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擺了擺手,笑道:“先不忙謝,就當(dāng)我認了你這個兄弟。況且我已經(jīng)說了這辦法有點膽大包天,能不能起到作用還是未知數(shù)。”</br> 我這邊正在跟娘娘腔你來我往,那邊唐一泓的急性子可就耐不住了,當(dāng)下使勁的掐了我一下,惡狠狠的說道:“這都大水沖了龍王廟了,你們兩個還有時間在這說些客套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到底有什么辦法,倒是趕緊說出來啊!”</br> 這一下用的力氣有點大,估計我胳膊上肯定青了一塊,當(dāng)下竟是疼的齜牙咧嘴。只好求饒道:“行行行,我這就說你趕緊放手。其實倒也不是多復(fù)雜,就是咱們?nèi)齻€原本想干啥,接下來繼續(xù)干啥。”</br> 豈知我話音剛落,娘娘腔還未表態(tài),唐一泓就搶先說道:“不行,我不同意。你這簡直太兒戲了,就是在拿小三的性命去賭博。明知吳家跟胡家虎視眈眈,就等著小三落單呢!你還朝人家槍口上撞,別以為這里是京城,光天化日之下就沒人能把你怎么樣!我告訴你,這上不得臺面見不得光的事情,每天都有。”</br> 唐一泓自然不會明白我的深意,只見娘娘腔思索片刻,果然眼睛一亮,喜道:“高!實在是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是,敢問兄弟有幾成把握?”</br> 我伸出兩只手掌,緩緩的合上三根手指,晃了晃。娘娘腔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我自然也懂他想問的到底是什么,當(dāng)下說道:“根據(jù)眼下的形勢,雖說吳家跟胡家是真的想要置你于死地,不過肯定也不敢過分張揚。你爺爺雖然退休了,可尚還在世,想必余威仍在。這伙人哪怕手段通天,眼下卻不敢率先撕破臉皮。頂多就是先行試探,不敢過分苦逼。”</br> 頓了頓,見唐一泓一面茫然,我繼續(xù)解釋道:“所以接下來只有我們?nèi)齻€人前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一旦泄露了風(fēng)聲,后果可就不堪設(shè)想了。據(jù)我估計,眼下他們派出來的能趕得上的,不會超過十個人。綜合考量,我大概有七成把握。”</br> 其實我明白娘娘腔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時間倒還排在第二位,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威望。哪怕就算是我第一眼看見這家伙的時候,都十分不爽,就算沒有給他定位在紈绔子弟上面,那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這家伙樹立了威望,就不愁成不了事了。</br> 我出這么個主意有兩個原因,其一我斷定吳家跟胡家現(xiàn)在不會率先撕破臉皮。不管怎么說這兩家可是都被娘娘腔家壓了幾十年了,哪里敢貿(mào)然撕破臉皮。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況且這兩家就算私底下商定合作,也絕對不會是那種可以放心把自己后背交給對方的合作。綜上所述,一旦出了點失誤,等待他們的就是萬劫不復(fù)之地。</br> 其二,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徹底搞清楚娘娘腔手底下到底有多少愿意慷慨赴死的忠臣。那些尚在觀望階段的人,不用搭理。但是這種忠貞不二的人,哪怕只是個司機,都一定要弄得一清二楚。此時肯定不止吳家跟胡家兩家的人在密切關(guān)注娘娘腔的行蹤,肯定還有本家的人。</br> 結(jié)合這些推斷,所以我才說自己大概有七成左右的把握全身而退。因為這兩家就算出動人手來暗殺娘娘腔,也不大可能是自己的心腹。倒是極有可能是收買來的那些道上三教九流舔刀口過日子的亡命之徒,這種人死了便死了,萬一行動失敗了,也大可以不認賬。</br> 我對自己的身手頗為自信,尋常的小混混,一打十還是沒多大的問題的。而娘娘腔的身手我雖然不大清楚,想必也不會太差,至少自保應(yīng)該不成問題。至于唐一泓,哪怕她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我料想這伙人也絕對不敢動這小姑奶奶一根頭發(fā)。唐家在這北方道上的實力那可是排的進江湖上六大名門正派里面的,這伙人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否則唐一泓不去招惹他們他們就阿彌陀佛了,哪里還敢招惹唐一泓。</br> 所以我這個辦法雖然有點膽大包天,可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既能給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一個下馬威,又能一舉三得,讓自己清楚自己眼下的處境。就算失敗了,那也足夠讓人提起娘娘腔的時候,豎起一個大拇指,說一聲這人有勇有謀有情有義。</br> 哪怕周圍無數(shù)人虎視眈眈想要了他的命,他依然可以隨心所欲帶著朋友吃喝玩樂,還能全身而退。當(dāng)下唐一泓一聽也是暗暗點頭,這丫頭本來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哪怕即便沒人陪著,她自己一個人都敢在街上橫著走,哪里知道“怕”這個字怎么寫?</br> 至于娘娘腔,聰明人哪里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當(dāng)下略一思索,便點頭同意了。伸手敲了三下車窗玻璃,后面那輛緊跟的車明顯減緩了速度。似乎還不太放心,又跟了一小會,這才掉頭離開。</br> 再開了一段距離,娘娘腔直接讓那司機提前下班回去,倒是自己當(dāng)起了司機。開著車就朝著郊區(qū)駛?cè)ィ皇沁@一來我倒是信心十足了。因為這地簡直就是再好不過了,屬于那種城中村的模式。</br> 房子普遍低矮,頂多也就三五層,以我們的身手跳樓都毫發(fā)無傷的那種高度。加上巷子又多,七拐八拐簡直就跟迷宮一樣。這種地方就算我們不敵,想走倒也不是什么難事。</br> 當(dāng)下娘娘腔開著車,進入了一個小巷子里面,沒多久就停車了。只是一下車我就頭大起來,一開始在外面覺得形勢一片大好。此時下了車才覺得不太對勁,因為眼前這條巷子兩側(cè)全都是民居。圍墻八九米,別說翻越了,就是連個借力的地都難找到。</br> 只是既來之則安之,此時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