陸霆琛冷笑,他側著面龐貼近我的臉,冰冷的面龐在我的臉上蹭著:“童安雪,你想死,我偏不讓你如意。我說過,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穿好衣服,給我下樓!”
陸霆琛松開我的脖子,猛地將我甩了出去。
我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我聽到身后,門被摔上的聲音。
我趴在床上,嘆了口氣。
咬了咬嘴唇,轉身穿好衣服,往外走。
復式的房子,樓梯讓我酸澀的身體更加疼痛難忍。
我每走一步,都像是折磨一樣。
好不容易,我走到陸霆琛面前,陸霆琛抬起頭,看著我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看著我干什么?新婚第一天,就打算不給丈夫做飯?我娶你,是回來做少奶奶的?”
他拿起報紙,摔在了我的臉上。
“還傻站著干什么?”
陸霆琛兇神惡煞的坐在餐桌上,活脫脫的一個大爺。
我咬了咬嘴唇,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好,我這就去給你做飯,你要吃什么?”
“隨便,把報紙撿起來。”
我彎下身子,撿起報紙,一蹲一起,身上疼得厲害。
落在陸霆琛眼里卻成了勾引:“大清早,你扭著身子勾引我,童安雪,你怎么那么賤啊?”
“陸霆琛,你可以侮辱我,但是我是不是你說的那么賤,你心里清楚。”不屑辯解,也懶得辯解了。
跟這種人,沒什么話我可說的。
我都快麻木了。
這么快麻木了嗎?
以后,我大概就是個行尸走肉了。
我走進廚房,忙乎著早飯,就在早飯快要做好的時候,卻聽到里停車摔門而去的聲音。
隨后,我在樓上看到陸霆琛的車子發動,飛快的絕塵而去。
鍋鏟被我扔在一旁,我扶著墻,踉蹌的蹲在地上,把頭深深的埋在膝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