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慘被算計
“汐兒,這幾日,你好好兒想一想。如果你不來,我便知道,你是真的放棄了?!?br/>
他本是要說,“你不來,我便放放棄”,可他不忍心說出口。
縱然翎王的意思表露得很隱晦,但容菀汐卻已經(jīng)聽明白了。
他的意思說,“如果你不來,我們之間便就此結(jié)束”。
“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去的。”
“我會等你,直到天明?!濒嵬鹾芸隙ǖ卣f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松開了手。
容菀汐知道翎王固執(zhí),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絕對不會死心的。所以只是淡淡笑笑,點點頭,向翎王施了一禮,以作告退。
可是起身之時,卻忽然眼前一黑,腿也軟了……
僵了一瞬,猛地用力站起??蓞s是頭一沉,整個人向地面栽了下去,完全沒了知覺……
“汐兒!”翎王驚呼一聲,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
然而,卻是站立不穩(wěn),一個踉蹌,在抱住容菀汐的一瞬間,栽倒在地……
失去知覺之前,迅速用手護(hù)住了容菀汐的頭。
“糟了糟了,真的出事兒了……”躲在暗處吃力地向這邊看著的秋燕,心內(nèi)暗道一聲兒。
此時,與秋燕不同的是,匍匐在枯草從中的、捏著鼻子的冬雪。
看到翎王和容菀汐倒下了,冬雪迅速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經(jīng)過,忙沖了出去。將翎王和容菀汐拖進(jìn)了厚厚的枯草叢里,動作麻利地將容菀汐身上的華服退到了肩膀、露出一半兒的胸脯來,衣袋解開、頭發(fā)弄散。而對翎王呢,則是將他的腰帶解開,直接把上衣脫掉了,蓋在他們二人的身上。
迅速做完了這些,趁著沒人經(jīng)過,飛快地往宜蘭院跑回。
心里撲通撲通地跳,手心兒里全是冷汗。嚇得腳下也輕飄飄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直到跑到了一片樹林兒里,被樹干絆倒了,摔在了地上,因為驚嚇到了極點,反而清醒了些。
忙掃掃身上起身,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還好還好……沒人。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更冷靜了些,慢慢兒地往宜蘭院走。
進(jìn)院子這事兒,可是半點兒也馬虎不得。要是一不小心被敬敏和吳嬤嬤給發(fā)現(xiàn)了,那可是前功盡棄。她擔(dān)驚受怕地過了這一晚上,好不容易事成了,可不能因為自己的后怕而毀于一旦,那可真是太窩囊了,以后都沒臉面對她自己。
如此想著,腳步總算穩(wěn)了些……
成了,真的成了……
薄馨蘭說,這藥的藥效是半個時辰。最好的結(jié)果是,宸王見容菀汐和翎王半天不回來,因為擔(dān)心,自己出來找,剛好看到了容菀汐和翎王在草叢里的荒唐樣子。而那時候,藥效應(yīng)該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宸王輕輕拍拍容菀汐,容菀汐就能醒過來。醒來之后,可是有口說不清。
但這最好的結(jié)果,靠得還是運氣。如果這最好的結(jié)果不能出現(xiàn)呢,最有可能出現(xiàn)的結(jié)果,就是宸王派人出來找,是出來找的奴才看到了這一幕。
不管怎樣,容菀汐的名聲是保不住了。
其實原本她的想法兒是,讓薄馨蘭找一個由頭兒,去找宸王。路過那里的時候,“剛好”發(fā)現(xiàn)了翎王和容菀汐。
可是薄馨蘭說不妥,這樣未免顯得有些太刻意了。她們要完全把自己摘清出去,哪怕是一句話的牽扯,都不能有。寧可這局設(shè)得不完美、不能讓容菀汐大丟清白,也一定不能把她們自己顯露出來。
薄馨蘭謹(jǐn)慎是好事兒,尤其是對她這個奴婢而言。但在這一件事兒的后續(xù)上,她總覺得,薄馨蘭有些謹(jǐn)慎得過了頭。
不管怎樣,反正薄馨蘭交代給她的事情,她是漂漂亮亮地完成了,緊接著的事兒,可是與她無關(guān)。
只要不被敬敏和吳嬤嬤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不管是來路還是此時的歸路,她走得都是極偏僻的,躲閃得有很小心謹(jǐn)慎,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悄悄兒回到了宜蘭院,緊貼著后門兒,將后門兒開了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縫隙。仍舊是趴在地上,在枯花的掩映下,爬進(jìn)去。輕輕用腳帶上后門兒,從花叢中迅速匍匐到邊緣。
