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義父成全。”
    G先生是如此好說話的人嗎？
    不過沈懷這一路，雖然被G先生的人給帶著，可并沒有被為難。
    “老師。您就這樣放沈公子回去？”
    陳陳看著遠去的沈懷，有些琢磨不透。
    “阿樺。”
    沒了旁人，G先生才這樣叫陳陳，“以前我告訴你什么，不放長線，怎么有大魚？”
    “老師教育的是。”
    —
    陸知行回到醫院。
    孩子的事情，方才沈珂說已經有了結果。
    他得回去看一下小堯兒。
    當男人躡手躡腳地走進病房，月光下的林清堯正坐在床上雙手合十地做禱告。
    “小堯兒。”
    陸知行從后面環著她。
    “孩子呢？”
    從陸知行丟掉記憶以后，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很差。
    “沈警官說已經找到了。”
    感謝老天。
    禱告是有用的。
    “那小然……”
    正說著話，屋子忽然亮了起來，“你們怎么都不開燈？”
    沈懷抱著陸悠然，走了進來。
    陸知行看著沈懷，自然沒什么好臉色，“不是沈警官帶孩子來嗎？”
    “陸先生。”
    跟在后面的沈珂道，“你應該感謝沈懷同志，多虧他提供了線索。不然的話，我們還沒有那么快，成功將孩子帶出來。”
    “李嫂呢？”
    林清堯接過睡著了的小然，問道。
    “對不起。我們圍剿案發地的時候，嫌疑人已經逃跑。”
    只有孩子回來就好。
    “沈大哥。”
    沈懷兩次將陸悠然抱回來，加上L讓自己小心沈懷，這些都讓林清堯疑惑著。
    “怎么了？”
    沈珂扣著沈懷正要回警局，忽然接到電話，“什么？真的嗎？哦，好。”
    掛下電話以后，他半弓著身子，對沈懷說：“對不起。”
    “如果沈懷先生需要什么補償，我沈珂……”
    川北警局當天就公布對沈懷先生的道歉信，并將逃跑的黑人真兇抓獲歸案。
    病房內的沈珂拉著他的沈懷的手，連連致歉著。
    “別惡心了。”
    沈懷將手從沈珂的掌心抽出，“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
    “就當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吧。”
    “你是沈懷？他是沈珂？”
    一直被忽略的陸知行，刷了個存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兄弟倆呢。”
    “仔細看看，確實很像。”
    林清堯望著沈懷與沈珂，也應道，“真的蠻像的。”
    “沈先生。”
    雖然沈珂也姓沈，“我能冒昧地問一句，你家里有其他兄弟嗎？”
    “沒有。”
    被說長得像的沈懷不咸不淡道，“難不成長得像就是兄弟了？”
    “我確實有個弟弟。”沈珂苦澀地笑了笑，“他叫做沈玄。”
    “在他兩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抱走了。”
    兩歲。
    沈懷偏偏沒有兩歲前的記憶。
    雖然第一次見到沈珂，自己也有種親切的感覺。
    若真是如此——
    沈珂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對著青汁夫婦以及沈懷相互告別后，便準備離開。
    “沈警官。”
    陸知行有話對沈珂說，兩個人一同站在醫院的走廊。
    “你是說懷疑川北大學附屬醫院的婦產科醫生陳陳是假的？”
    “小然因為早產，身子不好。”
    陸知行環顧四下無人，輕聲道，“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需要去M國做手術。”
    “你去了M國，撲了一場空，才意識到自己被陳醫生所欺騙。”
    “對。”
    最近，陸知行身邊出現了一些神秘的事情，思來想去，決定與沈珂掏心掏肺。
    “陸先生。”
    沈珂拍了拍他的肩膀，“根據沈珂的說法，G先生是他的義父。而這個陳陳必定跟那個G先生是有關系的。”
    “我也覺得。”
    “您放心，我會留意的。一有動態，馬上給你聯絡。”
    “好。”
    *
    沈懷望著林清堯：“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問要問我。”
    “嗯。”
    “之所以知道小然是你的孩子，是因為給你接生的醫生，是義父安排的。”
    “義父？”
