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徹親自為櫻井雅彥的尸體蓋上白布，閉上眼睛悲痛地吩咐道：“盡快火化，不要讓他再遭罪。”</br> 兩名工作人員抬起擔架正要離去，源稚生的身影又跳了下來。</br> 不依靠梯子，直截了當地跳下。</br> “等等。”他快步來到擔架面前。</br> “大家長，還有什么吩咐嗎？”虎徹站好，頭微微低下，畢恭畢敬地問道。</br> “沒事，我只是看一下。”源稚生掀開白布，簡單看了幾眼后眉頭蹙起，“放下來。”</br> 虎徹目光慢慢向上，有一瞬間的殺意一閃而過。</br> 正在對尸體進行檢查的源稚生并未察覺到虎徹的目光，但他在櫻井雅彥的尸體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br> 頸椎嚴重錯位，下顎骨有明顯的碎裂痕跡。</br> 要說因為隧道坍塌而被壓成這副樣子，可能性有，但不會很大。</br> 如果說這里前些時候出過類似的事故，還能說得過去。</br> 但為什么今天自己一來視察，就出現狀況了呢？</br> 是巧合嗎？</br> 源稚生越想越覺得詭異，韓秋的那些話在耳畔縈繞。</br> 當懷疑產生后，思緒一瀉千里，只會覺得哪兒都不對勁。</br> “今天櫻井雅彥都做了些什么？”</br> 源稚生沒有問這些傷勢是怎么來的，這沒有任何意義。</br> 虎徹回答道：“今天是休息日的，櫻井雅彥他想快點把你交代的事情完成，就沒回去，一直在現場和檢測室忙碌。”</br> “就他一個人嗎？”源稚生又問。</br> “技術科那邊除了他就剩下幾位助理，他們在工作，我也沒辦法離開，一直都陪同著。”虎徹說。</br> 源稚生很自然地點點頭，卻又忽然盯著虎徹的眼睛，問道：“我剛剛有問你的事情嗎？”</br> 很尋常的詢問，源稚生的樣子就像是真的忘記自己剛剛到底問了些什么。</br> 虎徹的心瞬間收緊，淡定地說：“沒有，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故，我也難辭其咎，這才說出來，如果大家長要追責，還請處罰我，而不要在意其他人。”</br> 源稚生輕拍虎徹的肩膀，“別自責，有些意外是沒辦法的。”</br> 虎徹一下子弄不清源稚生是看出端倪，還是在盡大家長的責任。</br> “你們先忙吧，我還有事情。”源稚生說：“多摩川地區的勘測到此結束吧，目前看來沒什么問題，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br> “好的，大家長。”虎徹壓下內心的興奮，依舊面露悲傷。</br> 源稚生又重重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再次轉身離去。</br> 不敢下定論，但多少是有點問題。</br> 虎徹有問題……源稚生不愿去深想。</br> 關東支部十二名組長都是政宗先生親自任命的，政宗先生對刀的熱愛不僅僅停留在鍛造上。十二名組長借以古刀為代號，不僅僅說明這十二人的能力得到了政宗先生的認可，最主要的在于信任。</br> 政宗先生會看走眼嗎？</br> 未必沒有這種可能。</br> 也可能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樣，一切都正常，只是自己多慮了。</br> 因為韓秋的話，有些神經兮兮，外加上這段時間沒休息好……</br> 源稚生終歸是沒有說服自己，回到地面后，他沉默地走向檢測室，腳下生風。</br> 他仿佛墜入陷阱中，越是一無所獲，就越是能印證韓秋的話。</br> 源稚生想起龍淵計劃前跟政宗先生聊的一些事情，關于‘王將’，‘龍王’，赫爾佐格，源稚女。</br> 如果沒從政宗先生口中了解到赫爾佐格的瘋狂和可怕，以及韓秋所描述的連龍類都有些無可奈何的‘王將’，源稚生不可能會對此事敏感。</br> 畢竟黑道上三兩天就會死人，這很正常，因為意外而死也沒什么好說的。</br> 但……說不上來的奇怪，為什么不是別的地方出現意外，為什么會是這里……虎徹聽到任務要結束時明顯有一瞬間的情緒波動。</br> 涉及到猛鬼眾，事關蛇岐八家的內部穩定，源稚生知道自己必須重視起來了。</br> 他擺弄著儀器，沒有查到什么有意義的數據，最近的一條數據是在八個小時前。</br> 櫻井雅彥死亡，隧道坍塌……虎徹說櫻井雅彥今天往返于現場和檢測室。</br> 但檢測室并沒有今天的檢測數據……</br> 源稚生想到一種可能，他放下鼠標，走出檢測室外。</br> 思慮良久后，撥通了烏鴉的電話。</br> “帶上櫻和夜叉，來一趟多摩川這邊，盡快。”源稚生強調道：“就你們三個，不用帶其他人。”</br> 希望結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也不是韓秋所講述的那種，否則的話，蛇岐八家恐怕就沒有表面上那么團結了。</br> 而猛鬼眾也不是所理解的那樣輕易擊潰。</br> 這些都是小事情，發現得夠早就好。</br> 源稚生擔心神真的沒有死去。</br> ……</br> “我覺得韓秋就該多來。”芬格爾換個姿勢躺著，“他不來，咱倆就被打回原形，根本沒人樂意為我們消費。”</br>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還是那個家伙的錢好賺。”</br> “被你親……我覺得惡心。”路明非不愿回想昨晚的事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