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聲,一人一魚直接躥出水面,我早有準備,一出水面,立即呼吸,剛換了一口氣,那條大黑魚已經噗通一聲,又一頭扎入水中,反正我死死抓住大黑魚的上唇不放,它一帶著我扎入水底,我就奮力往上拉,一拉它就往上游,一人一魚就在水中糾纏不休。</br> 如此反復十數次之后,那大黑魚終于力量疲乏,又一次被我拉出水面之后,不再下潛,但仍舊掙扎不止,左右甩頭,企圖將我甩落下去,我雙手死抓不放,待它甩頭的動作稍作停息之時,忽然松開右手,立即握拳,對著那大黑魚的腦袋砰砰砰就是三拳,三拳一打,立即再度抓緊魚唇,生怕再被它發怒甩將下來。</br> 我的拳頭可不輕,五年深山苦練,力道足可碎裂山石,雖然這一通折騰,體力消耗過巨,又是在水中魚頭之上,無法站穩發力,可這三拳一樣打的那大黑魚顫動不止,渾身都在抽搐,卻不見它再發兇性,顯然是被三拳擊打,受到了重創。</br> 一見這般景象,我腦海之中陡然升起一個瘋狂的念頭來,念頭一起,說干就干,立即用左手抓緊魚唇,騰出右手,往身后一探,舉手成掌刀,一掌就擊在那大黑魚的身上,那大黑魚再受重擊,哪里還撐得住,立即巨尾一甩,直接向前狂沖。</br> 這正是我想要的,它身體一動,我立即雙手抓緊魚唇,看清楚方向之后,左右手帶力調整方向,那大黑魚已經被我之前三拳打蒙了,直知道向前直闖,方向偏向左邊,我就右手帶力拉扯,方向偏向右邊,我就左手奮力拉扯,那大黑魚在我的干預之下,竟然駝著我直向進來的通道處游去。</br> 大黑魚在水中的游走速度多快,嗖嗖連聲,一陣陣水花四濺,我伏在大黑魚的身上,被它帶著出了那片山腹水域,我本想控制那大黑魚向老黃所居住的洞穴而去的,可那大黑魚卻因為經常進入這里,水路熟悉,自然而然的就將我帶出了通道,直接又游回了水庫之中。</br> 我一想也罷,就算現在去見老黃,也沒有黑龍膽可救治他,那黑龍洞我已經尋到,大黑蛇就在那里,還不如先行脫身,回到岸上先包扎傷口,再攜帶武器下來,將那大黑蛇擊斃,取出黑龍膽之后,再去見老黃。</br> 一念致此,我立即驅使著大黑魚向岸邊游去,那大黑魚被我痛打了一頓之后,似乎知道自己不是我對手了,不敢再做反抗,魚唇又被我死死抓住,控制著方向,一直向對岸游去。</br> 魚游速度甚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岸邊淺水區域,我略一沉思,這大黑魚留不得,這家伙就是那大黑蛇的爪牙,我今天若不趁機將其剪除,下次入水之時,保不齊它還會對我發動攻擊,還是將它弄死的好。</br> 可那大黑魚卻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一到淺水區,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向岸邊靠攏,而是貼著水庫岸邊游走,由于它游動之時身體不穩,我幾次想騰出手來施以重擊,都沒有得手,最后一次脫手時,竟然被它奮力一甩,我一拳還沒打中它,人已經被甩飛入淺水之中,那大黑魚一脫離了我的掌控,頓時一甩巨尾,游入深水區域去了。</br> 我體力消耗過巨,身體傷痕累累,又無兵器,這種狀態下,就算再回去也無用,何況那大黑魚再水中豈是人可以追得上的,無奈之下,只好自行上岸,脫了褲子,擰干水漬,見大腿上被大黑魚撕咬之處,前后都留下了傷痕,血肉模糊,幾處嚴重處,已經被咬成了血窟窿,深可見骨,不禁心中懊惱,這般嚴重的傷勢,只怕沒有個十天半個月,都無法痊愈。</br> 幸虧當年楊爺爺教我遍識草藥,當時覺得無聊,現在才知道好處,當下自行在岸邊尋了些止血草藥,嚼爛了敷在傷口之上,才一瘸一拐的尋到自己晾衣服之處,取了衣服,又一瘸一拐的回到了集鎮之上,到了集鎮上的醫院,還好有值班的醫生,醫生看見我的傷口都倒抽一口涼氣,為了避免麻煩,我沒說是被魚咬的,只說是被野獸攻擊了,醫生倒是相信了。</br> 清洗包扎之后,我離開了醫院,尋了一家旅館,倒頭就睡,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之時,覺得腿上一陣陣鉆心般的疼痛,一驚翻起,坐在床上一看,一雙腿被那大黑魚所咬之處,都腫了起來,我苦笑不已,多少兇獸邪物都沒弄死我,差點死在水庫中大黑魚的口中,想想也是可笑,看樣子不管在哪,都得加倍小心才是,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什么東西能夠傷害到你。</br> 好在我卡里有筆錢,強忍著疼痛,又去醫院處理了一下,取了筆現金,定了一周的旅社,讓老板每天將食物送到房間里去,有錢好辦事,老板一口應承,我倒是落了個安心養傷。