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市禁毒大隊辦公室。
秦觀止, 南疆市禁毒大隊隊長,今年三十八歲,曾經立過多次大功, 被稱為毒販克星,七年前打擊境外販毒組織的總指揮, 因為那一戰(zhàn),顴骨被流彈擦傷, 臉上留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傷疤, 使得那張原本就威嚴的臉更加顯得兇悍,能止小兒夜啼。
然而, 如今威嚴的秦隊看著對面的兩人頭大如斗。
一個著名的青年企業(yè)家, 一個號稱警方顧問的未成年。
呵呵, 未、成、年!
雖然他和楚離因為七年前的案子有過一面之緣, 也很佩服那個一舉掀翻了組織的臥底, 然而他現在也很想打電話過去罵一頓。
好吧, 警官證是真的, 聯合搜查令也是真的。
關鍵是, 人是人家抓的, 毒品是人家找到的, 禁毒大隊就是過來接手了一個善后工作!
這要是撇開人家, 實在說不過去。
可是, 面對那種隨時會開槍的窮兇極惡之徒,讓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參與,還站在第一線,真的沒問題?
“秦隊有什么問題嗎?”唐曦歪歪頭,很無辜地問道。
秦觀止看了她一眼,一臉的郁悶, 終于還是在那張聯合調查令上簽了字。
他看過犯人的傷,有兩個是被不明原因嚇得瘋瘋癲癲的,可白健身上的傷可是被人徒手揍出來的!這可是惡名昭彰的前國際雇傭兵,就算人品再惡劣,但身手卻是實打實的。難不成這小姑娘是出了娘胎就在練武嗎?
還有白健的那把槍,子彈都打空了。往哪兒打了?還有人能近距離躲子彈的嗎!
“小姑娘,挺厲害的啊。”秦觀止試探道。
“謝謝,我也這么覺得。”唐曦認真道。
“……”秦觀止被噎了一下,這么夸自己好嗎?
一邊的裴清致忍不住偏過頭一聲悶笑。
“秦隊,白健可以審訊了。”辦公室門口,一個警員報告道。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秦觀止起身道,“小唐,你跟我來,至于裴先生……”
“我先回酒店。”裴清致會意。
“自己小心。”唐曦揮揮手。
“小唐,你這么早就進入警局,你家人放心嗎?”秦觀止邊走邊問道。
“啊,我沒有別的家人了,唯一的一個就是給我簽調查令的那個。”唐曦聳了聳肩。
“楚離是你……哥哥?”秦觀止頓了一下才道。
“叔叔。”唐曦想了想戶口簿上的關系一欄,糾正道。
秦觀止抽了抽嘴角,有點難以言喻。
好吧,膽大包天倒確實像是一家人。
審訊室門口,一個警員遞上文件夾,低聲道:“秦隊,另外兩個犯人精神狀況還是異常,不過不排除裝瘋賣傻的可能性……”
“大概率不是裝的,盡早送精神病院比較好。”唐曦干咳了一聲道,“這種一時驚嚇導致的意識封閉,盡早治療的話,恢復的可能性很大,拖久了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裝的?”那警員很有些不服,看她的目光也帶著些挑剔。
“我嚇的,我當然知道。”唐曦淡淡地道。
秦觀止的表情有些怪異,好一會兒才重復了一遍:“嚇的?”
唐曦抬頭對他笑笑。
秦觀止想了想,吩咐道:“送醫(yī)吧,口供先審這個。”
“是。”警員答應一聲,臨走時看著唐曦似乎想說什么,但又沒說出口。
秦觀止推開審訊室的門走進去。
白健雙手被銬在椅子扶手上,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看得出傷口都已經包扎過。
看見他們進來,他的目光直接掠過了秦觀止,狠狠地盯著唐曦。
“看什么看,手下敗將,再多看幾眼,你還是打不過我。”唐曦一聲嗤笑。
“陰險卑鄙,有種再打一場?”白健冷笑。
他對自己的身手一向極有自信,以這樣一種方式敗在一個小姑娘手里,那種憋屈甚至超過了落在警方手里的恥辱。
“第一,我是女人,我承認我沒種。第二……”唐曦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道,“無能的人才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輸了就是輸了,成王敗寇的道理,你一個做雇傭兵的不懂?”
