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時候他們只是智慧火花迸濺,靈光一現的奇思妙想,轉瞬即逝,對于他們而言毫無用處,但對于蘇銘而言,卻是很有可能是另一條道路的開始。</br> 心魔之道,千變萬化,殊途同歸。</br> 一入心魔道,終生受其困,任憑他們再有天資,再勤奮,再努力,都會成為心魔化身的資糧。</br> 只要他們以心魔經入道,凝成魔種與神魂相合,以后,他們的每一個進步,每一個成長,都要分潤給心魔化身,而且他們的修為永遠超不過自己。</br> 心魔道是真正網絡所有為己所用的魔道,即使是被自詡為名門正派的佛道兩宗經常鄙視為剝削弟子為自己積累晉升資糧的魔教,都遠遠比不上心魔道這種赤果果的掠奪和統御。</br> 心魔之道的剝削是在無形之間分潤,不易被察覺,更別說還能以魔種影響他人,掌控思想,這等法門已經不可稱之為魔,應該是邪才對。</br> 而一尊元神大妖體內誕生的心魔,給蘇銘帶來的幫助是極大的,只一瞬間,他的心魔化身修為更近了一步,已經有了無形無相,無處不見又無所得的雛形。</br> 在這個過程中,心魔經也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蛻變,此經是真正損人利己的法門,在得到金鵬妖帝元神中的魔種反饋滋養,整本經書都好像厚了不少,在封面之上,一朵朵漆黑的蓮花,含苞未放,氣息深沉,愈發凝重,只一眼,就讓人心生煩躁,勾動心中欲念。</br> 心魔的玄妙奧義再度在蘇銘心中流淌,令他感悟更深。</br> 不多時,他睜開眼,眸子炯炯有神,神采飛揚,經過此役,心魔經再進一步,不但威能大增,還讓心魔道的神通法門越發完善,心魔之種也越發隱蔽,悄然無形。</br> 蘇銘稍一沉吟,打開經文,念頭一起,只見,經文之上郁郁深深的黑氣彌漫開來,滿而不溢,然后化為黑水,幽深孤寂,流向了不知名的空間。</br> 同時,蘇銘的心魔化身亦是更上一層樓,神通術法越發詭異,隱隱的已經看到了元神之道的門檻,若是再在其他元神修士身上種下魔種,以他們的魔念滋養魔種誕生心魔,說不得,心魔化身就能更進一步,踏入元神之境。</br> 到時候,說不得能夠進化成無相天魔,心魔是這個世界的生靈達到一定數量,人心和念頭復雜到一定程度,從而應運而生的。</br> 其本質,也是根植于人心人念,雖是不死不滅,但卻很難超脫,而天魔乃是返本根源,先天而成。</br> 比起心魔,天魔無疑要更勝一籌,其不滯于物,隨意變換,來去自如,無影無蹤,可只要人六根不凈,稍有弱點,就會被其尋到,直入其內,駐守在心頭,或鳩占鵲巢,或攫取魂魄,或者其他,隨心所欲。</br> 想到這里,蘇銘眸光閃爍,內心暗嘆道,或許,只有將心魔道走到高深的境界才能觸類旁通,成就天魔道。</br> “感覺如何?”蘇銘一邊探查著心魔化身和心魔經的變化,一邊注視著金鵬妖帝。</br> 金鵬妖帝化身的青年眉宇間兇戾之氣盡散,額頭的“卍”字佛印散出淡淡佛光,他睜開眼,目光無悲無喜,“阿彌陀佛,今日防止何為真正的大道坦途。”話語中,滿是感慨。</br> 就在剛剛,他的修為又進了一步。</br> 蘇銘微微一笑,面露和煦之色,“佛道講究眾生平等,更有兼容并蓄之意,廣開大門,妖修也能得見大道。”</br> “既然你已得道,那就先回十萬大山,將你金翅大鵬一族有潛力的族人一同帶到大周,屆時,我會安排他們入朝廷占據高位。”</br> “一旦時機成熟,我們就可以一舉掌控大周,將其變成妖族的大本營!”</br> 聞言,饒是他身為元神大能,也不禁內心火熱,意動非常,他連忙回道,“既然國師有意重整妖族,風無涯定當全力支持!”話音落下,他便恢復成金翅大鵬本體。</br> “快去快回!”</br> 蘇銘收起元神黑蓮,籠罩在這處空間的屏障頓時消散,金翅大鵬雙翅一展,足有萬丈,風云相隨,羽翼扇動,一瞬間便沒了蹤影。</br> 遠處聚攏的修士們面面相覷,神色無比訝異,妖族與人族之間的深仇大恨世人皆知,兩人相爭,至少有一人落敗負傷才是啊,怎么現在兩人毫無無損,而且看起來還極為和睦的樣子?</br> 來不及多想,看到金翅大鵬展翅離去,一眾修士連忙來到蘇銘面前,躬身行禮。</br> “你們這是?”掃了眾人一眼,蘇銘眉頭一皺,有些不解。</br> “多謝國師大人出手相救,否則我等早已成為那大妖的手下亡魂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大師收下。”其中一個發須皆白的老道士上前一步,解釋道。</br> 蘇銘微微搖頭,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當時他只不過是隨手為之罷了,畢竟那時候暗地里有那么多人窺視,他這個“大周國師”總不能見死不救吧。</br> “無妨,小事一樁,你們不必放在心上。”蘇銘掃了一眼他們的謝禮便收回了目光,這些東西在元嬰修士中也是極為珍貴的東西,但在他看來卻是不值一提。</br> 但當蘇銘看到他們熱忱的眼神時,心中頓時了然,這些人的報恩不過是謙辭,真正的目的是想跟自己拉近關系。</br> 畢竟,修仙界的元神大能可不多,而那些人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搭上關系,比登天還難。</br> 蘇銘微微搖頭,接過他們的謝禮丟進了儲物戒,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諸位還是趕緊退去吧,貧僧的元神之劫尚未完成,諸位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為好。”</br> “多謝大師,在下告辭!”</br> 聽到蘇銘的元神之劫尚未消散,眾人齊齊一激靈,眼中不可抑制的露出恐懼之色,之前蘇銘渡劫的景象仿佛在他們眼前重現,那些毀天滅地的劫雷再度浮現在他們的腦海之中。</br> 下一刻,眾人快速行禮,來不及拉關系,連忙架起遁光,迅速離開此地,生怕晚一秒,就被天劫波及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