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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腦子徹底亂了，寧松濤媽媽的嘴還在一張一合著，我卻好像入定了，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么。
    我不知道為什么話題就突然到了代孕這個詞，我以為那只是存在于社會新聞中的名詞，跟我遙不可及。
    “怎么？嫌少？”寧老夫人見我呆愣不語，眉頭一皺，“人不能太貪心。”
    我搖著頭，“我不能同意，我從來沒想過～”
    “我也沒想過，我們寧家的后代會從你這種女人的肚子里爬出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也只能便宜你了。”寧老夫人無盡惋惜的說，好像要賜給我天大的恩惠。
    “我不要錢，也不會跟寧松濤生孩子，我可以答應你，他的腿好了我就會離開。”我咬著牙道。這是我唯一所求，不用她說，我也知道我跟寧松濤的差距，不會有未來。也正因為此，我不會讓我們之間的糾纏更深。
    “孩子對你的未來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它會完全歸我們寧家撫養，甚至不會知道他的母親是誰。你可以帶著五百萬過你想要的生活，也可以光鮮的嫁人，不會有人知道你生過孩子。”寧老夫人繼續誘惑我。
    “不可能，孩子是父母一生的牽絆。”我雖然年輕，可對于父母卻有著很深的執念。我的媽媽再不堪，卻愛我，哪怕靠出賣身體把我養大。我怎么可能生了孩子卻拋棄？
    “這個你放心，我會給孩子找最完美的母親，論學識、家境都比你能孩子的更多更好。而且我們寧家的孫子，恐怕沒有哪個女人敢對他不好，我也不會答應。我不喜歡你，卻一定會維護我的孫子。”寧老夫人又道。
    我的孩子卻要叫別的女人母親，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能承受。
    “你不是口口聲聲愛他嗎？”寧老夫人挑了挑眉，“那就不該猶豫。”
    我蹙眉。
    “手術的風險很大。”寧老夫人這才斂去所有笑容，“他不但有可能永遠站不起來，傷到哪根神經也都無法預測，以后是否能生都是未知數。你愛他，關心他，就更應該犧牲自己給他留個孩子。或者你是想要更好的價格？”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怕寧松濤手術后情況更嚴重，寧家會絕后。這一刻，我猶豫了，寧松濤會想要個孩子嗎？“我需要考慮一下。”
    寧老夫人一下就看穿了我，“你不會是想跟寧松濤商量吧？”
    我瞇起眼睛，我難道不該跟他商量嗎？
    “小姑娘，真的是太年輕了。”寧老夫人嘆息道，“他當然不會同意。他喜歡你，不會忍心看你為他犧牲這么多。就算他再想要個孩子，也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他不同意，我肯定聽他的。”我的腦子有點亂。
    寧老夫人搖著頭，“那樣不是太自私了？難道你所謂的愛他，只是他單方面的保護你？你還理直氣壯的把他的保護當成自己自私不肯犧牲的借口？”
    寧松濤很喜歡小孩嗎？如果手術失敗了他永遠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我腦海中開始回放他痛苦的敲著自己的雙腿，說他失去了男人的自尊，那一幕刺痛了我的心。
    如果他真的連孩子都不能留下，他會更痛苦的。如果有個孩子，他會感到一絲安慰嗎？
    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回去想一想，明天體檢的時候再做決定。”寧老夫人看出我已經動搖了，也沒有再逼得那么狠。
    我點點頭，默默地轉身，拉開門的時候，她又提醒道，“沒有做出決定前，不要讓他知道。”
    我沒有回答，咬牙出了她的房間。我沒有立刻回到寧松濤臥室，而是在走廊徘徊了很長時間。
    我不能守在他身邊，我沒有資格，如果我們的孩子可以代替我陪著他，是不是也是一種安慰？我知道放棄孩子可能會很痛，可是，我欠他的如果可以用一個孩子償還，我愿意。
    我拍了拍臉，想讓自己看起來臉色不那么難看，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寧松濤安靜的躺著，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輕手輕腳的湊過去，他卻騰地睜開眼睛，嚇了我一跳。
    我捂著胸口剛要說話，他大臂一揮就把我拉到他身上，“我媽跟你說什么了？”
    “沒，沒什么！”我的心澎澎亂跳，幸好屋內燈光很暗，看不出我的臉色蒼白。
    “不可能，我都能想到，她是不是讓你做我女人，然后給你錢之類的？”寧松濤笑道，“不用理她，也不用覺得受侮辱，她當了一輩子官太太，前半輩子以為權利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后半輩子以為錢可以解決全部問題，她已經成了情感荒漠了。”
    我索性低下頭，順著他的話道，“嗯，她說讓我做你女人～”
    “他給你多少錢？”寧松濤戲謔道，“我把我給你，你問問她開得起什么價位？”
    看著寧松濤吊爾郎當的樣子，我笑了笑，沒有言語，只是將臉頰輕輕貼在他胸口。
    我沒告訴他孩子的事情，正如他媽媽所言，就算他再喜歡孩子，也不會同意我這樣做的。只是看我自己愿不愿意為他付出。
    我第一次縮在他身邊卻睡得依然不安穩，早晨很早便起來給他做好了早餐，請張姐幫忙送上去，便跟著寧老夫人去了醫院。
    星都首屈一指的婦科醫院，寧老夫人讓我檢查了全套的優生優育檢測，連各種性病、艾滋都查了個遍，又足足抽了我十幾管血，還把我的月經期、排卵期全部做了詳細的記錄。
    我簡直無語了。但最荒唐的事我都同意了，檢測就檢吧，我配合就是了，也省得再廢唇舌。
    一切結果都非常正常，當然沒有疾病，沒有異常指標。寧老夫人帶著眼鏡一行一行地把我的檢查報告通讀了一遍，她似乎非常滿意，“不虧是年輕，什么毛病都沒有，正適合孕育生命！”
    我無語地看著她，“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我趕著給寧少爺做晚飯。”
    “給他做的營養餐你也要陪著吃些，要生孩子，身體太瘦總歸不好。寧家的孩子體質不能太弱。”寧老夫人冷冷道。
    “之前，宋醫生也是您安排的吧？”我嘆了口氣。
    “沒錯，可惜，我兒子不爭氣，就叫你們這種臟的臭的感興趣，好女孩給他，他連看都不看。”寧老夫人不斷嘆惜著，似乎選我生孩子她吃了多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