白健愣了一下,沉默了。
倒是審訊室外隔著玻璃觀看的警員們聽到唐曦的話,一個個強忍著笑。
這小姑娘,下手狠,嘴巴也夠毒!
“好了,我們進入正題。”秦觀止敲了敲桌子,問道:“七年前,進入雨林的那支小隊,除了你們三個,還有沒有別的活人了?”
“有啊。”白健一挑眉,答道,“全活著呢,不過事后我們就散伙了,從此沒有聯系過,他們現在都在哪兒干什么,我可不知道。”
秦觀止皺了皺眉,又道:“那你呢?這七年在什么地方?”
“就在南疆市嘍,不是說燈下黑嗎?”白健嗤笑,“七年了,我可就在秦隊你眼前晃來晃去,可惜的是,您貴人事忙,沒空分一個小小的眼神給我這個無名小卒唄。”
“當年你們藏起來的毒品總共有多少?”秦觀止繼續(xù)問。
“我想想啊……”白健作出一副仔細思考的樣子,隔了一會兒才道,“我記得起碼有一千多公斤吧?不過時間太久,我當初把東西埋在雨林各個地方,現在自己都找不到了呢。你們找到了一個點?那再接再厲啊,還有幾十個呢。”
秦觀止黑著臉,差點把鋼筆都捏斷了。
“這……沒一個字能信的吧?”
“滿口胡言,胡說八道!”
“仗著警察不能刑訊逼供唄。”
“呵,當年的白健對付我們臥底警察可是刑訊的一把好手。”
“不行了,好像揍他!”
“打住,你是警察!”
審訊室外,一片議論紛紛,義憤填膺。
秦觀止眉頭深鎖。
早就知道,白健那樣的亡命之徒是不可能老實配合審訊的,但這樣胡說一通,比一直閉口不言更麻煩。
警方確實不能刑訊,然而,疲勞審訊之類的方法用來對付白健基本不會有什么效果。
這人,真正的殺人不眨眼,也有一副鋼鐵一樣的意志。
說來諷刺,那種英雄一樣的意志力,卻出現在喪心病狂的惡徒身上。
“白健。”唐曦忽然開口。
“嗯?”白健懶洋洋地看過去,對上她的眼睛,不由得渾身一震。
那雙眼睛,漆黑得仿佛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任何東西都會被吸進去,直至沒頂。
恍然間,他仿佛又置身于七年前的雨林。
同伴一個又一個倒下。
毒蛇、蟲蟻、瘴氣,缺水,少食,無藥。
絕體絕命。
偏偏又是一場大雨把他們從頭到腳澆得濕透,隊伍里幾乎沒有第二個健康的人,傷口發(fā)炎,高燒不退,有人寧愿躺在原地等死也不愿繼續(xù)深入,任他說什么都沒用。
終于,第一個人舉起槍,打穿了自己的太陽穴。
他依舊記得,因為距離太近,鮮血和腦漿飛濺到自己臉上的那種灼燙感。
“啊~~~~~~~”
秦觀止手抖了一下,差點把鋼筆扔出去。
他這是看到了什么?
唐曦喊了一聲白健的名字,然后那個在審訊中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白健,先是發(fā)了一會兒呆,隨后臉上露出一種扭曲的神色,最后大叫起來?
“啊~~~~~”白健的雙手被銬在椅子上,掙扎中發(fā)出“哐哐”的聲響,讓人驚駭鋼鐵的扶手會不會被他扯斷。
“安靜!”兩個警員沖進來,一左一右強行按住他。
“這是怎么了?”秦觀止狐疑地看向唐曦。
“大概是被我打敗了,有心理陰影了?”唐曦猜測道。
“……”秦觀止無言以對。
然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確實沒發(fā)現唐曦做了什么,無非就是喊了一聲,盯著白健看了一會兒而已。
這要是能讓白健發(fā)瘋,以眼殺人嗎?
想想,他又忍不住盯著白健,表情嚴肅。
該不會是裝的,逃避審訊?
