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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曦畢竟是小孩子,聽到孟阿姨的話,立馬來了興致。
她開心的抹掉臉上的淚痕,盯著我的眼睛神秘兮兮道,“媽媽,你知道嗎?我會用鋼琴彈曲子了,你想聽嗎?還有我畫的畫,你想不想看?哦,對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小家伙興奮的連珠炮似的開口,可以想象她再這樣的大宅子里,所受的教育跟我之前是完全不同的。可短時間內(nèi)就學(xué)會了這么多技能,真的好嗎?我有些擔(dān)憂。
看著她一臉的興奮,我的心里卻五味雜陳。這樣的生活太辛苦,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讓她過得簡單快樂。
但是我又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也只能順著她的喜悅揚起笑臉,一臉期待的點頭道,“好呀,媽媽好期待!”
佳曦起身,胖乎乎的小手拉著我的手,向另一個房間走去,邊走還邊向我介紹著,“媽媽,先到琴房聽我彈支曲子!”
我點點頭,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了,哽著說不出話來。
寧松濤默默跟在我們身后。似乎不忍心打斷我們。
我跟著小家伙進(jìn)了琴房,那是一間很專業(yè)的音樂教室,隔音的墻臂涂著靜謐的米白色,中間擺放著一臺純白色的鋼琴。亮閃閃的琴身一看就造價不菲。
佳曦松開我的手,向鋼琴跑過去,得意的沖的點點頭,又轉(zhuǎn)向孟阿姨道,“孟阿姨,請幫我一下。”
姓孟的女人立即會意地過去,幫小家伙把琴凳擺到合適的距離,又把她抱到琴凳上,把琴譜翻開。
小家伙坐在巨大的鋼琴前面,顯得那么小,似乎只有小小一團(tuán)。
一切妥當(dāng)之后,她煞有介事地在鋼琴前面,坐直了身體,胖胖的小手?jǐn)[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
我很難想象,她那么小的手怎么可能彈奏出曲子,可事實證明,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一首簡單的兒歌很流暢的從她指尖流淌出來。
此時佳曦認(rèn)真的樣子,是我以前不曾見到過的。她專注地看著琴譜,似乎沉浸在她的音樂里。不知道這種樣子是老師教的,還是小家伙真的喜歡音樂?
一時她抽了個空檔轉(zhuǎn)頭沖我甜甜的笑,那笑容有些得意。我連忙向她豎起大拇指,心里卻在想,希望好是真的喜歡,而不是被強(qiáng)迫的吧。
寧松濤坐在我旁邊,他的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在我耳邊輕輕道,“放松些,以后小家伙回到咱們身邊的時候,沒有人會強(qiáng)迫她學(xué)任何東西。”
我輕輕側(cè)頭,皺著眉看著他。他好像已經(jīng)看透了我的心思。是的,我不想強(qiáng)迫孩子學(xué)任何東西,但這并不是問題的關(guān)鍵,問題的關(guān)鍵是我的孩子要由我來撫養(yǎng),我的孩子要學(xué)什么,也要由我來決定,而不是那個用500萬買她的奶奶!
曲子彈完,佳曦從琴凳上有些笨拙地爬下來,一搖一擺的向我跑過來。
我和寧松濤都大力的鼓著掌,向他伸出大拇指。小家伙一臉自豪的跑到我身邊,“媽媽,我還學(xué)了畫畫,你是想先看我的畫?還是想先聽我講故事?”
可是,還沒有容我回答她的問題,琴房的門開了。
寧老夫人趾高氣昂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可她的眼睛里根本沒有任何人。只是沖著佳曦招招手,冷聲道,“雨諾,到奶奶這里來。”
佳曦膽怯的看了我一眼,又回頭看了看寧老夫人,最終,還是松開我的手,極不情愿地向她走過去。
她站在寧老夫人面前,小心翼翼地站直身體,禮貌的行禮道,“奶奶好!”
我在一邊看的一陣心疼。這樣的行為舉止,看來很符合寧家所謂的上流社會的行為標(biāo)準(zhǔn),可是在我看來孩子非常難受,完全是被強(qiáng)迫的。
一個才剛?cè)龤q的小孩,卻被強(qiáng)行訓(xùn)練成這樣,這種教養(yǎng)我寧愿不要。我起身,大步走過去,一把將佳曦抱起來,“佳曦,不要怕!”
寧老夫人挑眉,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你是記性不好嗎?還要我重復(fù)幾遍。她的名字叫寧雨諾!”
“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兒,她叫唐佳曦!”我抱緊佳曦,冷冷回了一句,便轉(zhuǎn)身出了琴房。
身后,傳來寧老夫人跟寧松濤的對話,“寧松濤,以后沒事不要帶這個女人過來!影響我孫女上課!現(xiàn)在,給你十分鐘把她帶走,佳曦下一節(jié)素描課在十分鐘之后。”
我身后傳來“咚咚”的皮鞋聲,寧老夫人大步從我身邊經(jīng)過。連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好像她是世界的主宰,是發(fā)號施令的女王。
我抱著佳曦,回到她的房間。
這樣的兒童房就是傳說中的天堂了吧?!粉嫩的公主小床,懸掛著白紫相間的紗簾。處處都是兒童游樂空間,小帳篷,海洋球,秋千應(yīng)有盡有,幾乎就是一個小型的兒童樂園,滿足了所有小孩兒想玩兒的一切。
可是我在佳曦眼睛里沒有看到一點兒快樂。我輕聲問她,“佳曦,你喜歡這樣的房間嗎?”
佳曦點點頭,又搖搖頭,“喜歡,也不喜歡。”
“那等我們回家,媽媽也給你弄一個這樣的房間,好不好?”我小心地尋問著她的意見。
佳曦卻癟了嘴,小聲嘟囔道,“不喜歡!不好,我只要媽媽。而這些東西再好玩兒也沒用。沒有媽媽佳曦一點也不開心。而且奶奶給我安排了很多課程,我根本沒有時間玩兒!”
孩子的話,讓我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寧松濤始終沉默的跟在我們身后,我轉(zhuǎn)過身去看他。他微合著眼睛,也是一臉痛苦的表情,“小麥,別急,很快就會好的!”
說完又轉(zhuǎn)向佳曦,“寶寶乖,爸爸答應(yīng)你,很快就會讓你回媽媽身邊,回我們自己的家,爸爸會給你一個更好的家!”
寧松濤向我們母女走過來,他張開雙臂,似乎是想將我們倆擁入懷中,可是我心中充滿恐懼,我抱緊佳曦不斷后退著,一臉警惕的盯著他。
我聽到剛才寧老夫人的話了,我就只有十分鐘。我的心開始激烈的斗爭,我不知道我該如何是好,我該怎樣才能帶著我的孩子離開這里。
我警惕的看著寧松濤,近乎哀求道,“寧松濤,讓我把她帶走吧,別把他留在這兒。我全聽你的,什么都聽你的,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