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耳中傳來一陣“咔擦咔擦”的聲音,我努力穩住身形,順著那聲音看去,頓時嚇得面無血色來。</br> 也不知是那懸掛石槨的鐵索年代太過久遠,導致腐朽不堪,加上我們在這上面一陣折騰。還是下面那些黃鼠狼的啃咬,四根鐵索此時竟然斷了一根。</br> 剩下三根鐵索哪里還能穩住這重若千斤的石槨,頓時就朝著斷掉的那根鐵索一方傾斜了過去。我們隨努力穩住了身形,可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也隨之傾斜過去。最為恐怖的是,那金絲楠木的棺材里面原本躺著的人偶,此時由于棺槨傾斜竟也是朝著那一側滑了過去。那人偶也不知道有多重,只聽見“砰”的一聲狠狠的撞在棺頭。</br> 那聲音響起來的一瞬間,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按理說整個人偶都是青銅所制,如此沉重的物品撞擊在那棺槨之上,發出的聲音應該是非常清脆的才對。可是這聲音聽起來卻是十分沉悶,難不成這人偶中間不是實心的?</br> 這么一想,聯系前后所有推測,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先前就十分疑惑這里如果是為了葬那些黃鼠狼,那么不應該一點陪葬品都沒有啊?難道說我先前的推測都是錯的?這里原本葬的壓根就不是黃鼠狼,而是我們腳邊這具人偶?</br> 若是這樣,那這些黃鼠狼是后來者還是墓主生前故意養在這墓中,只是為了守衛這人偶?一想到這里,頓時閃身到那人偶旁邊,想要驗證心中所想。</br> 此時石槨的晃動已經很小了,我閃身到了那人偶旁邊,伸手就想去抓那人偶。原本預計需要很大力氣都不一定能拽的動,豈知我一只手抓住那人偶只是輕輕一提就將那人偶給提了起來。入手只覺得那人偶輕飄飄的,很顯然果真不是實心的。</br> 只是讓我更家匪夷所思的是,我這邊才將那人偶給單手提了起來。耳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陣極為凄厲的慘嚎聲,還有如同冰雹墜入湖泊的落水聲來。</br> 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卻看見滿洞的黃鼠狼群,此時竟是一只只捂著腦袋,仿佛聽著唐僧念經的孫悟空一般。就連那些原本爬到洞壁洞頂上的黃鼠狼,此時竟也如同下雨一般,紛紛墜落到那地面上或者水潭之中。</br> 見此景象,又低頭看了看我手中的人偶,只感到愈發疑惑起來。難道說這些黃鼠狼的變故跟我手中這只人偶有關系?可是我僅僅是提起來這人偶,并沒有做什么啊?</br> 想到這里,為了證實心中所想,我將那人偶如同舞棍一般,在空中轉了幾圈。果不其然,那滿洞的黃鼠狼此時竟愈發痛苦起來,慘嚎的聲音越來越尖利。</br> 看樣子這人偶果真是這黃鼠狼群的克星,那些看起來要大一圈花色要多一點的黃鼠狼,之所以要待在這石槨之中,目的就是為了守護這個人偶。而我跟唐一泓原本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全是被逼無奈,竟然誤打誤撞進了這石槨,起先并沒太在意這人偶,此時才知道。</br> 此時見到眼前這群黃鼠狼的表現,哪里還能不明白,瞬間就如同醍醐灌頂。這件墓室或許是真的用來給這群黃鼠狼住的,只不過沒有我先前想的那么簡單。墓主并不想跟黃鼠狼相敬如賓,事實上這墓主已經將這黃鼠狼群給控制住了。而控制這群黃鼠狼的,就是我手中這具人偶。只是讓我好奇的是,這座古墓真正的墓主到底是誰?</br> 雖說這一切僅僅只是我的推測,也不見得就是真正的真相。可是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眼前這詭異的景象,畢竟那石槨上雕刻的可是黃鼠狼的畫像。</br> 先前將我們逼得幾無退路,以為將要葬身與此的黃鼠狼群,此時卻是一只一只痛不欲生。雖說很想確定這墓主到底是誰,這石槨的設置深意合在。但是眼見這人偶可以天克那黃鼠狼群,哪里還顧得上去追究這些東西?</br> 此時別說有上千只黃鼠狼了,就是來一萬只又如何?只要我手中拿著這空心人偶,這群黃鼠狼就奈何不了我們分毫。</br> 當下十分開心的朝著唐一泓晃了晃我手中這具空心人偶,挑了挑眉毛說道:“還愣著干嘛,下去吧,這群黃鼠狼已經不足為懼了!”</br> 只是讓我沒想到是,唐一泓的好奇心竟是如此之大,眼見我們已經安全了,竟是不想就這么下去,反而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既然黃鼠狼群不足為懼了,那我們還怕什么?這么著急下去干啥?難道你就不好奇這空心人偶的秘密嗎?”</br> 我其實早就應該猜到,唐一泓只要暫時沒有威脅了,肯定不會輕易離去。先前那黃鼠狼群大戰化犼旱魃的時候,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差點被她害死在哪里。這一次自然不會輕易讓她得逞,我雖說也十分好奇這空心人偶的秘密。可是萬一這玩意被她搗鼓壞了,到時候我們可就真的只能束手就擒尸骨無存了。</br> 鑒于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我連好話都懶得說了,勸也不勸直截了當的說道:“你不想走那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慢慢研究吧,我可要先撤了,到時候別說我一個大男人把你丟在這里。”</br> 唐一泓見我絲毫不肯妥協,當下有點生氣,癟了癟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說道:“走就走嘛,你兇什么啊!忘恩負義的家伙,早知道剛才就不救你了,讓你死在那黃鼠狼群手里。哼,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該將手里那空心人偶雙手呈上來給我。”</br> 我哪里會如她所愿,一邊從背包里掏出來一截繩索將那空心人偶緊緊的綁在身上,一邊順著唐一泓那飛虎爪就往下溜,看了看一臉不開心的唐一泓,沒好氣的說道:“別做夢了,趕緊下來,跟緊了。”</br> 話音落地,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洞里那些黃鼠狼。這一看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此時整個洞穴的地上,甚至就連那水潭的水面上,都全是密密麻麻的黃鼠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