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誰的愛暗夜生花(十二)
“老板,你需要我干什么?”
待簡夏和李復離開后,凌瀾看著交疊著一雙長腿在沙里看報紙,一臉閑適又愜意的冷廷遇,有些忍不住地開口問道。
她昨天上午就來了北京,之后便一直呆在酒店,也不見冷廷遇吩咐讓她做什么。
冷廷遇從報紙中抬起頭來,掀眸看她。
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之后,才開口道,“去浴室里,把你的頭發(fā)散下來,然后,口紅涂淡一點,不要那紅那么艷。”
凌瀾不明所以地微微瞪大雙眼,看著冷廷遇,完全不理解他讓自己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她跟在冷廷遇身邊超過七年的時候,他可從來不對她的穿著打扮,有過任何的意見或者評論。
今天這是怎么啦?
難道說,過去的這么多年里,冷廷遇對于她的穿著打扮,其實一直都不滿意嗎?
“老板,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的穿著打扮?”
冷廷遇勾唇,“沒有什么喜不喜歡的,你的穿著打扮很適合你。”
“那.........”
“呆會幫我演一場戲。”說著,冷廷遇又垂下雙眸,視線再次落在了手里的報紙上,繼續(xù)道,“當然,你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說,只需要呆在我的身邊就可以。”
凌瀾好奇,還想再問,但是顯然,冷廷遇沒有想再跟她多解釋的意思,所以,她識趣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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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里出來,明顯的,看起來,凌瀾的樣子,已經(jīng)比剛才要嬌媚多了,少了很多精明女人的干練,多了一份小女人的嬌柔。
冷廷遇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她,確定她身上沒有什么不妥之后,才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然后從沙發(fā)里起身,淡淡地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吧。”
“去哪?”
“去機場。”
凌瀾點頭,沒有再多問,去拿過一旁冷廷遇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拉開了門,交給了門外的服務生。
服務生拿過了行李,率先離開。
凌瀾等著冷廷遇過來,然后,跟著他一起離開,進了專用電梯。
電梯里,站在冷廷遇的身后,凌瀾一抬眸,便看到他的后勁上,幾道淺淺的抓痕。
那痕跡,那么曖昧旖旎,光只是看著,便已經(jīng)讓她想像到,冷廷遇和簡夏這幾天,是如何的瘋狂。
她從未想過,在過去的這么多年里,從不近女色的冷廷遇,會跟簡夏,那個還是他侄媳婦的女人,像個初嘗人事的毛頭小子一樣,在酒店里纏綿幾日不休。
他對簡夏,到底是有多么的喜歡?
電梯,快速地下降,“叮咚”一聲,到達一樓,將凌瀾飄飛的思忖,瞬間拉了回來。
就在電梯門緩緩打開的那一瞬,冷廷遇忽然回頭,看向她,然后,長臂朝她伸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老板,........”
凌瀾看著他,震驚的無法自抑。
“噓.........”冷廷遇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什么也別說,呆在我身邊就好。”
那性感又曖昧的動作,就像一片羽毛,輕輕拂過凌瀾的心口位置,讓她的渾身,都抑制不住一陣酥麻地顫栗。
她看著他,一時間,忘記了所有的反應,甚至是呼吸。
冷廷遇淡淡勾唇,摟著凌瀾,走出電梯。
凌瀾回過神來,由冷廷遇摟著,跟上她的腳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臉頰,也迅速地染上紅暈來。
“凌瀾,你個臭-婊-子,賤-貨,虧我那么信任你,竟然是你背著我勾引廷遇。”
當凌瀾還沒有從這突然降臨的幸福甜蜜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不遠處,一道凌厲刺耳的痛罵聲,已經(jīng)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驀然地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季詩曼像一頭發(fā)了瘋的母獅般,快速地朝她和冷廷遇撲了過來。
“老板,.........”
“沒事!不要說話。”
就在凌瀾錯愕間,季詩曼已經(jīng)撲了過去,伸手就要朝她的臉上扇下去。
冷廷遇眼明手快,一把將凌瀾護到了身后,然后另外一只手將季詩曼揚到半空中的,生生握住。
“季詩曼,你鬧夠了沒有!”
冷廷遇瞇著季詩曼,冷聲呵斥,將身后的凌瀾,護的死死的。
季詩曼雙目猩紅地瞪著冷廷遇,質(zhì)問著道,“冷廷遇,為什么是她?你告訴我,她有哪點比我好?她不過是你的一個小秘書,你告訴我,她哪點比我好,哪點比我強?”
“季詩曼,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再來質(zhì)問我。”
話落,冷廷遇一把甩開她的手,牽過凌瀾,便打算離開。
可是,季詩曼又怎么這么輕易就放他和凌瀾離開。
她往后踉蹌兩步,然后,又朝凌瀾撲過去,一把抓住凌瀾的長發(fā),用力往后一甩。
“啊!”
