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寶貝外孫的話,江禹城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雖然他不知道奚辭他們要去哪里,但總歸這種事情有危險,壓根兒就不是一個還沒滿三歲的孩子該去的地方。
“奚寶乖,我們不去,和姥爺在家里好不好?”江禹城柔聲哄道。
奚寶瞅了外公一眼,小手又摟緊了爸爸的腿,繃著包子臉,奶聲奶氣地道:“不,奚寶要和爸爸去!”
江禹城心都要碎了,小奚寶,你不愛姥爺了么?
米天師也被弄得嚇了一跳,瞅瞅又急又氣的江禹城,再看看意志堅定的孩子,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只好看向奚辭這個孩子他爸。
奚辭蹲下身,和兒子平視。
小奚寶趕緊伸出小手摟住爸爸的脖子,緊緊的,就怕他將自己丟在家里。
“那里很危險,有很多很可怕的東西。”奚辭開口道。
“不怕!”奚寶說,小拳頭握了起來,“有爸爸。”
米天師:“……”感情你是相信你爸爸。好吧,你爸爸確實厲害!
江禹城:“奚寶,那里真的很危險,別跟你爸爸去啦,萬一出了什么……呸呸呸,絕對沒事。”
奚寶不理會苦口婆心的外公,雙手摟著爸爸的脖子就是不松手,甚至用那雙黑亮亮的大眼睛瞅著他爸,大有“你要是仗著力氣大將我撇下,就不是好爸爸”的模樣。
米天師看了,忍不住感慨,覺得現(xiàn)在的小孩子,怎么個個都是鬼精鬼精的,還特別地有主意,和以往的完全不一樣。
奚辭面上的微笑不變,將他抱起來,說道:“奚寶想去也可以,不過要征得你媽媽的同意。”
聽到這話,江禹城和米天師都放心了。
當(dāng)媽媽的,絕對不會樂見兒子去涉險的,可想而知,奚寶一定只有被留下來的份。
當(dāng)下,奚辭拿出手機,給正在西北那邊拍戲的郁齡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奚辭按下免提,將手機遞給兒子。
奚寶用肉乎乎的小手捧著手機,聽到手機那邊傳來媽媽的聲音,開口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媽媽”。
“奚寶,有事嘛?”
“媽媽,奚寶要和爸爸出門。”
“去哪里?”
“XX山。”
“……去那里做什么?”
“打壞東西。”
“……”
“媽媽,奚寶想去,有爸爸在,奚寶很安全噠。”
“……”
奚寶扭頭看向爸爸,見爸爸含笑看著自己,抿了抿紅唇,紅著臉撒嬌道:“媽媽,讓奚寶去啦,爸爸媽媽都不在家,奚寶好可憐……”
米天師和江禹城被紅著臉撒嬌的小家伙驚住了。
要知道,自從奚寶出生后到現(xiàn)在,就是一副傲嬌的小模樣,吵鬧、哭泣等小孩子成長中不可少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似乎小小年紀的他就明白,這種事情很丟臉,他要做一個完美的小孩子,絕對不會做出那些丟臉的事情。
江禹城驚愕過后,又忍不住傷心了。
寶貝外孫居然為了跟他爸爸去涉險,甚至不惜賣萌撒嬌,這根本就是讓人沒辦法拒絕啊。
果然,當(dāng)聽到小家伙高興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媽媽最好了”時,就知道這事情沒辦法改了,然后小家伙高高興興地將手機還給他爸爸,跑過來拉住江禹城。
“外公,給奚寶換衣服,奚寶要和爸爸一起去。”
江禹城:“……寶寶,咱們不去好不好?那里太危險了,在家里陪外公不好么?”
