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后,兩人離開墓園,歡送他們的是一群數不清的鬼,簡直是夾道歡送。
能送走這兩位,這群鬼也是十分歡喜的,畢竟原本這墓園就是那只厲鬼的地盤,欺壓得這群鬼喘不過氣來,擔心哪天就被吞噬了,可縱使如此,那厲鬼也算是他們的同類,同類比異類更能接受。
可誰知今晚突然來了一只厲害大妖,都沒出手呢,就嚇得它們逃躥了,結果連厲鬼都不是對手,它們這種小兵丁更是不可能了。
這只大妖太危險了,他多待一分鐘,就讓它們多擔驚受怕,走了才好。
這樣歡送的規格比之國家領導也不過份了,畢竟這里的鬼的數量幾萬都有了,可郁齡一點也不覺得榮幸,反而嚇得扒著奚辭不放,雙眼不敢亂瞄,埋頭直走,直到離開墓園,坐到車里,才松了口氣。
奚辭摸摸她的臉,在她沒有什么血色的唇瓣上親了親,方才開車離開。
回到家里,已經很晚了。
郁齡癱坐到沙發上,喝完奚辭煮的一杯紅糖水,整個人才恢復過來,不由得有些困盹。到這種時候了,她一般會變得很沒精神,雖然這段時間的生物鐘被打得有點亂,可依然沒有變多少。
她撐著沒睡,問道:“我媽媽呢?”
奚辭從挎包里拿那只木盒子,說道:“這是刻了陣法的楠木做成的盒子,暫時將她放在這里比較好。”’
郁齡點頭,摸摸那盒子,朝奚辭抬頭一笑,說道:“我相信你。”
奚辭將那張相片和盒子一起放好,拉著她回房,說道:“太晚了,先去洗一下睡吧。”
郁齡揉了揉眼睛,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后游魂一樣被他推進浴室。
奚辭幫她準備好睡衣,來到浴室前,聽到里面沒有聲音,頓了下,將門打開,果然見到應該沐浴的人此時卻是坐在浴缸里睡著了,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脫完呢。
他有些無奈,心里又涌起一種酸酸澀澀的古怪感覺,讓他一時間無法說清楚那是什么,大抵是一種憐惜和害怕吧,憐惜她受妖蠱之身所累,背負著不屬于她的重擔,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害怕自己來不及救她,她的生命就走到盡頭,然后離開他。
沒認識她之前,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會為了一個人類這樣心亂如麻,無法克制。
沉默了下,他挽起袖子,走到浴缸前,將她從水里撈了起來,幫她將身上剩余的衣服退去,然后給她清洗身子。看著水里瑩白無瑕的身軀,挺立的雙峰及上面的紅櫻,纖細的腰肢,和雙腿間神秘的地方,都讓他有點臉紅,卻又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好看得清楚一些。
雄性和雌性的區別,在肉體上猶為明顯。
終于將她放到床上時,奚辭松了口氣,捏了捏鼻子。
剛才流鼻血了,可能是最近天氣熱,體內躁氣比較多吧。
等他也洗了個澡,躺到床上,將她摟到懷里,閉上眼睛,終于結束了這一天。
***
翌日郁齡醒來時,再次錯過了早餐,此時已經到午餐時間了。
她在床上賴了會兒床,直到奚辭進來,看到他坐到床邊,她懶洋洋地滾到他懷里,將腦袋枕在他的雙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腰,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整個世界都變得讓她安心。
奚辭摟著她,彎身和她的臉蹭了蹭,笑道:“還不起床?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去公司找爸爸拿鑰匙么?”
郁齡親了他一下,嘟嚷道:“再賴五分鐘。”
過了五分鐘,奚辭將她拉了起來,推進衛生間洗漱,接著拉著她下樓吃東西。
剛坐到餐桌前,門鈴就響了。
奚辭去開門,門外的人是林肆。
“奚老大,有你的快遞。”林肆開口說道,然后和跟著奚辭出來的郁齡打了一聲招呼,“江小姐,你好。”
郁齡朝他點頭,問道:“是哪里寄來的快遞?你要不要進來喝杯水?”
