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平是一個非常喜歡交際的人,為了維護各方面的關系,除了早餐在家吃,一個月的六十次午晚餐,卻要坐七十多張餐桌,為此有時是幾桌輪流轉(zhuǎn)。</br> 雖然他開辦的“頭一鍋”羊肉湯館在省城開了二十多家連鎖店,生意都非常紅火,但就是積不下太多的錢財,主要是他在請客吃飯喝酒、娛樂休閑方面的開支太。當然,他由此也結交了省城許多三教九流的人物,漸漸贏得了“賀爺”的稱號。</br> 賀平才三十多歲,便被人稱為“賀爺”,說明他在這個江湖里的份量與地位。</br> 這個周末,張東峰事先與歐陽海燕聯(lián)系好,去省城相聚。</br> 為了家庭的溫情,歐陽海燕事先買好菜、洗好菜,就等著張東峰前來下廚。</br> 小別勝新婚,二人見面,還是先來了一場親密運動,才準備晚餐。</br> 晚餐吃完,時間有些晚了,歐陽海燕突然提出去外面休閑娛樂,畢竟二人還沒有孩子,又年輕,總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從事親密運動。</br> 要么去電影院看電影、要么去酒吧喝酒跳舞。</br> 在家里也可以看電視、也可以喝酒,但沒有那樣的情調(diào)。</br> 有時候,還是為了氛圍和情調(diào)來掏錢消費的。</br> 今天,張東峰和歐陽海燕去了一個酒吧,二人要了幾罐啤酒。</br> 歐陽海燕喝了二罐,她的臉由于酒精的作用更顯得嬌嬈,酒精起作用后,二人便下舞池跳舞,這舞池還算大,但是人也很多。</br> 勁爆的音樂、閃爍的激光、妖艷的煙霧、還有擁擠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的讓人熱血沸騰。</br> 張東峰在平常工作中,心情還是有些壓抑的,現(xiàn)在就好像在音樂中迷失了一樣瘋狂地跳著。</br> 歐陽海燕也是一樣,她的頭發(fā)隨著她的身體在飛揚,讓張東峰感受到了她狂野的一面。</br> 人太多太擁擠了,很快二人就被擠在了一起。在外人的作用下,張東峰和歐陽海燕又起了反應,于是便迅速回家滅火。</br> 第二天下午,盧偉打電話給張東峰,說是一起去打高爾夫球。</br> 省城華杭市是一座山清水秀的城市,高爾夫球俱樂部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條件還算不錯。</br> 位于郊區(qū)的清雁高爾夫球俱樂部,有三塊標準的18洞高爾夫球場地。</br> 一塊場地是專門供初學者使用。一塊是給中等水平的人準備的。</br> 還有一塊是專門供職業(yè)選手比賽用的場地。場地里有幾塊沙坑和水塘,還有一條蜿蜒小河穿過高爾夫球場地。不過平日里,由于這塊場地的難度很大,因此,很少有人使用這塊高爾夫球場地。</br> 讓張東峰意外的是,賀平居然帶來了二個美女,他對盧偉的解釋是:“你打電話邀請的時候,這二個美女剛好在旁邊,她們也想來體驗高爾夫球運動?!?lt;/br> 盧偉本身不差錢,再說,二個美女來都來了,他當然不會進行拒絕。</br> 對于這種貴族式的娛樂運動,張東峰并不感興趣,之所以答應了盧偉的邀請,純粹是為了去開眼界、長見識。</br> 由于是初學者,張東峰當然只是在試練場地揮了十多桿,而賀平和盧偉顯然是這方面的老手,居然能直接去比賽場地打球。</br> 二個小時后,由于出了一身汗,一行人便去附近的寶元山莊泡澡。</br> 寶元山莊是省城非常有名的療養(yǎng)寶地,那里分布著幾座矮山,起起伏伏,綠樹成蔭。</br> 山莊里面有許許多多的溫泉池。</br> 佳木蔥蘢、溪流交錯。起伏的矮山里點綴著亭臺樓閣,水霧飄渺、如夢似幻。</br> 五個人沿著蜿蜒的小路,走進溫泉區(qū)。</br> 云蒸霞蔚、花草芬芳、林木繁茂,每個溫泉池都帶有獨立的房間,里面白霧蒙蒙、藥香彌漫,隱約還能聽到女子的嬉笑聲。</br> 一路上看到不少人從溫泉池里出來,身邊都挽著年輕漂亮的姑娘,鶯鶯燕燕、歡聲笑語,免不了打情罵俏的曖昧動作。</br> 張東峰并不了解具體情況,一時還以為走進了特殊場所。</br> “賀爺?你也來這種地方?”旁邊的房門打開,一個年輕人正好出來,左右摟著年輕的美嬌娘。</br> “一起來泡個澡,放松放松?!辟R平笑著進行回應。</br> “明白、哈哈,明白?!蹦莻€年輕人給他‘都懂’的眼神,笑著離開了。</br> 幸虧是在省城的郊區(qū),認識張東峰的人幾乎沒有,讓他放心不少。</br> 五個人左拐右轉(zhuǎn),進入了所謂的貴賓區(qū),轉(zhuǎn)進個霧氣騰騰的房間,里面有個可容納十多人的溫泉池,是由光滑的石頭堆砌而成。