唐曦微微垂下頭,摸了摸手串。
芍藥的幻術果然好用,不過效果這么好,看起來表面毫無畏懼的白健,內心的陰影一點兒都不少呢。
只要有恐懼的東西,那就一嚇一個準。
幻術并不會嚇死人,人都是被自己的想象嚇死的,而芍藥只是勾起他們心里最深的恐懼而已。
“看起來,今天是問不下去了。”秦觀止嘆了口氣。
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白健如今的精神狀況都不能繼續(xù)審訊,說不定還要請醫(yī)生來評估——該死的人道主義!
唐曦點點頭,跟著他走出去,一直到人少的地方,才開口道:“秦隊對白健有私怨?”
秦觀止怔了怔,點頭,坦然道:“我有個朋友,警校的同期,曾經也是臥底,身份敗露后,就是死在白健手里的,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后,一槍打穿了胃部。”
唐曦忍不住皺眉。
打穿胃部一下子是不會死的,等胃酸溢出灼燒五臟六腑,這個過程,起碼要活生生痛上十幾分鐘人才會死亡,算是一種很痛苦的死法了。
“白健以刑訊為樂,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人性。”秦觀止說道。
“秦隊,你看,要不讓我來審吧。”唐曦一臉認真道,“你看,警方禁止刑訊逼供,但是沒禁止精神打擊是不是?”
“你確定不會把人打擊瘋?”秦觀止看她。
雖然他不知道唐曦到底怎么辦到的,但三個犯人,兩個瘋瘋癲癲,剩下一個也開始瘋,他就不信她真的什么都沒干。
“唔……”唐曦摸了摸下巴,沉思。
“你還真的在思考啊!”秦觀止暴躁了。
“秦隊。”一個警員匆匆走過來,看了唐曦一眼,欲言又止。
“說!”秦觀止沒好氣道。
“是的。”那警員擦了把汗,迅速道,“那批毒品已經全部清點出來來,總共有三十多斤,算上損耗丟失,距離當初我們估算的,還是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那塊地方都搜遍了?”秦觀止問道。
“緝毒犬已經搜遍了方圓十里,目前正在往周邊找,但時隔太久,恐怕沒有具體地點不太好找。”那警員為難道。
“盡力而為吧。”秦觀止嘆了口氣。
原本是一樁七年前的懸案,如今抓到主犯,繳獲大部分毒品就已經是意外之喜,好在那是人跡罕至的雨林,即便找不到剩下的那些毒品,也不會落入別的不法之徒手里,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
“小唐,你要在南疆呆多久?”秦觀止又問道。
“過了中秋,我在這里還有另一件事要處理。”唐曦道,“如果秦隊有需要,隨時打我電話。”
“好。”秦觀止隨口應了一聲。
在他看來,就算真有問題,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再把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牽扯進這么危險的事里來。
果然回頭應該打電話去罵一頓楚離!
“阿嚏!”
正開著筆記本電腦瀏覽新聞的楚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江南市的這個長假天氣不太好,陰雨綿延,沒見過一絲陽光。
桌上的手機靜悄悄的,不見絲毫動靜。
楚離忍不住恨得牙癢癢的。
臭丫頭!自從發(fā)了一張鼻青臉腫的歹徒的照片過來就沒消息了,也不知道野到哪兒去了。
才不是擔心她!
忽然間,他心中一動,回頭去看露臺方向。
隔著玻璃門,剛剛爬上露臺的謝妍一臉懵。
于是她一個鬼,又不會發(fā)出聲響,為什么每次都會被一個人類發(fā)現?
