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我老爹,我就不能生氣?”路明非問。</br> “好吧,那扯平咯。”路鳴澤保持跟路明非同一步調,“交換么,哥哥?”</br> “就知道你要問。”路明非篤定地說:“不換!”</br> “那你為什么要往前走,而不是逃呢?”</br> 魔鬼般的低語,直問本心。</br> “你沒聽到韓秋說嗎?不把這件事情解決,核彈就落下來了。我不想打三戰,沒人希望打三戰。”路明非說著,抬頭看向天空,生怕下一秒大寶貝跟著雨水砸下。</br> “哥哥,你就沒點國仇家恨嗎?”路鳴澤問。</br> “國仇家恨是國仇家恨。”路明非罵道:“那也不是美國佬來管啊!這一發核彈會把整個世界拖進地獄的。”</br> “相比較而言,核彈的事情還可以協商,白王就沒得協商了。”</br> “韓秋有句話說得很對,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就說過,為什么非得在兩坨shi里面挑呢?我就非得吃shi不成?”</br> “哥哥你好重的胃口。”</br> “我這是問句,是比喻!”路明非懶得拖了,蹲下來背起七宗罪,“就不能有一個好點的選擇嗎?韓秋會梆子聲,我應該可以幫上忙。”</br> “那你就跟著他走就好了呀!哥哥。”路鳴澤問:“你又要下車,又要往前。”</br> “我不知道。”路明非說:“我不想跟他走,我也不想死在這里,更不想核彈摧毀一切。”</br> “明白了,也是兩坨shi的理論。”</br> “我沒說韓秋是shi。”</br> “那就是昂熱校長是shi咯?”</br> “也不是。你不要亂說,我告你誹謗啊!”</br> “你告吧。”路鳴澤無所謂地說。</br> 路明非白了路鳴澤一眼,“你就是閑的。”</br> “嗯,不為了你而閑下來,我真怕你哪天死在路上。”路鳴澤忽然哀愁起來,“哥哥,如果有一天鐘聲為我敲響,你會悲傷嗎?”</br> “我都說了你就是閑的。”路明非沒有回答。</br> 他知道路鳴澤問的是什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難過嗎?</br> 惡不惡心啊,大男人之間的,路明非都懶得吐槽。</br> 一代槽王在看到那樣的悲傷后,一句像樣的槽都吐不出來。</br> 確切真實的悲傷在路鳴澤的面容上流轉,是真的考慮過死亡后才會說出的話。</br> “你是因為真的要死了,才惦記我的性命嗎?”路明非問。</br> “不,哥哥,我是想幫你。”路鳴澤說。</br> “我真的很怕死。”路明非強調。</br> 路鳴澤輕聲回應:“我知道。”</br> 馬路抵達盡頭,望著湖附近的綠化,路明非有點不知道該去哪兒了。</br> 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迷茫之際有人照亮前路。</br> 古言:柳暗花明又一村。</br> 又說峰回路轉。</br> 強烈連續的爆炸讓地面顫動,遠處的林中樹木連根翻起。</br> “什么東西?”路明非往后退了退,兩條胳膊擋在眼前。</br> “開打了,哥哥。”路鳴澤安然立著。</br> 路明非的傘被掀飛,他就幫路明非遮擋雨水。</br> “事情比我們想象得要熱鬧。”路鳴澤說。</br> “這是什么?”路明非看到有數不盡的白色細絲。</br> 雪白的絲從地底蔓延出,結成仿佛蛛巢一樣的東西。</br> 他伸手觸碰,感覺到生硬的疼痛,有種被腐蝕的感覺。</br> 細絲興奮了,朝著路明非涌來。</br> “滾!”路鳴澤咆哮著,是那般憤怒:“卑賤的反叛者!”</br> 細絲畏懼了,開始往后。</br> “這到底是什么?”路明非讓雨水沖刷手掌。</br> 好奇心害死貓,也能害死自己。</br> “白王汲取力量的方式,一種領域的實質化。”路鳴澤說:“看來是到了最關鍵的階段,想知道已經發生的和正在發生的事情嗎?”</br> “我不交換。”</br> “這是贈禮。”路鳴澤打了個響指,“同時我得提醒你,哥哥,就像諾頓和芬里厄時一樣,猶豫會帶來悔意。當你選擇獨自前往戰場,就意味著你沒有退路。你總是需要力量的,人要吸取教訓。”</br> 雨幕匯聚成一簾熒幕,上演著堪比科幻片的大戲。</br> 路明非看得入迷,隨口問了句:“什么教訓?”</br> “總是遲到。”路鳴澤說:“也總是什么都趕不上,等人都離開了,才知道憤怒。”</br> “其實有些話我一直不想說的,怕刺痛你的心。”路鳴澤還在喋喋不休。</br> 話語聲依舊:“如果不是韓秋,你所失去的會更多。他拼了命地想留點什么在你身邊,盡管他已遠去。”</br> “你知道英雄嗎?哥哥。你曾幻想成為的英雄,英雄救美,或者救人于水火。”</br> “這樣做能讓你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可這樣的英雄也令人可笑。對于活著的人,你確實是英雄,但死去的人,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夸贊你一句了。”</br> “但你連英雄都算不上,沒人知道你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立下多大的功勞。哥哥,你真孤獨又可悲。”</br> “如此孤獨且可悲的你,有什么要猶豫的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