</br> “好酒好菜,趕緊上。”賀平自來熟地給帶路的服務員說道,“重要是酒。”</br> 雖然是盧偉請客,賀平也不會多客氣,一是盧偉不缺錢,二是賀平喜歡直爽。</br> 等到他們五個人脫掉浴袍,舒舒服服泡進泉池時,年輕漂亮的幾個服務員端來了酒菜,輕柔地放到泉池周圍。</br> 她們青春靚麗,皮膚白皙水嫩,只穿著薄薄的單衣,玲瓏窈窕的嬌軀若隱若現(xiàn)。</br> “老板,請問還需要其他服務嗎?”一個漂亮的服務員半跪在泉池邊,嬌顏微紅,輕柔細語地問道。</br> “做生意嘛,理解理解。服務肯定有,要不要隨個人。來來來,喝酒,其他別管了?!辟R平體型圓潤,泡在池子里幾乎要飄起來。</br> 盧偉看了看張東峰,張東峰作為體制內(nèi)的人,絕對不敢找年輕漂亮的女人進行陪浴。</br> 看到張東峰沒有找姑娘,盧偉也沒有找,大概是上次留置事件給了他一些教訓,在這些方面收斂了很多,同時更加注意保養(yǎng)身體,否則的話,他會經(jīng)常去新芝會所而不是來泡溫泉。</br> 霧氣朦朧、芳香宜人。</br> 沒人打擾,五個人伸展肢體,舒舒服服的泡澡。</br> 張東峰仰靠著池壁,聞著沁人心脾地花香,就著水中托盤喝著小酒,感覺渾身都放松了下來,真的是一種享受。</br> 溫泉確實有一些效果,泡在里面渾身熱騰騰的,像是有股熱氣在經(jīng)脈血肉間流淌,說不出的舒坦。</br> 此時盧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單位的領導向他通報了一個消息,就是省報的副社長李濤出車禍,沒有搶救過來。</br> 說實話,本來的話,盧偉只是為這個副社長的英年早逝感到悲傷,并沒有多想。</br> 不過,張東峰就在他的身邊,看到盧偉掛了電話后,臉色有些悲傷,便關心地進行詢問。</br> 盧偉向張東峰進行感嘆人生無常,不過,他此時明白過來,他又不是單位領導的,為什么在此時,這個領導會特意打電話告訴他?</br> 再加上張東峰無意加了一句話:“盧記者,你的機會來了,打算進一步嗎?”</br> 是啊,這位領導特意打電話來,應該是話里有話。</br> 再仔細一想,他突然明白過來。省報共有四個副社長,二個社長助理,還有三個副總編輯。</br> 副社長和副社長之間,副社長和社長助理之間,以及社長助理和副總編輯之間,實權相差非常之大。</br> 盧偉作為首席記者,在省報里,資格屬于資深的,不過,沒有任何實權。</br> 副社長和社長助理,公開的收入,和他差不多,可人家擁有簽單權,一年的消費,可能有幾十萬元。再加上各種人物送的,實際消費能力,就是上百萬元。</br> 雖說自已本身不差錢,但經(jīng)過上次留置事件后,盧偉還是動了往上走的心思。</br> 現(xiàn)在,死了一個副社長,最有可能遞補這一職位的,自然是這二個臺長助理和首席記者。</br> 很顯然,那位省報領導是希望盧偉能爭取一下。</br> 就在盧偉接電話和張東峰喝酒享受的時候,賀平便開始向洪羽菲發(fā)起攻擊。</br> 賀平這個家伙整天整月地應酬交際,沒有妻子,也沒有一直固定的女朋友,說是不想吊死在一二個女人身上,而是想要瀟灑地游戲人生。</br> 現(xiàn)在,賀平就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當著目前算是女朋友吉艷萍的面,都敢追別的女人。</br> 洪羽菲鮮嫩得像剛剛冒出土的兩片葉芽,那皮膚也不知怎么長的,完全不像是皮膚,倒像是團凝固的奶油。整個臉部,十分精致,沒有半點瑕疵。</br> 吉艷萍已經(jīng)算是漂亮女人了,只是和洪羽菲坐在一起,即成了鮮花和綠葉的區(qū)別。別說賀平這種男人見了漂亮女人會動心,就是張東峰和盧偉,見過了許多絕色女人,也是心動不已。</br> 張東峰看著溫泉池對面的吉艷萍,覺得這個女人看來是個傻大妞,哪有身邊帶個漂亮女人將自己比得黯然無色的?這不是明確無誤地慫恿賀平移情別戀嗎?</br> 泡好澡,賀平提議由他請客吃飯,他的目的,顯然除了招待盧偉和張東峰外,還要趁熱打鐵拿下洪羽菲。</br> 不過,張東峰可不想在喝酒吃飯的時候當電燈泡,看著賀平與洪羽菲打情罵俏。</br> 再說,他還要與歐陽海燕珍惜相聚的時間,于是便提出告辭,而盧偉則打算去新芝會所找省里主管宣傳工作華海航尋求上位的幫助。</br> 沒想到,此時洪羽菲說要回學校,這時,張東峰和盧偉才知道洪羽菲居然還是在校大學生!</br> 賀平當然明白要順其自然,來日方長,于是便提議由盧偉送洪羽菲回學校,由于順路,張東峰便一起同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