</br> 養傷的時候,我將那個紅珠子拿了出來,左右觀看,卻找不出頭緒來,那紅珠子也是奇怪,離開水之后,紅光逐漸暗淡,兩天之后,竟然變成了灰白色,原先那種柔和的紅光,消退的干干凈凈,我見研究不出什么來,干脆和那顆我從十二小峰嶺棺木里摸來的頂珠放在一起,貼身藏好,以后有機會再詢問一下其他人。</br> 一連過去了三四天,我腿上的傷口逐漸好了起來,但走動仍舊不便,而且這三四天我愣是沒想出什么好辦法來對付那大黑蛇,要對付大黑蛇之前,還得先對付大黑魚,僅僅一條大黑魚,就已經夠我筋疲力盡的了,何況那條大黑蛇究竟有多厲害,還是個未知數,這倒使我犯了愁。</br> 無奈之下,我給唐一泓打了個電話,對付這些東西,好像還是唐一泓比較在行,我與人爭斗的手段有點,可對于在特定情況下對付特定的東西,經驗明顯不足,說實話,該攜帶哪些東西,我都不清楚,這個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了那瘦馬的重要性,如果他在,相信這些事情用不著我煩心。</br> 唐一泓接到電話,沉吟了片刻才說道:“九齡,我現在過不去,唐家發生了些事情,我身為唐家的人,必須要出一把力,這一次,就得靠你自己了,我相信你,你一定行的!”一句話說完,唐一泓就掛了電話。</br> 我頓時愣住了,不用問,北京唐家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這事還不小,從唐一泓的話語中,我聽得出那種沉重感,以唐一泓的脾氣個性,如果不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她斷然不會有絲毫的緊張,北京唐家肯定出大事了!</br> 一念至此,我立即撥通了瘦馬的電話,瘦馬估計早就等著我的電話,一接通就十分興奮,叨叨說個不停,我趕緊讓他打住,將情況一說,讓他留下王思聰夫妻坐鎮南京,自己帶筆錢過來,將我能用上的東西置辦齊全,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下水,等我回來再說。</br> 瘦馬在電話里應了,笑道:“大侄子你就放心吧!這天底下,就沒有我采辦不到的東西,你不就是要在水庫里逮條大黑魚嘛!要條軍艦我都可以給你弄到。”</br> 我懶得聽他吹牛,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說話,說道:“記住了哈!你將下水的東西準備好就行,就在集鎮上等我,我沒回來之前,千萬不要下水,免得壞了我的事。”</br> 瘦馬又一口應了,隨口說道:“對了!大侄子,我們接到了楊爺的消息,他老人家說過一段時間,會親自到南京來坐鎮,說什么南京有個趙燕楚,怕會對我們不利,但我們也沒發現有人要對付我們,楊爺這回可能是多心了。”</br> 趙燕楚這個名字一入耳,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趙燕楚可是和我父親齊名的人物,十三太保之一,當初終南大戰,十三太保死了五個,他趙燕楚卻活了下來,足見這人不是簡單之輩,如果楊爺爺說他要對付我們,那還真不得不防,當下就隨口說道:“讓王思聰夫妻小心一點,如果趙燕楚真的對我們不利,讓王思聰夫妻一定要示弱,千萬不可意氣用事,等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去了南京,查清楚情況之后再說。”</br> 瘦馬笑道:“哪有人對付我們,趙燕楚我知道,原先是道上的人,可早就不在道上混了,現在生意做的不錯,我看已經不能算是道上的人了,他不惹我們就算,惹了我們,讓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我一聽就眉頭一皺,為人做事,最怕狂妄輕敵,瘦馬等人跟隨楊爺爺多年,一向囂張慣了,如果趙燕楚真要整他們,只怕他們必定吃虧,當下語氣一沉,又重申了一遍我的意思,瘦馬也聽出我語氣不好了,這才應了。</br> 怎么說呢?凡事天定,楊爺爺這一票手下,之前干的可都不是什么好營生,挖墳掘墓的事,向來都是最損陰德的,干這些事的人,往往都沒有什么好下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王思聰夫妻和瘦馬都在此列,想跑都跑不了,即使我一再交代,瘦馬也還是沒將我的交代當回事,這才引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