林肆正要拒絕,然后看到奚辭的眼神,馬上道:“那就謝謝江小姐了。”
進門后,林肆接過郁齡遞來的水,方道:“是海島那邊的快遞。”
聽到是海島那邊的快遞,郁齡第一時間想到是米天師寄來的東西到了。不過昨天晚上才提,今天中午快遞就到了,這是不是太快了?感覺這快遞公司真是敬業。不,或者是米天師真是夠朋友。
郁齡心里有幾分高興,繼續問:“對了,我姨父他們有去你們店里買花么?我姨父叫聶雍和,他愛人是安茹。我覺得你們店里的植物很不錯,就介紹他們去了。”
林肆聽后,恍然道:“是聶先生他們,昨天傍晚他們有來,說是有人介紹的,原來是江小姐,謝謝江小姐光顧店里的生意。”這下子,林肆朝郁齡笑得更討喜了,覺得這位不遺余力地幫花店拉生意,真是個好人。
郁齡高冷地點頭,詢問了安茹他們挑了什么植物后,才讓林肆離開。
等林肆離開后,郁齡叼著一塊水果,蹲在一旁看奚辭拆開快遞的包裝,就見里面是用盒子裝起來的一把雙玉鎖,這玉看著并不算太通透,上面的花紋雕琢得非常精美,甚至有幾分說不出的感覺。
“是一件養魂法器,里面有一個天然聚陰陣,用來養魂最合適。”奚辭點評道,心里非常滿意米天師的識相。
郁齡聽后,自然非常高興,端詳了一下,自然看不出什么,將它交給專業人士,問道:“那什么時候能將媽媽的魂魄放進來?”
“晚上吧。”
還是那句話,白天陽氣盛,最好不要輕易將魂魄隨便移動,省得傷了原本就有些虛弱的魂魄。
郁齡對他的決定自然沒有意見,如今已經找到了媽媽的兩魂兩魄,其他的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這讓她十分有動力,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口氣收集完,到時候就能再見到媽媽了,就算是已經成為鬼的媽媽也沒關系。
她雖然怕鬼,可是對于家人,不管變成什么,卻是不害怕的。
可惜她的情緒再亢奮,在奚辭看來,這些都比不得她按時吃飯、保重身體重要,將她押回餐桌前繼續剛才的午飯。
夾了一塊椒鹽排骨放到碗里,郁齡突然想到什么,好奇地問道:“昨晚才打電話,今天中午東西就到了,米天師從哪里找的快遞公司,這速度也太快了。”
奚辭面色不變地道:“米天師干這一行,打交道的人物很多,三教九流的都有,非人類的也有,這種事情不算什么。”
郁齡和奚辭結婚后,奚辭的態度太明顯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會敢輕視郁齡的存在。米天師自覺和奚辭是好基友,而且以后有什么麻煩事還要找奚辭呢,哪里敢對郁齡的事情待慢,只要姑娘她開口,就算下海撈月,米天師也二話不說,凡盼著以后她能幫勸一勸奚辭,讓奚展王別太任性。
郁齡覺得他這話說得挺有道理的,倒也不再奇怪,指不定人家快遞公司也有什么專門為天師服務的快捷渠道呢。
吃過午飯,郁齡休息了會兒,就換上衣服,和奚辭一起開車去江氏集團的公司總部。
前臺接待的小姐依然是昨天那位,一看到他們,眼睛就瞪了下,根本不用他們開口,她笑容可掏地道:“兩位請稍等,我馬上通知李秘書。”
郁齡臉上戴著墨鏡,冷淡地點頭。
奚辭站在她身邊,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那俊秀雅致的模樣,得到了過往的人的注目,畢竟長得好看的人,到哪里都是焦點,加上李秘書這個招牌,讓人忍不住猜測他們的身份。
不過李秘書還沒下來,就見一位穿著白色女式套裝的女人從電梯里出來了,原本她正低頭和身邊的秘書說話,誰知抬頭就看到大廳里的兩人,頓時愣了下。
“老板……”女秘書見老板突然沒了聲音,正奇怪時,就見她腳步一轉,朝著大廳中的兩個存在感非常強烈的男女走去了。
當看清楚其中戴墨鏡的女人是誰時,女秘書暗暗叫苦。
江郁漪走到郁齡面前,無視周圍人的視線,問道:“你怎么來了?”