奚寶用一雙萌萌的黑亮大眼睛瞅著他,并不開口說話。
于是江禹城也敗退了,將外孫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又在他的小書包里放了一些他愛吃的零食點心水果和牛奶,讓他背上小書包,扶著門框目送他們離開,像個被全天下拋棄的可憐老人。
奚寶趴在爸爸肩頭,朝外公揮揮小手,叫道:“外公,奚寶回來會給外公買禮物。”
奚寶逢年過節(jié)收的紅包不少,奚辭都讓他自己收著,小小年紀的小家伙知道錢是好東西——這還是林玖每次過來得瑟地顯擺自己賺了多少錢,又借出了多少錢,有多少只妖欠了他的錢之類的,嘮叨得多了,小家伙也知道錢這東西有好處,可以使妖推磨,于是就將自己的紅包都放到爸爸特地給他準備的保險柜里。
江禹城聽了,既覺窩心又心酸,他們家孩子果然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可熊起來,也是全天下最讓人頭疼的。
小奚寶這種熊勁,絕逼是遺傳了他媽媽的,江禹城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
***
接近目的地時,天色漸漸地變得昏暗。
此時是下午三點,太陽還高掛在天上,但車子開進山時,太陽漸漸地被隱入了烏云中,整個天空都變得灰蒙蒙的,連周圍的景色也有幾分陰森。
奚寶坐在爸爸身邊,一雙小腿晾在半空中晃啊晃的,小手里捏著兩枚媽媽送給他玩的玉珠,眼睛往窗外看,然后忍不住往爸爸身邊貼去。
奚辭伸手摟住他的小身子輕輕地拍了拍,低頭朝他微微笑了下。
奚寶仰頭看著爸爸,比普通的孩子要鮮紅的嘴唇忍不住揚起,回給爸爸一個難得的笑容。
前面開車的米天師透過后視鏡,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感嘆,果然再傲嬌的小朋友,父母于他的意義也是不一樣的,還是不吝嗇對爸爸媽媽笑,多笑點挺可愛的。
奚辭安撫好兒子,繼續(xù)看著手中異聞組提供給他們的衛(wèi)星拍攝圖,旁邊還有一個星羅盤。
此時車子已經(jīng)開過了一條盤山公路,往樹林而去。
米天師邊控制著方向盤邊說道:“從星羅盤的顯示看,這次有妖鬼作亂,山中滋生了不祥的邪物,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占卜也不能告訴我太多,到時候你要小心一些。”
占卜這東西,一向玄奧難測,能告訴人的事情有限,占卜者只能自己領(lǐng)會。而且占卜的結(jié)果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隨時可能會因為一些外因而改變事情的結(jié)果,這也是占卜之學(xué)的一個奧妙之處。
米天師的占卜是米家老太爺手把手地調(diào).教出來的,雖然比不過他家老太爺厲害,在同輩中卻是出類拔萃了。
經(jīng)過占卜,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會在這次任務(wù)中隕命,只好來找外援了。
占卜像是一種提前預(yù)知,讓人能避開一些不好的事情。當(dāng)然,有時候,命中注定的事情,縱使提前作了準備,那也是避無可避,就另當(dāng)別論了。至少,米天師這次占卜雖能占卜到自己可能喪命,卻有一線生機。
毫無疑問,這線生機,就是找個外援。
奚辭嗯了一聲,將地圖記下后,將它闔上,然后低頭看向正好奇張望的兒子,柔聲道:“奚寶怕不怕?”
