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雖然沒經過腦子,不過卻都是真心話。也不是因為唐一泓是個絕色美女,即便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我想我都會回去救她的。總不能讓一個女人替自己纏著怪物,然后自己屁顛屁顛的逃命去吧。這樣的事情,我楊九齡是做不出來的。</br> 唐一泓聽我這么說,半晌都沒說話,良久之后才朝著我懷里又擠了擠,嬌嗔的說道:“哼,還算你有點良心。那麒麟負銅棺的陣法,雖然被破壞了,不過十二去其一,那化犼旱魃還不能完全出的來。所以等會那化犼旱魃進入那陣法里面,你再幫我解毒吧。”</br> 我踟躕了一會,想了想說道:“解毒倒是沒關系,到不了我幫你把毒血都吸出來,我死在這墓里也沒事。不過,我就怕你不同意,我臨死的時候還要被你扇巴掌臭罵一頓。”</br> 唐一泓聞言卻再次生氣,怒吼道:“楊九齡,你腦子里面怎么那么多齷齪念頭?一天天的盡想些什么呢?那背包里面有解毒藥,是我哥親手調制的,想必能夠解毒。化犼旱魃雖然厲害,爪子上的毒卻也算不得什么,否則我現在還有力氣跟你跑了這么遠還說這么多話?”</br> 我一聽這話,頓時臉上一紅,所幸這里暗無天日,唐一泓也看不見。只是暗暗罵自己,真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別人中了毒,第一時間只想到用嘴去吸。當下為了緩解尷尬,連忙叉開話題問道:“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什么麒麟負銅棺的陣法是個什么東西?”</br> 唐一泓倒也很快消氣,解釋道:“上古神獸,麒麟、白虎、青龍、玄武、朱雀等等,這些祥瑞之獸,大多被用來鎮壓邪祟。只要配合奇門遁甲,組成陣法,那邪祟之物也就不能翻身為害一方了。但凡被困在陣中的邪祟,除非有人破掉陣法,否則這輩子都別想出的來了。要是具體說來,怕是說到天亮也說不清楚。”</br> 頓了頓見我沒說話,卻還是耐心解釋道:“這陣法雖然看起來挺玄乎,也挺厲害,卻鮮少有人敢用。一來這些上古神獸豈能任人擺布?所以但凡使用這些上古神獸作為陣眼的陣法,施展之人都會耗盡全身精血而亡。尤其是剛才那個麒麟負銅棺的陣法,不僅施展之人要遭受反噬,就連棺中之人的后代也逃脫不了厄運。不過能夠學會這些,并且施展出來的人那也是極厲害的存在了。”</br> 先前聽老頭子也給我講過一些關于奇門遁甲的事情,只是當時完全就當做是茶余飯后的談資來聽,沒有當真。此時聽唐一泓細細道來,卻又是一番滋味。經歷了這么多,卻再也由不得我不信了。</br> 只是剛想到這里,心頭卻是沒來由的一陣驚慌,這幾乎出自于一種第六感了。當下幾乎想都沒想,一把就將懷里的唐一泓摟的更緊了,轉身就將自己的背部朝著這洞穴的洞口,身子卻拼了命的朝里面擠去。</br> 只是這洞穴極為狹窄,我的身子有十分高大,即便是蜷縮著,也完全擠不進去了。就在這時,只感覺到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見懷里的唐一泓小聲說道:“不好,化犼旱魃追過來了。”</br> 話音一落,那唐一泓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根熒光棒,“咔嚓”一聲瞬間捏亮了,朝著我眼前一晃,隨后再次倒在我懷里。我撐著那亮光一閃,轉眼看去,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直感覺三魂七魄飛出體外。</br> 先前只是聽唐一泓說這玩意長得十分惡心,這下親眼所見,當真是恐怖至極。怪不得唐一泓說看見了會做噩夢,這張臉惡心的我看一眼都想吐了。</br> 那化犼旱魃見我們窩在那洞穴之中,兩只爪子伸進來只管胡亂抓著。卻是無可奈何,我趁著它伸爪子進來抓我們的時候,用唐一泓手里那把開山刀狠狠的刺了好幾下。這一下,那化犼旱魃變得愈發狂躁不安起來。</br> 這東西雖然惡心,但是眼見我們在洞穴里面,它奈何我們不得,伸爪子又會被我刺傷,竟是守在那洞口只管鬼喊鬼叫,卻不在朝著里面鉆了。我見它不朝著里面鉆了,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br> 于是靈機一動,一邊護著懷里的唐一泓,一邊朝著外面探出去一點身子。果然我一動那化犼旱魃就再次朝著洞穴里面鉆進來,伸出爪子來抓我們。我自然不會讓它得逞,它一鉆我就后退。如此往復幾次,那化犼旱魃顯然已經被我激怒的無以復加,原先一雙灰白的眼睛,此時已經變得一片血紅。</br> 這樣來了幾次,每次都只能傷它一點皮毛,也不是辦法,于是我再次轉變策略。探身出去之后,等它來抓我的時候,我不再退到洞穴最里面,而是在它抓不到我的地方停了下來。跟它之間的距離保持在一個微妙的狀態,大約只有幾厘米的距離,讓它以為再努力一下就能抓到我,卻怎么努力都無法抓到我。</br> 化犼旱魃鉆進來半個身子,卻因為實在太過魁梧,卡在那洞口,伸著爪子只管一頓胡抓亂撓,卻是絲毫奈何我不得。片刻之后,那化犼旱魃似乎終于失去了僅存的那點理智,竟是不要命一般猛地朝著洞穴里面一擠,原先距離我大約幾厘米的距離。這一擠竟然又是鉆進來不少,爪子都已經抓住我的衣服了。</br> 我臨危不亂,自然知道我后面還有不少余地,以這化犼旱魃的體型,是不可能完全鉆的進來的。此時見它不要命一般往里面擠,頓時不驚反喜,只要再引誘的它朝著里面鉆個幾厘米,到時候它卡在這洞穴之中,那時候就是任我處置的時候了。</br> 當下我也不急,現在下手很可能得不償失,要是讓它又退回去了,怕是再想讓它進來就難上加難了。想到這里,依然讓它抓著我的衣服,我甚至連掙脫都沒掙脫,就再次朝著后面退了一點。這化犼旱魃見我連衣服都掙脫不了,只是朝著后面退了一點點,以為里面已經沒有空間了,它只要再進來一點就能抓住我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