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出來了。”蘇恩曦一句話讓零和酒德麻衣全都警覺起來。</br> 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韓秋從車廂里走出，背著個什么濕漉漉的人形生物。</br> 酒德麻衣切換鏡頭倍率，鎖定韓秋背上那人的臉。</br> 她想說話，喉嚨卻被什么東西堵住，拿著望遠鏡的手在顫抖。</br> “老……老板……”蘇恩曦和零也看到了韓秋背上的路鳴澤。</br> 奶媽團給路鳴澤賣命多年，其中只有零見過路鳴澤真正的模樣。</br> 但哪怕是零，也不知道路鳴澤在被路麟城抓走后經(jīng)受怎樣的折磨。</br> 在她們眼中，路鳴澤一直都是那個不怒自威的老板，何時何地都溫文爾雅。</br> 可現(xiàn)在……那只是個宛若死去的小孩，惹人心疼。</br> “水銀……”酒德麻衣判斷出了從路鳴澤身上往下滴落的東西。</br> 那到底是一個孩子的身體還是水銀的容器啊……</br> 韓秋知道奶媽團正盯著自己，他朝著這個方向揮手，然后找了塊空地把路鳴澤放下。</br> 三人就這樣看著韓秋轉(zhuǎn)身朝另一輛裝甲車走去，以同樣暴力的方式轟開了車廂。</br> “他這是什么意思？”酒德麻衣問：“是不是讓我們自行帶走老板的尸體？”</br> “那不是尸體。”零糾正道。</br> “說錯了。我先過去，你們幫我盯著，洛基有什么動向第一時間跟我說。”酒德麻衣作勢就要站起身。</br> 一只手輕飄飄地落在酒德麻衣的肩膀上，無力卻沉重。</br> “等待就行，我跟他談好了。”路鳴澤的聲音在三人身后傳來，氣若游絲。</br> 三人回頭，看著她們的老板。</br> 依舊是那身得體的西裝，手握一杯香檳，淺淺飲下后手臂下垂，袖口里有血順著慘白的皮膚落入杯中。</br> 酒被染得血紅，陽光也落不進去。</br> 這是三人從未見過的一幕，老板明顯是受傷了，很重很重。</br> “老板！”酒德麻衣聲音顫抖著，她想攙扶路鳴澤，卻被路鳴澤的目光阻止。</br> 那雙眼睛在強調(diào)著“聽話”兩個字。</br> “誰？是不是洛基傷了你？”酒德麻衣話語里帶著殺意，“我去跟他拼了！”</br> “不，他沒有傷害我。相反，他把我從將死的宿命里救出。”路鳴澤指向遠處那個被韓秋放在地上的孩子，他的實體。</br> 路鳴澤從未彎過脊梁，哪怕是面對尼德霍格。</br> 現(xiàn)在也依然是，冰原將實體的脊梁撐得筆直。</br> “未來的一段時間里，我陪不了你們。”路鳴澤看著自己的女孩們。</br> 零的眼眸中有了水霧，她有很多年沒哭泣過了，連她自己都認為自己不再具備眼淚這種東西。</br> “別哭，會變丑的。我喜歡漂亮的部下。”路鳴澤伸手拂過零眼角的淚，安慰道：“我只是需要時間休息，又不是真的死了。你們還有新的任務(wù)，這個任務(wù)會很長。”</br> 就像是多年之前二度締結(jié)契約。</br> 男孩輕聲說：“我說過，這一路我們不會拋棄彼此。”</br> 零閉上眼睛，重重點頭。</br> 路鳴澤滿意地拿開手，對三人解釋道：“我早就該死去了，是路麟城用煉金矩陣吊著我的一口氣，活著的我比死去的我更有研究和利用價值。現(xiàn)在離開矩陣，死亡的進度便加快了。傷勢不是韓秋造成的，別多想。”</br> 酒德麻衣低下頭。</br> 這番話明顯是說給她的。</br> “他會幫我創(chuàng)造新的繭，你們的任務(wù)就是保護好我的繭。至于這個世界會走向何樣的結(jié)局，不必去考慮，只需要等待我重臨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路鳴澤吩咐道：“另外，路明非的母親喬薇尼需要你們照顧一段時間。你們可以理解為軟禁，不要讓她影響到路明非。”</br> “那我們還需要盯著路明非嗎？”蘇恩曦問。</br> “不需要了，這場游戲跟我們無關(guān)。這是唯一的壞消息，新時代，將與我們無關(guān)，大概率也跟路明非無關(guān)。”路鳴澤嘆息道。</br> 努力了這么久，折騰了這么久，到頭來沒有走到預(yù)料的終點，而是通向另一個彼岸。</br> 零三人對這樣的結(jié)局是滿意的，比原本的結(jié)局更滿意。</br> 新時代是什么模樣，她們并不在意。</br> 相較于聽老板的話，她們更希望老板能活著。</br> 讓那個路明非來替換老板的位置，接受自然是能接受，但絕不是最好的。</br> “明白了，老板。”蘇恩曦說。</br> 路鳴澤如釋重負地笑了，他伸手撫摸三個女孩的頭發(fā)，“這世界上的怪物總是有自己的思想，我曾以為新的時代屬于我，但尼德霍格違約了。我又以為屬于路明非，但韓秋出現(xiàn)了。在我回來之前，你們要好好的，如果遇見什么意外，找韓秋就好，他會幫你們的。”</br> “他為什么要幫我們？”酒德麻衣問。</br> “因為他曾是你們的朋友，只是你們忘記了。他希望你們永遠忘記……他讓我什么都不告訴你們。”路鳴澤仰頭看向天空，他看起來已經(jīng)病入膏肓，“但對他不公平，你們會知道的。”</br> 路鳴澤的時間已經(jīng)快到盡頭，他沒余力維持這種相見方式，勉強擠出溫和的笑容：“我的姑娘們，我們遲早會再見的。我希望這個孵化的時間快一點，希望結(jié)局來得慢一點。”</br> ……</br> 韓秋按照同樣的方法鉆進車廂，這里更像是房車的布置。</br> 床，鏡子，椅子，該有的都有。</br> 女人被捆綁著，躺在床中央，昏迷不醒。</br> 韓秋在那些家伙的記憶里看到了對喬薇尼的安排。</br> 自從喬薇尼帶著路明非逃出避風港被抓回后，一直都處于監(jiān)禁之中。</br> 末日黨長老會對喬薇尼的處置安排是殺死，路麟城以一人之力抵擋了所有壓力。</br> 這次韓秋帶著路明非突襲森林，路麟城臨時安排了喬薇尼的逃亡。</br> 押送喬薇尼和路鳴澤的人都是路麟城的親信，他們按照吩咐，定時定點給喬薇尼打麻醉劑，一直到確保安全為止。</br> 嗯……一直到被韓秋攔截下來為止，至少在韓秋看來是這么個道理。</br> 他拉過椅子，扣好外套，紳士般坐下。</br> 只是一個響指，女人體內(nèi)的血液流速加快，麻醉效果被極大程度縮短。</br> 韓秋耐心等待著，隨手點燃從敵人那里摸來的雪茄。</br> 舔包這種事情，他很在行。()在龍族世界認清自己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網(wǎng)最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