凌瀾吃痛,尖叫一聲,霎時,引來了所有人的圍觀,幾乎酒店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的方向投了過來,有酒店的保安和工作人員,也跑了過來。
冷廷遇一把將凌瀾拉了回來,護進懷里。
看到凌廷遇如此地護著凌瀾,季詩曼越發(fā)失了理智,越發(fā)猩紅了眼眶,“凌瀾,你個賤-貨,這么多年你呆在廷遇的身邊,等的是不是就是這一天?啊!”
“季詩曼,你再動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怎么?為了這個勾引自己老板的賤-貨,你還要打我嗎?”季詩曼昂起頭,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冷廷遇睨著她,手握成拳,額頭的青筋暴跳。
看著他護在懷里的凌瀾,季詩曼又迅速地撲過去,然后揚后,一爪子便抓在了凌瀾的臉上,然后扯住了凌瀾的頭發(fā),不放手。
“啊!”凌瀾疼的厲害,又叫了一聲。
“賤-貨,你說,你是怎么勾-引廷遇的,是怎么趁我不在的時候,爬上聽你遇的床的。”
“季!詩!曼!”
冷廷遇一把握住季詩曼扯住凌瀾頭發(fā)的手,五指收攏,用力,迫使季詩曼松開了手,然后一把將她甩開。
“季詩曼,我喜歡誰,跟誰上床,和你半點的關系都沒有,你要是再來發(fā)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話音落下,冷廷遇直接摟緊凌瀾,大步往外走去。
季詩曼從地上爬起來,還想追上去,卻被幾個保安制止住。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冷廷遇,你這個負心漢,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這位小姐,你再鬧,我們可要報警了。”
“嘖嘖!這樣的女人,還真是做賤,明明男人都不要她了,還死纏爛打,男人最煩的就是這種女人了。”一旁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開始吐槽起來。
“可不是嘛!一點做女人的自尊都沒有,為了一個男人拼死要活的,到最后還不是更加招人討厭。”
“不過,剛才那個男的長相身材還有氣質(zhì),倒是極品,而且看起來也蠻有錢的,這樣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搶了,不甘心了正常啦!”
“不甘心有什么用,有本事,就把人家追回來,別只知道像個潑婦一樣,撒潑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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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一群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的你一言,我一語,發(fā)現(xiàn)他們鄙視又輕蔑地眼神,原本瘋了的季詩曼,漸漸找回了幾分理智來。
是呀!她是季鴻鳴的獨生女,是從小就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季家大小姐,她怎么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給自己的父親丟臉,給自己丟臉呢?
以他們季家的勢力,她干嘛非得用這樣吃力不討好的方法去搶回冷廷遇,由她的父母出面,她就不信,冷廷遇和冷家的家長,會不給季家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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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凌瀾和冷廷遇一起坐在后座上,臉上,被季詩曼抓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痛意,仍舊無比清晰傳遞到她的大腦。
此刻,她終于徹底地明白,為什么讓簡夏跟李復從地下車庫先離開,為什么冷廷遇讓她將一頭長發(fā)散下來,為什么會說她的口紅太艷,讓她擦掉,為什么又讓她,老實地呆在他的身邊,卻什么也不能說。
原來,冷廷遇只是在利用她,讓她成為季詩曼眼里的“第三者”,讓她成為簡夏的“替罪羔羊”。
她跟在冷廷遇的身邊這么久,從大學畢業(yè)到現(xiàn)在,七年的時間,不離不棄,什么都聽他的,可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她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出來“頂罪”。
可是,為什么?
這一刻,她的心里卻沒有恨,半絲的恨意都沒有。
有的,只是嫉妒。
她真的好嫉妒好羨慕簡夏,能得到冷廷遇如此的憐惜呵護,舍不得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身邊這個冷峻又無情的男人,何嘗曾為任何一個女人,做到如此的萬分之一過。
腦海里,不由地浮現(xiàn)出剛才在酒店的大堂里,季詩曼歇斯底里的一幕幕。
她們沒有想過,曾經(jīng)那個優(yōu)雅又高高在上的季家大小姐,會有一天像一個潑婦一樣,為了冷廷遇,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在大庭廣眾之后,做出這樣過激的行動來。
看來,愛情,真的是一件另人無比瘋狂的東西。
“我會讓財務,往你工資卡上多打一百萬。”冷廷遇看了一眼垂著雙眸,沉默不語的凌瀾,低沉的嗓音,格外平淡地道。
“不用了!老板。”凌瀾淡淡扯了扯唇角,側(cè)頭看向他,“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和簡小姐的事情的。”
冷廷遇給她的工資待遇,已經(jīng)夠好了。
更何況,她缺的,從來都不是錢。
冷廷遇掀眸,看了一眼凌瀾臉上那兩道不算淺的抓痕,“臉上的傷,到飛機上后,好好處理一下。”
凌瀾看著他,哪怕只是這樣一句再簡單再平淡不過的關心的話,卻讓她無比的滿足,臉上的這點小傷和剛才那場無故的羞辱,跟冷廷遇這一句關心的話比起來,根本就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點頭一笑,凌瀾答應道,“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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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機場,簡夏并沒有老實地去飛機上呆著,而是站在舷梯下,等著冷廷遇。
不過短短的幾天,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被冷廷遇寵壞了,沒有他在身邊的時候,她的一顆心,總是空落落的,找不到支撐點。
“簡總監(jiān),老板說了很快會來,就一定很快會來的,你不用特意在這里等他。”簡夏不上飛機,李復也不得不在飛機下陪著她。
見她有些不安的神色,開口安撫她道。
簡夏笑笑,“我沒有特意等他,只是想在下面站一會。”
李復亦是笑笑,隨口道,“老板對你還真是好,我從來沒見過,他對任何人有這么上心過。”
何止是上心,簡直是機關算盡。
簡夏微微有些錯愕地看向李復,“他在國外這些年,沒有對別的女人好過嗎?”