奚寶抬頭看爸爸,烏黑如墨的大眼睛瞅著人時,就算板著張包子臉,也是萌萌噠的,搖搖頭,繼續(xù)挨著爸爸,抬頭看著窗外。
車子穿過樹林,來到一處開闊的地方。
米天師停車,轉(zhuǎn)頭對奚辭道:“接下來,我們要上山,應(yīng)該沒問題吧?”說著,目光落到安靜地坐在那里的孩子問道。
到底是個沒滿三歲的孩子,就算是半妖,米天師仍是有點兒擔(dān)心的。當(dāng)然,他想起自己三歲時,被家里的長輩們拎去一起做任務(wù),被一群鬼怪嚇得都丟了一魂,后來還要老太爺招回來,想想也挺苦逼的。
“沒問題。”奚辭說,抱著兒子下車。
鎖好車后,米天師拿出兩張符,貼在車上,一人兩妖一起進山了。
不知打哪里吹來的一陣陰風(fēng),刮過山林,掀起貼在車上的黃符,狂風(fēng)似要將它撕碎。黃符在風(fēng)中振動不休,符紙上的朱砂泛起一陣淡淡的紅光,最后那陣風(fēng)方才不甘地離去,天地間恢復(fù)一片詭異的寂靜。
米天師托著星羅盤,朝著星羅盤指示的方向而去。
這進山的路并不好走,甚至沒有路,米天師在前頭走得有些堅難,不得不叫出個鬼奴幫他開路。
奚辭步履閑適地跟在他身后,身姿挺拔,如同行走在平地中,絲毫不受影響。
奚寶坐在爸爸手臂間,小手攀著他的肩膀,往周圍看去。
自從進山后,周圍的環(huán)境看起來更陰暗了,明明是大白天的,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鬼林之感,那藏在陰影處的鬼怪妖物時不時地用充滿惡意的眼神暗中窺探他們,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奚寶的眼睛滑過幾縷紫芒,小手忍不住握緊。
奚辭似有所感,低頭看向兒子,發(fā)現(xiàn)孩子白嫩嫩的臉上浮現(xiàn)若隱若現(xiàn)的妖紋,不由得有些驚訝,伸手輕輕地拍拍他,笑著揉揉他的腦袋,抱著他繼續(xù)前行。
很快地,伴隨著一陣陰風(fēng)刮起,接著是一陣詭異的笑聲,在寂靜的山林中響起,讓人寒毛直豎。不過在場的人和妖皆沒在意,繼續(xù)前行,直到一群黑影從暗處中跳出來,朝他們沖來。
米天師拋起星羅盤,雙手夾著幾枚符紙擲出。
奚辭翻手,手中出現(xiàn)一把桃木劍,一陣刀光劍影,地上很快就堆了一地的殘肢斷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米天師朝周圍丟了一張符紙,符紙在半空中自燃,變成一團符火,將地上那些骯臟的鬼怪和妖物的尸體燒成灰燼。
“那東西在阻止我們靠近。”米天師說。
奚辭沒應(yīng)聲。
米天師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只大妖現(xiàn)在已經(jīng)妖化,長發(fā)迤邐落下,隨意地用個玉飾扣在后腦勺,沒讓它沾到地上的臟物。妖冶的臉上紫色的妖紋妖嬈綻放,唇紅似血,狹長的紫眸似笑非笑睨過來,勾魂攝魄,好個妖艷賤貨的典范代表。
再看他懷里抱著那個萌萌噠的孩子,此時白嫩的包子臉上也浮現(xiàn)出紫色的妖紋,一看就讓人知道是父子倆,妖詭之極,教人驚心魂魄。
米天師驚了下,“奚寶這是怎么了?”
