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家主和上杉越一起離開了會議室。</br> 韓秋和橘政宗隔著會議桌對視，桌上空空如也，卻又擺滿兩人的年齡差距。</br> “稚生，你也出去吧。”橘政宗說：“既然是合作伙伴，就要足夠信任。”</br> “源君，還請放心，我不會對政宗先生做什么的。”韓秋保證道。</br> 源稚生沒有說什么，默默退了出去，為二人關上門。</br> 風聲還在繼續，也只有風聲。</br> 兩人沉默很久。</br> 還是韓秋先開了口：“你很厲害，不過赫爾佐格更厲害。”</br> 他帶著玩味的笑容。</br> 橘政宗讀懂了這個笑容，問：“你很恨赫爾佐格？”</br> “是，很多人都恨他，包括你，對吧，邦達列夫。”</br> “呵呵呵。”橘政宗笑著笑著，咳嗽了起來。</br> “你要多注意身體，好活到赫爾佐格死的時候。”韓秋說。</br> “放心，我肯定會活到那個時候的。”橘政宗說。</br> 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談話，橘政宗知道韓秋知曉真相。</br> 不止知曉真相，也知曉自己的謊言。</br> 他不糾結于韓秋是怎么知道的，龍類的能耐，沒什么好追究。</br> 但他好奇，韓秋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么。</br> “稚生跟我講了，關于你的那些話，你說日本局勢的背后并不是赫爾佐格，而是有人在利用赫爾佐格，喚醒龍王？”橘政宗問。</br> “沒錯，你不知道嗎？”</br> “有猜到，但不敢確定。”</br> “赫爾佐格應該也有猜到，他很聰明。”韓秋笑道：“但這并不妨礙赫爾佐格繼續他的計劃。”</br> “也就是說，哪怕赫爾佐格成為龍類，也依然要面對死亡？”</br> “可能，我并不知曉他們具體的計劃。”</br> “原來還有這樣一層情況，赫爾佐格也只是布局里的一環。”橘政宗沉聲道。</br> “也算不上。”韓秋說：“也許只是想讓赫爾佐格利用列寧號促使白王復生，沒想到赫爾佐格會瘋狂到篡位。”</br> “你確定嗎？”</br> “我不確定。”韓秋幾乎半明牌，“我的能耐還沒有大到能直接拽出幕后的人，所以我只能……盯緊赫爾佐格。”</br> “你要的不止是赫爾佐格的命吧？”</br> “我還要赫爾佐格對龍類的研究成果，以及，徹底殺死白王。龍王蘇醒得越多，對我而言越不利。”</br> “我想想。”橘政宗沉思一番后，“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殺死白王的根本原因只會是……諸神黃昏。”</br> “原來你也聽說過。”</br> “蛇岐八家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是日本分部。”</br> “沒錯，踢出局的龍類越多，我能活到最后的概率就越大。”</br> “那混血種呢？”</br> “不知道有多少混血種向往成神的道路，龍類才是完美的生物。對吧？邦達列夫。”</br> “感謝你告知這些。”橘政宗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有機會，我們再聊。”</br> “會有機會的，不過不是在這里。”韓秋冷笑道：“如果我是赫爾佐格，我會逃跑，逃離這項計劃，因為等待他的只有死亡。”</br> “如果我是他，只會想辦法讓事情脫離原有的計劃。”橘政宗說：“你不明白赫爾佐格對龍類的癡迷。”</br> “我覺得你是錯的。”韓秋說。</br> “我也希望我是錯的。”橘政宗說。</br> ……</br> 天際線開始泛白，在源稚生點燃香煙的火光中，晨曦微露。</br> 韓秋的人已經撤走了，附近的街道重新回歸安寧。</br> 真是讓人煩躁的一夜。</br> 猛鬼眾入侵，造成了很大的人員傷亡。最悲哀的是，所有人都在慶幸只是人員傷亡，沒有牽扯到別的。</br> 源稚生自己也差點交代在多摩川，見到自己死去多年的弟弟。</br> 那是死而復生的惡鬼，極惡之鬼，能打敗身為皇的自己。</br> 韓秋的合作，雖然結局是好的，但過程讓蛇岐八家有些吃癟。</br> 黑道的管理者，被別人用黑道的方式對待。</br> 五十多號人堵在源氏重工門口，手握刀劍，一旦韓秋出什么狀況，那又會是一場惡仗。</br> 韓秋這種單刀赴會的勇氣和信心，確實讓源稚生刮目相看。</br> “雖然皇的身板能好到無視尼古丁的摧殘。”韓秋走上天臺，“但我還是想勸你，這東西能戒就戒了吧。”</br> “你沒回去嗎？”源稚生有些意外。</br> 還以為韓秋跟耶夢加得他們一起離開了。</br> “不著急，答應你的事情還沒做，我是個守信用的……不，我是一條守信用的龍。以人類的身份活得太久，就有些容易忘記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龍。”韓秋搖頭笑道，邁步走到源稚生身邊，“景色很美，源氏重工的位置選得很好。”</br> “睡不著的時候，我就會來這里看日出。”源稚生說：“或者帶烏鴉他們去海邊。”</br> 源稚生將煙蒂丟到地上踩了兩腳，緊接著又想點燃一根。</br> 在他拿出打火機的時候，韓秋打了個響指。</br> 香煙順勢被點燃。</br> “言靈多就是好。”源稚生深吸一口。</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