此時,吳嬤嬤和敬敏的房間已經(jīng)熄了燈,應(yīng)該是睡下了。但冬雪仍舊十分謹(jǐn)慎,并不敢大搖大擺地走,仍舊是用來時的方式,謹(jǐn)慎至極地回去。
從后窗回到房中,被子還是她離開之時的樣子,房門還是從里頭插著的,根本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出去過。
躺在床上平復(fù)了片刻。起身,點亮了燈。到梳妝臺那邊去,做出找東西的樣子。隨便拿了一把剪子,又吹熄了燈,回到了床上。
正屋里,薄馨蘭躺在床上,一直盯著冬雪的房間。終于,見到冬雪的房間里亮了一會兒。
勾了勾嘴角,攏了攏被子,無比愜意地縮在溫暖的被窩里……
冬雪這丫頭,真是得力得很。有這樣聰明能干的奴才在一旁幫襯著,的確是一件好事兒。至于之后的安排,她暫時不用去想??傄炎约旱牡匚蛔€(wěn)了之后,才能圖以后不是?在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兒上,她要做的,就只是好好兒地籠絡(luò)住這個聰明奴才的心,讓她更好的為自己效力。
香來院里,秋燕急匆匆跑了進(jìn)來,在正屋門外敲門。
這一路上,她也是很謹(jǐn)慎的,想著可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將這鍋讓她給背上。因而走得很慢,直到到了院門口兒,確定了安全,這才匆匆跑進(jìn)來。
盧采曦說了聲兒“進(jìn)來”,秋燕就忙開門兒進(jìn)了屋。向盧采曦施了禮,低聲道:“夫人神機妙算,真的出事兒了。”
“哦,你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兒?”一聽到出事兒了,盧采曦眼中放光,喜道。
秋燕低著頭上前去,躬著身子,將躲在升平院外看到的,都和盧采曦說了。
說完,恭敬地低著頭,等著盧采曦示下。
盧采曦聽了,含笑沉默了半晌,方開口道:“咱們先不管這事兒?!?br/>
“是?!鼻镅喙ЧЬ淳吹貞?yīng)了一聲兒,一句廢話都沒有。
“事情辦得很不錯,你早些回去歇著吧。等看了接下來的情況,我再告訴你該怎么做?!北R采曦安排道。
“是?!鼻镅嗳耘f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往外蹦。
盧采曦心情好兒,也沒空兒挑她的錯處。只是含笑等著看熱鬧兒呢。
出了房門,秋燕松了口氣。
回來的時候,她還擔(dān)心盧采曦會責(zé)怪她呢。擔(dān)心盧采曦會說,“蠢貨!你怎么不當(dāng)場揭穿了冬雪?我讓你看著,你就只管去看著嗎?”
或者是,“我不是讓你一有情況立刻來報嗎?怎么事情都完了,你才回來和我說?”
那可真是要氣死個人!
當(dāng)時的情況,在暗處等著,就是她所能做的唯一選擇。若是出去攔下冬雪呢,回頭兒盧采曦或許會說,多么好的一個能讓容菀汐吃虧的機會,你這蠢貨,就這么給我葬送了!若是回來稟報給她呢,盧采曦或許又會說,我不是讓你盯著嗎?你這么早回來干嘛?什么都沒看到,你回來說什么?
反正怎樣都是錯的。唯有真的一直盯著“看”,才是最穩(wěn)妥的。
幸虧盧采曦沒有傻到一定程度,還知道對她而言,現(xiàn)在的情況,反而是有利的。不然她真是和她說不明白,只能由著她教訓(xùn)一頓。
此時的盧采曦,對所得到的結(jié)果,是滿意得很。
如果能夠把這件事情利用好,或許會一箭雙雕,一舉除掉了容菀汐和薄馨蘭兩人。
薄馨蘭做的這個前局相當(dāng)漂亮。等到薄馨蘭毀掉了容菀汐的名聲,過一陣子,容菀汐的壞名聲兒已經(jīng)傳出去了,她再帶著秋燕,到宸王面前去揭發(fā)薄馨蘭。到時候容菀汐的名聲也已經(jīng)壞掉了、薄馨蘭的惡行也被揭露了,這府里最風(fēng)光的兩個人,可就都變成了見不得人的。
而她呢?如果有了身孕,那可是扶搖直上。闔府上下,定然只以她為尊。
不管原因如何,容菀汐和翎王在一起的樣子,一定讓殿下頗為反感。就算他知道容菀汐是被薄馨蘭加害的,但是只要一看到容菀汐,心里還是會不舒服。更何況無風(fēng)不起浪,如果容菀汐沒有和翎王一起在外頭兒,薄馨蘭怎么會有這個機會?
殿下看容菀汐覺得煩,看薄馨蘭這個害人的罪魁禍?zhǔn)啄??一定是煩上加煩。到時她再有孕在身,殿下的心,還不得都放在她的身上么?
所以啊,這事兒,可是她重新獲得殿下寵愛的一個大好契機。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兒利用。
只要能把秋燕為什么能看到真相這事兒,給解釋得清楚一些、合理一些,就沒什么大問題。
……
升平院內(nèi),宸王臉上,被靖王由貓畫成了老虎、又由老虎變成了烏龜。眼瞧著烏龜?shù)淖詈笠恢荒_已經(jīng)畫完了,容菀汐和翎王卻還是沒回來。
宸王愈發(fā)的心不在焉,不管靖王和兩個小公主怎么逗他,他的笑容,都是那么假。借著酒勁兒,那憂心忡忡的眼色,是愈發(f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