“進來吧。”楚離揉揉太陽穴,隨手合上了電腦。
謝妍毫無阻礙地穿過玻璃門,雖然外面在下雨,但她經過的地方不帶絲毫水跡,身上也干干凈凈。
“要靈力?”楚離遲疑了一下,解開袖口,抬起左腕。
“嗯嗯。”謝妍連連點頭,抱著他手上垂落的靈貝,深深地吸了幾口,原本虛幻的身體逐漸凝實起來,更像是人類的模樣。
“還好嗎?”楚離擔憂道。
雖然莊世杰本人身上不帶煞氣,可莊世杰是會天天出入警局的,那監(jiān)視他的謝妍也免不了進入煞氣重的地方,對于魂魄來說,是個極大的威脅。
“沒事沒事!”謝妍的表情很開心,一臉陶醉,“雖然煞氣會削弱我的魂魄,會有點痛,但我和唐小姐有契約,不會被瞬間滅掉的,只要及時得到靈力補充就沒事。唐小姐的靈力太精純了,這樣循環(huán)下去我的魂魄反而會越來越強大的。”
“你覺得好就行,如果……可以只監(jiān)視他家里。”楚離叮囑道。
“我沒問題,真的!”謝妍立即道。
“那就好。”楚離松了口氣,又摸了摸靈貝。這里的靈力,應該能支撐道唐曦回來吧,反正他現在也是因傷休假,不出現場,不招惹什么奇怪的東西,暫時用不上護盾。
要不是因為謝妍,當時他就把靈貝也一并交給裴清致防身了。
“楚隊,我這次來,是因為莊世杰向上面請了年假,說要回老家,那我跟不跟呀?”謝妍問道。
“老家?”楚離立刻打開電腦,登錄警務系統(tǒng)查詢。
像是莊世杰這樣的職務,一些表面信息是直接公布的,就算普通民眾都能隨時查詢。
“閔縣人?”楚離怔了怔,那不就在南疆市轄下嗎?距離市區(qū)不足兩百公里。想了想,他又問道:“什么時候走?”
“今天晚上的飛機,應該是先到南疆市,再轉乘大巴。”謝妍立刻答道。
“晚上的飛機?”楚離立刻察覺到了異樣。
南疆地區(qū)地勢復雜,山區(qū)眾多,容易出事故,客運大巴一般不開夜車,正常回家探親的話,應該選擇早上的飛機,才能當天到家。考慮到飛機容易延誤,下午的航班都不太保險。可莊世杰卻偏偏選了晚上的——那是擺明了要在南疆市過一夜甚至一天一夜啊。
偏偏在這個時機,也是巧合嗎?
“楚隊,我也去嗎?”謝妍又問了一遍。
“有契約的話,你和小曦在一定距離內能互相感應到吧?”楚離問道。
“嗯。”謝妍乖巧地點頭。
“小曦在南疆市。”楚離干脆道,“你跟著莊世杰一起上路,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你就只需要看著他,和平常一樣記錄他的一切行動,回來匯報給我,萬一出了什么特殊情況,你直接去找小曦。”
“嗯嗯,我知道了!”謝妍記在心里。
“對了,你家還有什么人?”楚離忽然問道。
“哎?”謝妍楞了一下才道,“我老家還有父母和妹妹……哎,我死了以后,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把地址告訴我。”楚離沉聲道。
“哎?”謝妍不解。
“市局會以其他名義給你家送一筆錢過去。”楚離淡淡地道,“就算你是鬼,警方也沒有讓你干白工的道理,該發(fā)工資還是要發(fā)的。”
謝妍錯愕了好半晌,忽的又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想撲上去狠狠抱一抱這個嚴肅的男人,但又害怕他身上的殺氣,許久,用力點頭:“謝謝楚隊,我一定會好好干的!”
說著,她報出了一個地址和聯系的固話,又道:“村子里沒有移動信號,這是村長家的電話。”
“我知道了。還有,不要勉強,安全為重。”楚離道。
“是!”謝妍笑了,轉身一頭扎進了風雨中。
楚離一聲低笑,看了看記錄的地址,又不禁有點為難。
好偏遠的村子……中獎之類的理由怕是行不通,頭疼。
不過,謝妍這個大學生既然是全村人供出來的,那回饋給整個村子,她應該也會同意?
有了決定,他暫時放下這邊的事,拿起手機,發(fā)了個短信,把莊世杰要去南疆的事通知了唐曦。
“叮咚。”
此刻的唐曦正和裴清致逛玉石市場,感覺到手機的震動,拿起來看了一眼,頓時垮下了臉。
“怎么了?”裴清致問道。
“楚離又給我找事。”唐曦抱怨了一句,把短信給他看。
“你覺得,他這時候來南疆,和白健的事有沒有關系?”裴清致沉吟道。
“誰知道,先等謝妍的消息吧。”唐曦聳了聳肩,不抱希望地道,“說不定,人家還就真是回個家呢?”
