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亂流侵襲著一切,所能看見的只有白色,如若漫天大雪,遮擋視線。</br> 像是走在一座橋上,卻沒有踩在地面的踏實感。</br> 韓秋走在最前方,依靠無塵之地對所有人進行保護,手里提著諾諾,像是從山腳下搶親回來的山賊。</br> “彩虹橋。”楚子航在走過一段距離后開口:“北歐神話中是連結阿斯加德和米德加爾特的巨大彩虹橋。”</br> “只看到一片白,哪兒有彩虹的樣子。”韓秋停下腳步抬頭看看低頭瞅瞅。</br> 著實沒點彩虹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彩虹。</br> 再說了……彩虹橋的作用不是類似于傳送嗎?這還得走路,是不是有點。</br> 韓秋晃晃腦袋,就說不該看太多漫威電影,習慣性代入了。</br> “確實是彩虹橋。”夏彌解釋道:“我們所看到的白色是元素交織后的顏色,實際上它確實是彩虹的顏色,距離拉得足夠遠,看到的就是七彩。”</br> “得,你們兩個湊一塊兒,我說不過。”韓秋認輸,不過他確實不知道彩虹橋這種東西。</br> 時至今日,韓秋依然有他不清楚不了解的事物。</br> 也沒必要責怪夏彌不講解這些,責怪的話,這姑娘一句“你也沒問”就能讓韓秋啞口無言。</br> 更何況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問題。</br> 但可以了解了解,既然聊到的話。</br> “阿斯加德是奧丁的,米德加爾特是中庭,中庭是你的。”韓秋回頭看向夏彌,“合著你家跟奧丁家是連在一起的?”</br> “神話是經過包裝處理的,真正連在一起的是世界樹所在和這個世界。”夏彌補充道:“這只是猜測,其實我也沒見過彩虹橋,但聽父親提起過。”</br> “那你見過世界樹嗎?”韓秋又問。</br> “沒有。我沒去過那個地方,父親不允許任何人踏足。”</br> “看來你沒有奧丁那么得寵。”韓秋嘿嘿一笑:“說明尼德霍格的品味很獨特,不喜歡漂亮姑娘,喜歡摳腳大漢。”</br> 夏彌兇狠地瞪了韓秋一眼,“這不是他更器重誰的事情,對他而言,都一樣。只不過有家伙更貪婪,企圖染指父親所擁有的一切。”</br> “也許他只是想結束一些該結束的事情。該怎么評價這個家伙呢,他確實貪婪,但也不算是把事情做絕。”韓秋說。</br> “你在幫他說好話嗎?可依舊改變不了,我想殺他的意圖。”夏彌極其肯定地說:“奧丁,或者說龐貝,他必須死。”</br> 楚子航不語,靜靜地站在夏彌身旁。</br> 韓秋低頭看向手里的楚天驕,在楚天驕剛要開口時打斷道:“大叔,你真沉,提著很累。”</br> “你可以把我放下來的。”楚天驕要說的話變成另一番。</br> “算了吧,我怕你走幾步就暈倒。師兄,你背一下?”韓秋三言兩語把話題岔開。</br> 楚子航依舊不語,從韓秋手中接過楚天驕,利索背起。</br> “兒子,老爸不重吧?”楚天驕啰嗦地問:“我還記得以前你總是吵著要騎馬。”</br> “那是很小的時候了。”楚子航終于開口,面對父親,他做不到一直沉默:“你總是很少回家,長大些,我就不再提這樣的要求。你很輕,不重。”</br> 這樣才對,韓秋慢慢走在楚子航和夏彌身后,微笑著觀賞這一幕。</br> 聊那些不高興的事情做什么,讓短短的距離里隔著千萬個春天,死無對證。</br> 可總有些人在意某人的生與死,放下是件難事。</br> 夏彌回頭認真地問:“你不想讓奧丁死?”</br> 韓秋無聲嘆氣,罷了,他當不了圣人,也沒辦法跳脫。</br> 朋友和敵人,這才是該有的話題。</br> 至于愷撒會不會失去父親,或許結局總有不美滿的時候。</br> 韓秋自問對龐貝沒有任何好感,最初是有的,可慢慢被消磨殆盡。</br> 他沒辦法為了一個對每個人都完美的結局去舍棄仇恨。</br> 岔開話題是想讓自己別那么憤怒,憤怒會影響思維。</br> “他當然要死,我沒理由讓他活。”韓秋回答。</br> “但你在猶豫。”夏彌說:“我看得出來,我了解你。”</br> 韓秋苦笑:“猶豫的原因是擔心,我在害怕,害怕結局并非想要的那個。你沒辦法明白,一旦失敗,我的努力全部作廢。”</br> “可你是天選,你擔心什么?”回應韓秋的是腦海里的韓先生。</br> 這些讓自己更加自信的話,偶爾騙騙自己還行,騙多了,免不了會懷疑。</br> 韓秋苦澀的笑變成無奈,強撐了很久,這段通往結局的路,他走著走著就暴露本性了。</br> 本性就是疲憊和釋然,外加上一點點的不安。</br> “放心,我們信你。”夏彌停下腳步一只手搭在韓秋肩頭,“你的決定就是最好的結局。”</br> 楚子航將手放在韓秋肩膀的另一邊,“像以前所做的一樣,稀松尋常的事情。”</br> “你這家伙沒有芬格爾那么對我胃口。”楚天驕安撫道:“但你比芬格爾可靠,至少看起來是這樣。”</br> “大叔啊……比他可靠的人太多了。”韓秋哭笑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