“沒事,受了點驚嚇。”奚辭拍拍兒子,并不在意。
半妖平時看起來就像個正常的人類,但作為半妖,身上怎么可能沒有妖類的特征,當(dāng)他們遇到危險或者心情波動比較大時,身上就會浮現(xiàn)妖紋,力氣也跟著變大,具有妖類的能力。
米天師接觸的半妖不多,見小奚寶沒事,方放下心來。
一人兩妖繼續(xù)朝山里前進,一路上斬殺了無數(shù)的鬼物和妖物。
不知不覺,天色完全暗下來。
奚辭檢查地上的妖物的尸身,用樹枝挑起翻看,一會兒方才站起身,對米天師道:“這些妖物墮落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數(shù)量應(yīng)該不多。”
米天師松了口氣,他可不希望山里那邪祟將整個山中的妖和動物都弄成妖物,那就太麻煩了。
直至午夜,米天師終于找到山中作亂的邪祟。
“這是什么東西?”米天師忍不住錯愕地道。
無邊的黑暗中,陰風(fēng)怒號,怨氣沖天,盤據(jù)在一處山體狹縫間的是一個渾身腐爛的怪物,用一雙猩紅嗜血的眼睛瞪著外面的一人兩妖,隨時準備撲上來折人而噬。
“是尸魃。”奚展王見多識廣,當(dāng)下一語道出這山中作亂的存在。
米天師倒抽了口氣,忍不住摸摸后腦勺,明白這東西難對付,要是只有他一人,就算有蘇鸞這鬼王幫忙,可雙拳難敵四手,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既然找到這作亂的源頭,自然要將之伏誅。
鬼王蘇鸞從黑暗中出現(xiàn),配合米天師一起上前與那尸魃纏斗。
奚辭站在山體前,盤龍?zhí)僭谒砗笪鑴樱瑢⒅車切┍皇烧賳径鴣淼墓砉趾脱镆黄痱?qū)除,順手凈化周圍的穢氣。
“爸爸!”
突然,奚寶叫了一聲。
奚辭早有準備,手中的桃木劍擲過去,只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就見不遠處一只渾身腐爛、身材矮小的尸魃被桃木劍貫胸而過,死死地釘在山壁上。
那尸魃看起來就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般大,一張臉瘦得仿佛只有一層皮包著骨頭,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猶其大,朝他們齜牙裂嘴地撕吼著,露出尖銳帶血的犬狀牙齒,兇戾非常。
不遠處山縫間被蘇鸞的鬼爪掐住脖子的尸魃見狀,發(fā)出尖銳的叫聲,急忙要過來,被米天師布下的符陣攔住了,只能在符陣前朝這邊尖銳地叫喚,張牙舞爪,欲要掙脫鬼王的束縛。
“是母子尸魃。”奚辭說道,面上有些驚訝。
一般滋生一只尸魃都極為難得了,沒想到這里竟然滋生了一對母子尸魃,怨不得這山里的鬼怪和妖物這么多,應(yīng)該是這尸魃為了養(yǎng)小尸魃,下手制造成的。
若非這母尸魃過于貪心,大肆圈地,召來鬼怪和妖物養(yǎng)小尸魃,引起這方天地之氣異變,接著引起異聞組的注意,方才派天師過來處理,不然它一現(xiàn)在仍是可以悄無聲息地隱在這山林中,慢慢地強大自己,變成一方厲害的邪祟。
奚辭將那小尸魃釘在山壁上后,將一顆玉珠遞給兒子。
奚寶捏著手中的玉珠,抬頭看向爸爸,小臉依然繃著,白嫩的臉上紫色的妖紋和父親一模一樣。
“奚寶,來,將這顆玉珠彈進它的身體里,將它凈化了。”奚展王柔聲道。
這玉珠原是埋在地里的古物,后來凈化上面的污穢之氣后,被天師煉成一種克邪的法器,是武器中的一種。奚展王和江郁齡家的兒子的玩具不是像普通小孩子那些機器人和電子產(chǎn)品,而是各種法器。
奚寶時常玩這些玉珠,知道爸爸的意思,點點頭,看向那只正在掙扎的小尸魃,小手微動,手中的玉珠如脫弓的弦,疾射而去。
玉珠沒入小尸魃的額間時,通體潔白的玉珠綻放一種明亮如華的芒光,小尸魃尖叫一聲,渾身血肉瞬間腐爛成一灘血水,漸漸地只剩下一副發(fā)黑的骨架在那里。
只是,小尸魃依然沒有死,骨骼顫動著,牙齒上下開合,作出一副吶喊狀。
遠處的母尸魃發(fā)現(xiàn)小尸魃的情況,越發(fā)瘋狂了,攻擊已然毫無章法,米天師趁這機會,讓蘇鸞控制住它,拋起星羅盤,引星辰之力,將它誅殺。
星辰之光沖破陰霾,擊入尸魃體內(nèi)。
奚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然后被一只手掩住了眼睛。
奚寶僵硬地窩在爸爸懷里,沒有吭聲。
半晌,天地之間的異動終于平息下來,兩只尸魃已經(jīng)誅除,陰風(fēng)散去,四野一片寧靜,夜空中出現(xiàn)點點星輝。
奚辭放開掩著兒子眼睛的手,一張妖冶的臉不似凡人,聲音柔柔的,“奚寶怕不怕?”