裴清致笑笑,轉過話題:“反正晚上才到,現在還有時間。”
“嗯嗯。”唐曦點頭,興致勃勃地去看市場上的攤子。
除了各種各樣堆在一起的原石,攤上也賣成品,大把的翡翠手鐲就像是塑料似的,用紅線扎成一捆,隨手擺在塑料布上,毫無排面。
“就這,全是真貨?”唐曦很有些不敢置信。
實在是,就算再珍貴的首飾,像這么雜亂無章地擺在地攤上,也像是假貨。
“真倒是真貨。”裴清致點頭,又道,“不過翡翠這東西,品相差異,價格差距很大,值多少錢還得看你懂不懂行。”
唐曦“哦”了一聲,一路走過去。
這一年來,她也接了幾個委托,并不缺錢,難得來一趟南疆,帶點特產回去也不錯。
夏爽她們總喜歡送她各種禮物,也應該好好送個回禮,選一塊好玉,雕個掛件,儲存靈力,又好看又辟邪。不過,要雕刻的話,翡翠的質地就不是很合適了。
“要不要試試賭石?稍微玩一把看看運氣。”裴清致道。
“好啊。”唐曦躍躍欲試。
裴清致帶她來到一個攤位前,正好有人在開原石,一刀切下去,切出一塊還算不錯的翡翠,頓時氣氛熱烈起來。
唐曦想了想,摸了摸右眼,轉化鬼瞳。
用手指的遮掩,視線穿過指縫,落在一堆原石上,她毫不猶豫地指向一塊黑色的原石:“我要那個。”
“小姑娘,你確定?切了可就不能反悔了。”攤主是個光著膀子的大漢,很是豪爽,因為操縱機器開石頭,古銅色的身體上滿身都是汗水。
“不會,聽她的。”裴清致道。
“好咧!”或許是裴清致的模樣一看就更像是買家,攤主笑笑,露出一口白牙,單手抓起那塊石頭放到機器上。
倒是唐曦自己刷卡付錢讓他詫異了一下。
還真是這個小姑娘自己買啊?
一刀下去,里面還是一片漆黑,沒看見一點兒出玉的兆頭。
“小姑娘,你手氣不太好啊。”攤主遺憾道。
“沒關系,就是玩玩。”唐曦一攤手。
“再試一次?”裴清致拿出卡笑道,“你幫我選一塊?”
“等等。”唐曦搖搖頭。
兩人站在那兒,看著攤主又切了幾塊原石,有出玉的,也有切垮的,人群一會兒歡呼,一會兒嘆息,情緒完全被調動起來。
“來一下。”唐曦勾了勾裴清致的手臂,兩人悄無聲息地退出了人群。
“怎么了?”裴清致問道。
“那些石頭,有點怪。”唐曦道。
“怪?”裴清致一怔,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開了鬼瞳。”唐曦點點自己的右眼,低聲道,“也算是作弊的一種,鬼瞳能看到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比如陰氣,比如靈力——我選的那塊石頭,明明是靈氣最充足的那塊,就算開不出什么天材地寶,至少也不該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別的也是?”裴清致道。
“嗯。”唐曦點頭,“我看見靈氣充沛的石頭,都開不出好東西。不過開出翡翠的那兩塊,也是有靈氣的,只是成色一般,靈氣也不足,在那一堆原石里并不起眼。”
“有什么原因,會造成廢石充滿靈氣?”裴清致問道。
“原因多了,客觀的,人為的都有可能。而且……只看見切了幾塊,例子太少,我不好說。”唐曦猶豫了一下才道,“只是,這種現象如果是自然形成的,那這些原石肯定長期存放在一個特別的地方。”
裴清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依舊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攤子。
“去別處看看,我再判斷。”唐曦拉著他轉了個方向。
裴清致一愣,低頭看了看她自然拉著自己的手,心里不自覺就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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