    沈懷點了點頭，“是啊。”
    他潤了潤嗓子，繼續說：“第一次，我知道這個孩子是你的時候，就想著將她抱出來。”
    “那這樣，你不就是違背了你義父了么？”
    “清堯。”
    沈懷伸出手，揉了揉林清堯的腦袋，“別這樣看著我。”
    “我跟義父，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林清堯別扭地移開腦袋，知道她不喜歡他的觸碰，沈懷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
    “林一是你的父親吧？”
    “你認得我的父親？”
    沈懷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清堯。”沈懷深深地看著林清堯，“我永遠都不會做傷害你跟孩子的事情，因為這是我給林叔許諾過的。”
    “林叔給了我這雙眼睛。”
    說到情深處，他握著她的手，“清堯。我得懂得知恩圖報。”
    “你怎么會認識我的父親？”
    林清堯盯著沈懷的眼睛，父親確實在有一天看不見了，母親那時候總跟他置氣。
    這些事，過了十幾年，再被人提起的時候，心仍然會顫動。
    “小時候。我被義父懲罰，傷了眼睛，林叔經常來看我，最后把眼睛也給了我……”
    沈懷將童年的事情，隱去了許多，一一告訴林清堯。
    最后，她禁不住顫抖著肩膀，“你說你的義父是G先生，也是十八年前滅門慘案的真兇？”
    “雖然我沒有見過義父的臉，但卻是親耳聽說了他要底下的人放火的事情……”
    “哈。”
    正在房間外準備進門的陸知行，聽到里面的林清堯說：“G先生，就是陸天銘。”
    父親？
    陸知行的父親曾經跟林清堯的父親共同在一個實驗室做研究。
    那個瘋子，拿著自己親生兒子測試后，十幾年后有拿著自己的孫女測試。
    “你是說我的義父，就是陸知行的父親？”
    沈懷聽到這個結論，也禁不住愣了神。
    “……怪不得呢……”
    如此就被說得通了。
    “七年前，義父讓我進娛樂圈。”沈懷自嘲，“想來是通過我，知道自己親生兒子的事情。”
    “沈大哥。”
    沈懷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清堯。我不理解。如果G先生就是陸天銘，那你為什么還要跟著陸知行糾纏在一起？”
    “那個人，明明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啊……”
    門外的陸知行，指骨發白。
    “他已經記不得了。”
    小然似乎是餓醒了，正哭著，林清堯拍著陸悠然的身體，耐心地哄著。
    在林清堯說出，“反正再過幾個月，我們生死不見。”
    再也忍不住的陸知行，推門而入，“小堯兒。”
    他的聲帶顫動，“那些都是真的嗎？”
    陸知行的父親是什么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所以……”
    “我會忘了你，我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是陸天銘的兒子？”
    林清堯沒想過剛剛跟沈懷說得那些話，被陸知行盡數聽了進去。
    “陸知行。”
    身體還泛著酸軟，“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你跟我之前的回憶，不過是體內的芯片罷了。”
    “芯片？”
    陸知行不可置疑地笑了笑，“小堯兒。那現在呢？沒有芯片的我，會愛上你，也是因為芯片嗎？”
    “你會愛我。”
    小然大概是被父母的爭吵嚇壞了，收住了哭聲，吸吮著手指。
    “陸知行，你愛我不過是因為我是你孩子的母親罷了。”
    她揚起手機微信的圖片，“何況，你不是還有萌萌嗎？”
    沈懷一眼看到那其實是拍攝角度的問題，陸知行本人其實是拒絕的。
    “你不是一口一個萌萌，叫得挺歡暢的。”
    “小堯兒。”
    陸知行頓了頓，“我跟王萌萌真的沒有任何關系。”
    若不是王醫生的一番話點醒自己，陸知行還會稀里糊涂的。
    往日自己再混蛋，也會顧及林清堯的感受。
    那日他竟然渾渾噩噩地時候那么狠地要了她，王萌萌在自己從北小羊莊來醫院的這段路，也親口承認酒店當時有人給陸知行下了藥。
    這些話，他沒對林清堯說。
    畢竟錯了就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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