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筋一瞬間轉過彎來,隨后接到:“其實倒也不用杞人憂天,但凡是機關巧術,無非還不是人搗鼓出來的,那就一定會有破綻。再說所有機關也罷,陣法也好,都一定會有破解所在,只要找到那破解點,總能找到出路。”</br> 只是我沒意識到的是,女人的想法真的是太復雜了,你永遠都不知道她會想些什么。就好比眼前,唐一泓哪有半點擔憂,只不過找到個機會想在我面前顯擺一下她淵博的學識,見我嚴肅認真的勸解她,頓時不高興的說道:“喲呵,還真看不出來你這是真人不露相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打開那封門石的,走吧,讓我見識見識去。”</br> 我被唐一泓弄得一臉懵逼,倒也懶得跟她斗嘴,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么簍子。當下就跟著唐一泓走去,這一次找到唐一泓先前所做的記號,我們趕起路來簡直就是事半功倍。讓我大跌眼鏡的是,這一路走來倒是是不是的會發現唐一泓所留的標記,只是一個比一個抽象。</br> 雖說如此,可是我再也不敢嘲笑她那小學生一般的畫功了。鬼知道那抽象到極點的鬼畫符,代表著什么。這讓我對世家子弟倒是另眼相看了,倒也算是真有點本事。</br> 起先一見到唐一泓的時候,以為她是那種自以為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紈绔子弟。這一路走來,倒是改觀許多。雖說那種高高在上自覺高人一等的性子依舊還在,可并不是外強中干的人。我不由得暗暗想起那個一心想要對付我的茅山馬浩南,會不會也是這么一個人呢?</br> 他們雖然養尊處優,可是大小跟普通人家的孩子就不在一個起跑線上。所見所學皆是常人難以企及的東西,即便是不學無術耳濡目染之下,想必也比普通人強出不少。</br> 就這樣我一路都在胡思亂想,唐一泓倒也沒有再跟我拌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果然聽見了水流聲。當下兩人停下腳步來,眼前赫然出現一條涓涓細流的小溪。這種山體之中的溪流倒也常見,大多數會流到山腳,也有一部分會匯入地下暗河里。</br> 一看見那條小溪,頓時整個人的情緒都高昂起來。這說明唐一泓的標記所指方向是正確的,按照她的推測,再走一小會我們就能看見這座古墓的封門石了。只要想辦法打開古墓的封門石,我們很快就能夠出去了。對于一個在暗無天日的地底生活了這么久的人來說,沒什么比再次看見太陽還讓人高興的事情了。</br> 當下我們倒也不急著趕路了,就地休整。查看了一下隨身物品,我們現在除了二三十根熒光棒之外,尚還有唐一泓的飛虎爪、鋼骨傘、洛陽鏟,以及我手里的一把開山刀。食物卻是一無所有,只有幾瓶純凈水了。</br> 我跟唐一泓商討了一下,開山刀我拿在手里,洛陽鏟背在背上,多余的繩索連同那飛虎爪則纏在我腰間。此時距離封門石很近,所以純凈水則全都丟掉了,就連背包也不要了,所有熒光棒一人十來根全都插在腰間。那鋼骨傘則有唐一泓拿著防身,分工完畢我們才再次重新出發。</br> 我跟著唐一泓這一次走了不到十分鐘,眼前就豁然開朗,竟是不知不覺走出了那地下迷宮的通道。放眼一看,頓時驚呆了。</br> 眼前赫然出現一座氣勢磅礴,金碧輝煌的宮殿來。這宮殿竟是在這山腹之中,細看的時候更是驚得我都合不攏嘴巴了。</br> 這座宮殿完全就是依附這山洞地勢所修建,頭頂上鑲嵌著無數的夜明珠,讓整個洞穴之中如同白晝看的一清二楚。只是頭頂上原本畫著許多壁畫,興許是這洞穴之中過于潮濕,所以那些壁畫現如今早已斑駁不堪,脫落的看不出原本畫的都是些什么東西了。</br> 眼前兩只巨大的石獅子,齜牙咧嘴氣勢不凡。石獅子再往后,便是一個大門樓了。只是這門樓不知什么緣故,竟是還未修建完成,只有一般矗立在那里。</br> 這半個大門樓的后面,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黑漆漆的棺材。詭異的是這棺材的蓋子竟然不知何時被誰給掀翻了,正躺在棺材旁邊的地面上。</br> 整個宮殿不細看的時候,倒是的確極為精美。這么細細一打量,竟是漏洞百出,仿佛倉促之間尚未完工,所有工匠便被迫離去一般。除了那洞頂之上的夜明珠外,宮殿內部竟是極為簡潔,簡直就是家徒四壁,就剩下四壁了。</br> 就連那棺材蓋子都被掀翻在地上的棺材,都是極為隨意的放在那簡陋的宮殿里面。棺材下面別說石臺什么的了,就是連個墊腳的東西都沒有。再往旁邊一看,距離門口那一對巨大的石獅子不遠的地方,果然有一塊巨大的封門石,將出路給堵得水泄不通。</br> 這個地方怎么看都透著一股邪門來,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尚且沒有修建完畢,工匠就離開了。之所以斷定工匠是離開而不是被封死在這里,是因為這宮殿頂上的夜明珠,讓這里的情景一目了然。</br> 不僅沒有任何尸骨,就連這尚未修建完成的宮殿都依舊保持著當年修建到一半的模樣。如果工匠是被封死在這里的,起碼要有尸骨吧,而且在明知會死的情況下,想必沒幾個人能理智的讓這里一切都保持原貌不變。</br> 退一萬比來說,加入當初那些工匠確實被封死在這里,從我們的來路逃走的,也不現實。且不說我們一路走來沒看見任何尸骨,便是前面的黃鼠狼群他們也過不去。就算過了黃鼠狼群這一關,再前面的化犼尸魃也不是他們能應付的。</br> 如此看來,這墓主倒還算的上是個大好人。自古以來,凡是參與地下墓室建造的,沒有不被封死在古墓里的。一是以防施工圖紙泄露,而是以防這些工匠暗中做什么手腳。這將工匠都放生的做法,我倒是頭一次看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