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第一句話，楚天驕沒那么拘謹了，索性就開始引導話題。</br> “你們不聊點什么嗎？”他問夏彌，也問楚子航。</br> 夏彌托著下巴，斜著眼珠子看了看楚子航，“看他咯，韓秋交代了，你們問什么我回答什么。”</br> 楚子航不去看二人，淡淡發問：“韓秋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是他救的，路明非是來找他的。”</br> “沒錯，是這樣。”夏彌回答道：“打完那一戰我就昏迷了，在海上漂了很多天。路明非被他爸媽帶走了，了解一些往事后打算把賭注押在韓秋這邊，就跑過來找他了。”</br> “說說路明非的事情吧。”楚子航說。</br> 夏彌不嫌麻煩，用最繁瑣的語言講述這件很復雜的事情。</br> 話語里不時帶一些助詞，以表示她對某某的看法，比如路麟城啊，也比如路明非。</br> 前者怎么算不上一位父親，后者怎么勇敢和改變。</br> 聽得楚子航和楚天驕這對父子眉頭緊鎖。</br> “不說呢，你們又要聽，說了呢，你們又不樂意了。”夏彌對兩人的反應不感到意外，“三位一體的歷史，知道的人太少了。不過我也沒想到，昂熱校長居然打算用這樣的方式去終結龍類的歷史。”</br> “有成功的概率嗎？”楚子航又問。</br> 雖然這樣的計劃犧牲有點大了些，但對于一個好的結局而言是可以接受的。</br> “按照你們龍類的判斷，這樣的方案可行嗎？”楚天驕問。</br> 父子在此刻站在了同一思維上。</br> 如果說真的能贏下覆滅龍類，徹底殺死尼德霍格，那倒真沒什么，父子二人都愿意頂替路明非的那個位置，前提是可以頂替。</br> “可行。”夏彌語氣深沉起來：“但路明非并不同意這樣的計劃，這就成了一條死路。我不懷疑圣子和圣靈兩份力量的結合，因為他們曾經殺死過尼德霍格一次。”</br> “力量上沒有問題，不過能承載力量的人不愿握住力量。”楚天驕總結道。</br> “沒錯。”夏彌點點頭：“反正我也沒問清楚，也許路明非并不想成為一個傀儡的王，坐上王位后由混血種盯著，陷入可控的生死循環，龍類的歷史確實被終結了，同時路明非的未來也隨之覆滅。更也許，他不希望那個什么路鳴澤死掉。”</br> “圣靈的人選不可更改嗎？”楚子航又問。</br> “王具備唯一性，權柄的更替會導致死亡，舊日的王死去，才會有新的王誕生。你可以取代他，但你得先殺死他。”夏彌說。</br> 楚子航不再問了。</br> 如夏彌所言，死路，路明非走與不走都是個死，在沒有任何其他選擇的情況下，他找到韓秋。</br> 韓秋，現在的問題在韓秋身上。</br> 楚天驕率先發問：“這個韓秋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可信？”</br> “這個嘛，至少我認為可信，路明非也信他。以前有很多人相信他，后來大家把他都忘了。他跟奧丁交手，被一個世界性的言靈抹去了存在。”夏彌解釋道。</br> 聽到“奧丁”這個名字，楚子航雙眸中本能生出火焰，他問：“奧丁死了嗎？”</br> 夏彌：“沒有，沒那么好殺掉的，所以他奔著利維坦來了。”</br> “他也是初代種吧？”楚天驕不解：“這算什么？龍類之間的戰爭？”</br> “這些問題你們到時候直接問他就好。”夏彌不想對此過多言說。</br> 她怕說錯，韓秋交代過，關于他的事情少提，提多了就露餡了。</br> 到時候一股腦的，腸子內臟全都扯出來，還沒開始打利維坦，一群人要圍毆龐貝。</br> “我只能說，他并非針對所有初代種君王，我就是例子。迄今為止，他親手殺死的只有白王。”夏彌話止于此。</br> 楚天驕和楚子航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br> 話題很快轉移到夏彌身上，由楚天驕主導，楚子航重回一言不發的狀態。</br> “龍類有變為人類的可能嗎？”楚天驕問：“就是說，戰爭有沒有不打就能獲勝的選擇？”</br> “不知道，我也在尋找這種可能。龍類將成為歷史，這是注定的事情，不論君王們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我們都在尋找能安穩度過諸神黃昏的方法。”夏彌惆悵了起來，她站在龍類的立場上說著這些話。</br> “那個預言有這么準？”楚天驕也認真起來。</br> “并非預言本身，而是最終的戰爭里，不論贏家是誰，我們都沒有容身的地方。你們能坐在這里跟我談話，是因為你們還沒有準備好針對我的戰爭。”夏彌直言。</br> 楚天驕忽然覺得這姑娘有股奇怪的聰明勁，明明方才還一副傻兮兮的笑。</br> “種族之間的戰爭，不是我們之間聊聊天就能阻止的。”夏彌的語氣里帶著點無力感：“我們做再多好事也抵不過種族這個概念。好壞沒有意義，這玩意沒有評價標準。你們還有問題嗎？”</br> “沒有。”楚天驕說。</br> 楚子航搖搖頭。</br> “那就這樣，談話結束，該弄懂的你們也弄明白了。你們想湊利維坦這趟熱鬧的話，那就老老實實待著，不想湊，隨時可以離開。我們不會對你們動手，前提是你們別自找沒事。”夏彌站起身拉伸著背部，“先走了。”</br> 楚天驕看著夏彌開門離去，心里有種可惜的感覺。</br> “這姑娘，要不是龍類就好了。”他轉頭問楚子航：“兒子，我們是走還是湊熱鬧？”</br> “留在這里吧，盯著路明非。”楚子航說。</br> “所以兒子，你應該有很多次機會殺死她吧？”</br> “是。”</br> “那為什么一直沒動手？”</br> “她在幫我。”</br> “但這是種族戰爭。”楚天驕拿出夏彌剛剛的用詞。</br> “爸爸，就如同路明非的問題一樣，他所背負的是種族戰爭的希望，但他依然有選擇放棄的機會，前提是能贏。”楚子航說。</br> 楚天驕微笑著，伸手揉了揉楚子航的頭發：“你在用他來給自己找理由嗎？不想殺就不殺吧。我能理解你所說的，對自己好的人，哪怕是別人眼中的壞人，你也做不到開槍。能做到最大程度的懲惡也就是不助紂，對吧？”</br> 楚子航點點頭沒有說話。</br> “那你喜歡她嗎？”楚天驕又問。</br> “我喜歡那個叫夏彌的女孩，可她也是一位名為耶夢加得的龍類。”楚子航不想對父親撒謊。()在龍族世界認清自己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網最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