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喝杯黑咖啡，去看升國旗。</br> 京城之旅第二天，昨天傍晚才到，一覺睡到現在。</br> “搞快點，韓秋。”路明非催促道。</br> “知道知道，別急。”韓秋隨便抹了兩把臉，“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br> “來都來了，不看看怎么能行。”路明非期待地望著窗外。</br> 天還沒亮呢。</br> 所謂旅游，就是從自己生活的地方去到別人生活的地方窺探一眼。</br> 短短的一眼。</br> “走吧。”韓秋帶上錢包，“看完升旗，想干嘛？”</br> 路明非想了很久，說：“找個網吧打游戲。”</br> 韓秋豎起大拇指，“英雄所見略同，不過，不去那些景點逛逛？”</br> “那就逛完再去網吧打游戲。”路明非很沒出息地說：“你知道我上上個星期過生日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嗎？”</br> “我知道。”韓秋說：“以后終于不用去黑網吧了。”</br> “對。”路明非笑笑，“我的十八歲生日，真有點沒意思。”</br> 路明非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他們十八歲的生日是成年禮，有奢華的宴會，蛋糕比人還高，燈光絢爛。</br> 參加宴會的都是俊男美女，西裝是一次性的，晚禮服的裙擺能拖三米長。</br> 他們一晚上花的錢，路明非絞盡腦汁也猜不出個大概。</br> 世界就是這樣，路明非不會去抱怨不公平，他只是有那么一點點羨慕。</br> 宴會的主角，應該很開心吧……一個生日，過得驚天動地，仿佛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成年了。</br> 至于那么矯情嘛！</br> “明非。”韓秋問：“你喜歡吃蛋糕嗎？”</br> 7月17日時，路明非過生日，韓秋送了兩套漫畫書。</br> “其實那天，我想給你買蛋糕的。”韓秋繼續說：“但我很不喜歡蛋糕。”</br> “為什么？”路明非問。</br> “一個原因是不喜歡吃吧，另一個原因……最小的都那么大一個。蛋糕是熱鬧的慶祝，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一個人。而且，拎著蛋糕太顯眼，我不喜歡那種路上遇到一個算不上朋友的朋友，看到蛋糕后問：你生日啊？”</br> “其實我也不喜歡。”路明非連生日祝福都很少收到，所以他真的把韓秋當作至交，“我在一本書里看到過這樣一句話：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br> “所以你不會覺得，不吃蛋糕，青春就永遠都在吧？”韓秋笑道。</br> 兩人已經來到廣場，這里人山人海，都是為了升旗的那一刻。</br> 他們找個不近不遠的地方，并肩而立，繼續聊著天。</br> “不，這句話的意思是……有些人的青春是沒有墓碑的。就像有些人的死去，沒有人悼念，也沒人記得。”路明非說。</br> 韓秋沒想到路明非能說出這樣一句話，堪稱經典。</br> 路明非，似乎也有那么幾分當主角的潛質。</br> “你說，我們為什么要來看升旗？”路明非忽然問。</br> “不知道。”韓秋拿出牛奶喝了起來。</br> “你什么時候拿的牛奶？”</br> “出來的時候順帶拿的。”</br> “空腹不能喝牛奶。”</br> “管他呢。”</br> 路明非咽了咽口水，“給我來一口。”</br> “給你。”韓秋把牛奶遞到路明非手上，望著旗桿，“其實我更好奇，你說他們為什么要來看升旗？”</br> 韓秋不敢說得太大聲，擔心被人聽見。</br> “不知道。”路明非給了同樣的回答。</br> “既然不知道，那我們跑過來，浪費時間？”</br> “浪費就浪費吧，好過我們躺在旅館的床上睡覺。”</br> 也許多年之后，兩位少年回憶起那個初陽未升的早晨，會覺得他們有些犯病。</br>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而來，也不知道別人為什么而來，稀里糊涂地在音樂中看完了整個升旗儀式，末了找個地方吃了頓昂貴的早飯。</br> 隨后他們沒去看景點，也沒去網吧，而是回到旅館，在雙人標間里肆無忌憚地開著空調，吹著冷風，呼呼大睡。</br> 真是夠浪費時光的，沒有意義，都說“一寸光陰一寸金”，他們揮金如土。</br> ……</br> 帶著路明非一起真的很容易誤事啊，韓秋差點忘了這一趟的目的了。</br> 這不，明天就要回去了，韓秋才想起要去見那個叫“夏彌”的女孩。</br> 韓先生給出指示，并囑咐不能刻意去見，要邂逅。</br> 邂逅嗎？那就在附中的校門口等唄。</br> 韓先生說了，預科班是包吃包住的，夏彌在北京也沒別的地方能去，只能待在學校。</br> 真不知道，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女孩，能跟路明非扯上什么關系。</br> “老板，再來兩杯西瓜汁。”韓秋招手。</br> “我都喝了三杯了。”路明非打了個嗝，“還喝啊？要不走走吧？”</br> “再喝一杯。”韓秋說。</br> 老板端來兩杯西瓜汁，笑得合不攏嘴。</br> 韓秋端起西瓜汁，小口小口喝著，眼神鎖定學校門口。</br> “她回來了。”韓先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br> 哪兒？</br> 韓秋四處張望，目光被街道對面的短裙美女所吸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