郁齡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江郁漪神色僵硬了下,想說點什么,這時接到通知的李秘書已經過來了。
見到那姐妹倆站在一起,李秘書頓時覺得有點兒糟糕,趕緊走過去。幸好,江郁漪看起來還算平靜,應該是那位大小姐這時還沒有做出惹得二小姐暴怒的事情。
李秘書過來后,低聲道:“大小姐,奚先生,請隨我來。”然后又朝江郁漪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郁齡嗯了一聲,看也沒看江郁漪一眼,帶著奚辭和李秘書走了。
接待大廳里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看著江郁漪,并且在心里瘋狂地猜測著先前那戴墨鏡的女人的身份。能讓江郁漪這么巴巴地過來,卻又不鳥她,那女人真是夠叼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江郁漪沒理周圍人的目光,轉頭看向關上門的電梯,神色有些晦澀,遲疑了下,到底沒有跟去。
對比江郁齡,她知道爸爸對她的態度更多的是像上司對下屬,沒有一絲父女該有的樣子。或許十八歲之前她還會因此而怨恨,憑什么都是女兒,區別這么大呢?而且讓她又恨又委屈的是,爸爸對她甚至還隱約有一種厭憎情緒,仿佛她這個女兒的存在讓他恨極,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抱過她一次,也沒有被他問過一聲。
直到后來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生出來后,她的世界終塌了。
江郁漪呼吸粗重了幾分,發現自己其實對這些事情仍是介意的后,心里苦笑一聲,對一旁小心地看著自己的秘書道:“走吧,去天河。”
女秘書應了一聲,快步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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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里,郁齡挨著奚辭而坐,捧著一杯紅茶慢慢地喝著。
奚辭只抿了一口便放下了,他一向不太喜歡喝這些加工過的茶水飲料,更喜歡的是白開水。
郁齡見狀,給他倒了一杯純凈水,對他說道:“不喜歡就別勉強。”
奚辭微微笑了下,眸色溫軟。
嘶啦一聲響起,鋼筆劃過紙的摩擦聲非常刺耳,李秘書幾乎想要借口躲出去,心里暗暗叫苦,這位大小姐明知道BOSS很不喜歡奚辭這女婿,還在這里秀恩愛,不是讓人心塞么?
果然,就見原本借口處理公事的江禹城終于坐不住了,開口道:“郁齡,今天過來有什么事嗎?”
郁齡抬頭看他,問道:“爸爸,你忙完了么?”
“沒有,不過你的事情比較重要。”江禹城面不改色地說,這話得到李秘書一個隱晦的眼神。
郁齡點點頭,也不和他兜圈子,開口道:“我想去宏景小區看看,給我那里的鑰匙。”
江禹城皺了下眉頭,“又找你媽媽的遺物?那里的東西并不多。”
“不是,就只是去看看。”
江禹城看著她,過了會兒說道:“行,我和你們一起去。”
李秘書一聽這話,馬上道:“江總,下午還有個會議。”
“推到明天。”江禹城不容質疑地說。
李秘書心里嘆氣,他就知道會這樣。他跟在江總身邊有十年了,也算是公司的老人,時常幫江總處理私事,看得最多的就是江總不論多忙,只要是這位大小姐的事情,其他的全部都推后。
相比之下,那位一直努力地想要取得爸爸認同的江二小姐就可憐多了,就算年紀輕輕的就進了公司,去年甚至做出一份還算漂亮的成績,可江總對她仍是公事公辦,甚至當成下屬看待,沒有什么感情。當爸爸的能做到這么偏心眼的程度,真是挺渣的,不過沒人敢指責他。
“爸爸要去就一起去吧。”郁齡一副無所謂的神色。
江禹城交待秘書一些事情后,就和他們一起離開公司。
江禹城沒有帶秘書,直接擠到女兒的車上,并且霸占了副駕駛位,明顯是不遺余力地要當電燈泡。他一副心安理得的神色,垂著眼對奚辭道:“還不開車?”
奚辭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后頭的郁齡,見她不以為意地撇嘴,不由得失笑,便也沒在意岳父的心情,開車走了。
到了宏景小區后,一行人到了十樓,然后就見江禹城拿出鑰匙開門,并且輸入自己的指紋。這小區住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偏偏在這種地方,有一間被改造得小偷都沒辦法下手的房子,可見有多違和。
郁齡以前就覺得她爸挺神經病的,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