奚寶眨巴了下眼睛,小手攀著爸爸的脖子,瞅了瞅周圍,將小身體緊緊地往爸爸懷里貼著,縱著包子臉道:“不怕,有爸爸。”
奚辭忍不住笑了笑,輕輕拍拍他的背。
米天師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過來,看了一眼那只小尸魃,先前的情況他也看到了,明白奚展王這次帶兒子來,不僅是帶他開眼界,同時也讓他多積贊點經(jīng)驗。
想到自己三歲時被家里的長輩各種折騰的事情,也不好說三歲的小孩不該帶過來之類的。
“奚寶真棒!”米天師毫不吝嗇地贊道。
奚寶轉(zhuǎn)頭看他,紅潤的小嘴悄悄翹起,顯得很開心。
小孩子果然需要夸獎的,再成熟的也一樣。米天師被萌萌噠的小包子給治愈了,好像有點明白為什么小時候家里的長輩總喜歡將他拎去訓(xùn)練,看他嚇得要死時,然后出來給個愛的安慰……
摔,果然長輩什么的,都是壞心眼的!
終于處理完這山里的事情,米天師只受了點輕傷,沒有喪命,算是圓滿成功。
連夜下山后,就在附近的鎮(zhèn)里找了個旅館地方休息。
奚寶年紀小,早就撐不住在車里睡著了,被爸爸抱到旅館洗澡時,終于醒過來了。父子倆一起洗了個澡,沖去身上沾到的穢氣,方才上床休息。
小奚寶滾進爸爸懷里,小手抓著他的大手,方才感覺到安心,繼續(xù)又睡了個糊天糊地。
第二天,米天師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打著哈欠去隔壁找奚辭,發(fā)現(xiàn)父子倆已經(jīng)醒了,奚辭正在給兒子穿衣服,小奚寶臉蛋紅撲撲的,看來睡得很好,昨天的事情沒有讓他受到太大的驚嚇,比自己當(dāng)年爭氣多了。
果然不愧是半妖孩子。
“奚老大,這次任務(wù)我已經(jīng)上報組里了,過幾天報酬會打到你卡里。接下來你要去哪里?”
奚辭給兒子刷牙,一邊道:“等會兒我們?nèi)ノ鞅薄!?br/>
米天師眼睛一轉(zhuǎn),笑道:“聽說江美女在西北拍戲,你們要去找她?”
現(xiàn)在天師群里有一批天師是江郁齡的粉絲,平時沒任務(wù)的時候,就在群里聊她,有幾個被江郁齡救過的天師是她忠實的腦殘粉,總在第一時間就掌握住她的工作行程——鬼奴這東西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存在,隨便去問問其他鬼就能知道了,比八卦娛樂記者還要厲害。
米天師沒事時也喜歡去湊個熱鬧,所以對江美女現(xiàn)在在哪里挺清楚的。
“對,去探班,順便去西北逛逛。”奚辭回答。
和米天師告別后,奚辭沒理會岳父奪命連環(huán)呼叫,揣著兒子一起去西北找老婆去了。
嗯,美其名日探班。
父子倆一起去探班,當(dāng)他們出現(xiàn)在劇組時,整個劇組都轟動了,當(dāng)天娛樂新聞便有這對父女倆一起去西北探班的消息,撒狗糧撒得全世界都膩得慌。
小奚寶看到媽媽,邁著兩條小腿跑過去,一把撲到她懷里。
這有愛的一幕,被陳明明忠實地用手機記下來,萌得臉都紅了。
郁齡此時一副古裝少數(shù)民族女子的打扮,將兒子抱起來,親親他的小臉,含笑問道:“奚寶這次去了哪里?想不想媽媽?”
