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運站里的廣播響了起來:“十二點四十五分發(fā)往高園口的班車開始檢票上車了,請買了該次班車的旅客馬上到檢票口...”
“咱們的車次檢票了,去檢票!”江宇一前一后背了兩個中間用繩子鏈接的挎包,手里還拎了一包。
江雪只是拎著屬于她的東西,白鳳則抱著江宇送的那件羽絨服。
檢票上車,半個小時候車到尖山站。
江宇到機械廠去推自行車,他一手推一個自行車剛要離開機械廠,安明海從辦公室里急匆匆地趕了出來。
“老侄兒,跟你說兩句話。”
“二叔!我妹妹和白鳳還在車站等著我呢,有什么話回去再說吧。”
安明海有話要說那就不是三分兩分能解決的問題,這大冷天讓兩個姑娘在道邊瑟瑟發(fā)抖,這說不過去。
“那也好!那晚上我到你家去坐會兒。”
江宇推車到車站,把東西封好,然后三人兩車快到下午兩點的時候,回到了黃嶺村。
今天江濱吃完午飯就守在家里,他知道哥哥姐姐上街去買過年衣服,他要留在家里第一時間看看大哥又倒騰什么東西回來了。
因此當(dāng)江宇三人進(jìn)院子后,他一馬當(dāng)先地跑了出來。
積極性非常的高,解繩子往屋里拿東西,然后就在一堆東西里找屬于自己的那一份。
“這是你的!”江宇從一個挎包里單獨拿出一包東西扔給江濱。
這個包里有一件黑色仿羊皮小夾克,一條天藍(lán)色牛仔式褲子,不過這褲子褲腿有些長。
江宇沒找到適合江濱腿長短的褲子,就買了一條長一些的,實在不行回來自己剪一段扦一下褲腳就對付過去了。
再就是一雙黑灰色里面帶人造毛的旅游鞋。
旅游鞋這個東西,在八六年還屬于新興事物,農(nóng)村里有些人除了在電視機里看城里人穿國外,在生活里還根本沒見過它的真容。
在農(nóng)村人眼里,旅游鞋還是高檔產(chǎn)品。
江濱也是第一次看到旅游鞋。
雖然是第一次看到旅游鞋,但一下子就喜歡的不得了,就準(zhǔn)備往腳上套。
“留著過年穿!現(xiàn)在穿上算怎么回事兒?”母親在一邊冒出一嗓子,一手就把鞋搶回去了。
“不得試試大小呀!大了還好說多墊鞋墊就行了,要是小了好讓我哥拿回去換。”江濱振振有詞。
江宇那是帶著量好的尺寸去買的,怎么可能買小了。
“這是你和我爸的,衣服褲子鞋我都買回來了,你們抽空試試。”
“可不可惜了這錢了!再說給我買什么衣服,我那不是有好多衣服嗎!”李琴在一邊心疼不已,我穿舊衣服我光榮的架勢。
“你那些舊衣服等撕吧撕吧當(dāng)抹布用,都啥模樣了還穿,以后專門穿新衣服。”
“看把你能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
白鳳把自己自行車貨架上江家的東西卸完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就在家里的鏡子前穿著羽絨服臭美。
她媽坐在炕沿上沒好眼色地看著白鳳:“鳳兒!這衣服怕要幾十塊吧?”
“要價是四十,最后買下來也三十多塊。”
“你哪來的錢買?”
這時白鳳這個馬大哈才突然想起來壞了,這怎么和母親解釋?
“是江宇哥送給我的。”她只好實話實說,總不能說在大道上撿的吧!
“啥?你和老江家大小子勾搭上了?”白鳳媽臉色陡變,立刻就炸毛了。
“媽!你說啥呢?我是幫他印了幾天福字,這時他給我的報酬。”
“少糊弄人,印幾天福字就能換一件三十多塊羽絨服?明個我也去干幾天。”
白鳳一撇嘴:“你?人家怕是瞧不上!”
“你個小死鬼!現(xiàn)在能耐大了,你以后再和他在一起打咧咧,看我你敲斷你的小狗腿。”
對于這種威脅白鳳早已見怪不怪了,她的狗腿已經(jīng)被打斷過無數(shù)回了。
“以后晚上不許去他家看電視,聽到?jīng)]有?”
白鳳奇怪地看著母親:“媽!你是怕我和江宇哥找對象嗎?我覺得你想多了,江宇哥老能耐了,人家哪里會看得上我,我就是去他家看看電視,您用不著這么大驚小怪吧!”
“就是不找對象也不許去!”
白鳳奇怪了:“媽!沒聽說咱家和江宇家有什么仇怨啊!您今天怎么像吃錯了藥一樣。”
這一句話壞了。
“死丫頭敢咒你媽吃錯藥了,看我不打死你!”
“咯咯!媽你輕點打,有點疼!別打壞了我的新棉襖...”
幾分鐘后,白鳳摟著她媽的手臂:“媽!你好像對江家有怨氣似的,啥情況啊?難道您年輕的時候和江宇他爸有...”
白鳳媽一巴掌拍到白鳳腦袋上:“閉嘴!別胡說八道,有什么怨言,你過這年才十七,我怕你找對象太早了出事兒。”
白鳳一撇嘴,這不是糊弄鬼嗎!
“十七歲還小?你十七歲的時候,好像都快有我哥了吧?”
“我那是什么年代?”
“媽!咱先不管那是什么年代,你看我現(xiàn)在憑自己本事有新羽絨服了,你看是不是得配一條新褲子?江雪都有新的高彈踩帶褲了,還有怎么滴還不得再配一雙旅游鞋。”
白鳳母親把剛放下的掃炕笤帚又拿起來了:“對!我看還缺個笤帚炒肉!再給你配個笤帚疙瘩!”
白鳳跳下地就跑,眨眼間就又跑到江宇家來了。
至于她媽不讓她到江家來一轉(zhuǎn)臉?biāo)屯恕?br/>
此時,江家已經(jīng)把年貨分配完畢,李琴把所有人的過年新裝備一股腦地都塞進(jìn)了大柜里,外面加了一把鎖。
不到三十那天,誰也別想動這些東西。
只是把江雪的羽絨服留在了外面,羽絨服是買回來就穿的東西,等放到過年時候穿,那還能穿幾天。
江宇找來針線,把要來的白毛領(lǐng)一針一線縫制在羽絨服帽檐上。
等縫制完畢,江雪穿上羽絨服把帽子戴上,那一圈白色毛領(lǐng)又讓她俊俏了幾分。
白鳳就是這個時候跑來的,一眼看見后就吵著讓江宇幫她把毛領(lǐng)也縫上。
“你一個姑娘家,叫別人縫東西,你好意思嗎?”
白鳳扭扭捏捏:“我不會縫。”
江宇嘆口氣:“連縫補衣服都不會?將來看你怎么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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