奚寶臉有些紅,摟緊了媽媽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奚寶想媽媽了。”
郁齡見他與平時有些不一樣的黏人樣子,忍不住看向奚辭,奚辭小聲地附耳說幾句,便明白兒子這次被嚇著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心疼憐惜。
對于奚辭帶兒子一起去的行為,郁齡雖然心里擔(dān)心,不過相信奚辭會保護好他,所以才沒有堅決阻止。可兒子就算再成熟,也是個小孩子,第一次接觸這些靈異事件,會害怕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里,心里忍不住嘆氣,決定抽出幾天時間好好陪陪他。
果然,在爸爸媽媽幾天片刻不離的陪伴下,奚寶又是一個萌萌噠又有點小傲嬌、愛面子的小朋友,終于緩過來了。
聽說他們來到西北,樂正爵丟開手邊的事情,特地過來帶他們?nèi)ヮI(lǐng)略大西北的風(fēng)光。
樂正爵對小奚寶非常感興趣,難得見面,就將他拎起來,笑道:“小子,有沒有興趣跟著我一起干?”
奚寶的反應(yīng)是彈了一枚玉珠到他臉上,小臉繃得緊緊的。
樂正爵接住那玉珠,喲地笑了聲,轉(zhuǎn)頭和奚辭說道:“這小子挺像你的。”都是個傲嬌又不服人的。然后將小家伙揉了揉,笑瞇瞇地道:“行了,是叔叔的錯,給你陪罪。”
說著,將他放到自己肩膀上坐著,翻身上馬,帶他去騎馬。
樂正爵是個行事直爽的西北漢子,行事和他那張過于俊美邪異的臉完全不搭,特別的男子漢。果然,沒一會兒,小奚寶就喜歡和他一起玩,特別是樂正爵帶他去跑馬時,最高興了。
一天下來,一大一小已然成了好朋友,樂正爵揉揉奚寶的腦袋,說道:“我這邊有一匹馬王,就送給奚寶了。”
“謝謝叔叔!”奚寶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等他們終于回B市時,奚寶收獲了很多禮物,其中就有一匹馬王,是樂正爵特地訓(xùn)練好送給小奚寶的,從西北運過來,放到江家的馬場里養(yǎng)著。
平時和奚寶玩得好的幾個半妖孩子知道他回來了,都跑過來找他,聽說西北的樂正爵送了他一匹馬王,可羨慕壞了,紛紛央求他一起去看馬王。
奚寶一臉矜持,“只能看,不能摸。”
裴家的小朋友好奇地問,“為什么不能摸?給我騎會兒行不行?”
“不行,這是我的!”奚寶表情不變,語氣卻沒有轉(zhuǎn)寰余地。
裴小朋友瞅了他一會兒,轉(zhuǎn)身就打電話和東北的羅魄王告狀,“羅叔叔,樂正叔叔送給奚寶一匹馬王,你送我一頭虎王吧。”
羅魄王:“……我將自己送給你行不行?”東北的虎王不就是他?絕逼不能忍!
裴小朋友一臉嫌棄,“不要!爸爸說你為老不尊,行事不檢點,會教壞小朋友的,不要你。”
羅魄王:“……”
羅魄王決定,下次看到裴郎那蠢貨,絕逼要將他胖揍一頓!
最后小朋友們都去瞻仰了一遍馬王的風(fēng)姿,回家就央求長輩們給他們弄點稀罕物來,讓奚寶知道,他們也有比馬王更好的東西,才不稀罕他的馬王——其實真的挺稀罕的QAQ
小朋友們互別苗頭的事情大人們很快就知道了,紛紛笑了笑,沒當(dāng)一回事。
倒是郁齡知道后,抽了一天休假時間,和兒子一起在花房里挖土種花時,就問兒子,“你平時不是和他們玩得很好么?怎么不給他們分享一下你的好東西?”
奚寶用胖乎乎的小手幫媽媽鏟土,小嘴抿了下,一臉嚴肅地說:“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不想給他們碰,會留下味道的。”
郁齡:“……”
小奚寶瞅著媽媽,有些懵懂地問,“媽媽,我這樣不對么?”
郁齡想了想,說道:“奚寶,分享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你愿意和爸爸媽媽、姥姥姥爺分享馬王么?”
“當(dāng)然!”奚寶毫不猶豫地說,然后又有些遲疑,爸爸媽媽、姥姥姥爺和他們不一樣的。
“那就是了。”郁齡洗干凈手,摟住兒子,柔聲道:“你和那些小朋友玩得好,他們都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和他們分享你喜歡的東西。”
奚寶想了想,又瞅瞅媽媽,不甘不愿地說:“奚寶知道了。”
郁齡摸摸他的腦袋,在他漂亮的包子臉上親了下,看他突然漲紅了臉,忍不住失笑。
小家伙小小年紀,就懂得害羞了,真不知道他像誰。
至少奚展王以前可不知道害羞是何物,行事比奚寶還要惡劣,看上的東西就是他的,每次搶東西都搶得飛快,讓其他一干大妖恨不得將他群毆了。
第一次當(dāng)母親,孩子還是個特殊的半妖孩子,郁齡早就發(fā)現(xiàn)教育方式不能用教育人類孩子的標準來。不過縱使如此,她仍是希望在孩子小的時候,教他做一個三觀正直的好孩子,就算偶爾有點兒不符合要求也沒關(guān)系。
相比郁齡努力板正兒子的三觀,奚展王就率性自由多了,甚至可以說,在郁齡不知道的時候,奚寶的性格形成,多少受了大妖爸爸的影響。
奚寶終于滿三歲時,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樣,該上幼兒園了。
他上的幼兒園班里有好幾個和他一樣是半妖孩子。
奚寶去上學(xué)的第一天,全家出動了,江禹城、安茹、聶雍和、奚辭、郁齡等一起送他去學(xué)校。
裴郎和祈秀秀也送兒子來上學(xué),看到奚辭他們,笑著過來打招呼。
裴郎摸摸兒子的腦袋,對奚辭道:“奚展王,我兒子就拜托你兒子關(guān)照啦。”
裴家小朋友笑得萌萌噠的,和父親一樣憨厚,“奚寶,我爸爸說,以后多就和你一起混啦!我聽說這附近有一個墓園,晚上常有異樣的動靜,哪天晚上咱們一起去探墓。”
奚寶上下打量他,繃著小臉道:“不要太蠢了,憑我們兩個的實力,只有送去給對方當(dāng)點心啃的份。”頓了下,又補充一句,“好孩子晚上不要隨便出門。”
裴小朋友有些蔫了。
裴郎聽到兒子竟然打這種主意,簡直膽大包天,一巴掌往他腦袋拍去,虎著臉說:“不準做危險的事情,不然打你屁股開花,找你媽媽求情也沒用。”
裴小朋友瞅了一眼他媽媽。
祈秀秀覺得不能滋長兒子的熊膽子,遂沒吭聲,等回家后,再和他講講道理,要是不聽勸,父子倆一起禁了一個月的蛋糕。
大人們叮囑幾句,方將孩子送到教室。
小朋友們第一天來學(xué)校,發(fā)現(xiàn)周圍還有平時玩的小伙伴,很快就拋開第一次離家上學(xué)的害怕,湊到一塊兒玩了,隱隱以奚寶為中心轉(zhuǎn)。
大人們站在教室外看了會兒,見孩子們沒有鬧著找大人,既是欣慰又心酸,方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