李復笑,“老板在國外的這些年,一直在忙生意。”
簡夏輕咬唇角,點了點頭,大概明白,李復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又不死心地問道,“那小默的媽媽呢?他那么疼愛小默,應該也很愛小默的媽媽吧?”
李復挑著眉峰又笑了笑,“說實話,我跟在老板身邊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小默小姐的媽媽。”
簡夏眉心微蹙,錯愕地看著李復,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默是他收養(yǎng)的?!”
“當然不是!小默小姐是老板的親生女兒。”
怔怔地看著李復,簡夏一時困惑,小米粒的媽媽,到底是什么樣的神秘人物,甚至是連天天跟在李復,都沒有見過。
還想問什么,不遠處,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地開了過來,然后,停在了離她四五步開外的地方。
車一停穩(wěn),后座的車門便被推開,那再熟悉不過的高大又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簡夏的面前。
這一剎那,所有的浮躁不安,都沉沉的落地,那種就連以前冷彥也從未給過簡夏的安穩(wěn)踏實,在心底快速地生長,蔓延。
看著朝自己大步過來的冷廷遇,簡夏淺淺一笑,連眉梢眼底,都是自然流露出來的幸福嬌媚。
冷廷遇過去,再自然不過的牽過她微涼的小手,“風這么大,怎么在這里傻站著?”
淡淡責備的語氣,卻是掩飾不住的寵溺味道。
簡夏任由他溫暖的大掌,包裹住自己的手,笑容更加加深了幾分道,“吹吹涼風,挺舒服的。”
“..........”
睨她一眼,冷廷遇什么也沒有再多說,牽著她,上了飛機。
凌瀾從車上下來,看到冷廷遇牽著簡夏往飛機上走的背影,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低下頭去。
簡夏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人,現(xiàn)在,愈發(fā)的漂亮好看了!
“臉怎么啦?被抓傷的嗎?”發(fā)現(xiàn)凌瀾臉上的抓痕,李復關心地問道。
凌瀾看一眼李復,搖頭一笑,“沒事!等下處理一下,擦點藥就好了。”
李復點點頭,沒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他當然知道,凌瀾的臉是被誰抓的,也當然知道,這些年來,凌瀾對冷廷遇的一片癡心。
只是,冷廷遇若真能對她有感覺,又何須等到今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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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飛機,簡夏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到冷廷遇的對面,打開了工作郵箱,看起了郵件。
這幾天醉生夢死的日子,讓她徹底將工作拋在了腦后,現(xiàn)在,必須回到馬上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好。
冷廷遇見她一副認真的樣子,什么也沒有說,也拿過文件,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其實,很多時候,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什么也不需要多做,什么也不需要多說,只需要他/她就在你的身邊,或者一個眼神的交流,便心滿意足了。
就像現(xiàn)在,簡夏的心里,便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不過,昨晚上實在是睡的太晚,沒好好休息幾個小時,看郵件才看了幾分鐘,她便掩唇打了一個哈欠,臉上露出此行的倦意來。
冷廷遇抬眸看向她,“困的話就去睡一覺。”
簡夏挑起秀眉聳了聳肩,搖了搖頭道,“不睡了,好多事情要處理。”
冷廷遇菲薄的雙唇微抿,睨著她,顯然,對于她的不同話,他不高興了。
“你不處理,沒人敢說你。”
簡夏看著他,忽然就笑了,帶著些許俏皮地問道,“總裁這是要開始給我撐腰了嘛?”
冷廷遇竟然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以后不管在哪,你盡管橫行霸道,有人不服,直接報我的名字。”
簡夏沒一個忍住,“噗哧”一聲便笑了,傾身靠近冷廷遇,兩個人中間隔著幾十公分的距離,輕聲道,“四叔,你好厲害!”
冷廷遇抬手,不輕不重地賞了她一記爆栗,“怎么!不喜歡?”
簡夏笑,不作回答。
忽然感覺到,似乎有兩道目光沉沉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簡夏抬頭望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幾米開外,正望著她和冷廷遇的凌瀾。
那樣失落又寂寥的目光,讓簡夏的心弦微微一顫。
注意到朝自己看過來的簡夏,凌瀾淡淡一笑,收回視線,低下頭去,當作什么事情也沒有一樣。
簡夏眉心微蹙一下,起身,朝凌瀾走了過去。
凌瀾喜歡冷廷遇,這是從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簡夏就知道的事實。
既然明明她清楚,為什么還要當著凌瀾的面,和冷廷遇“打情罵俏”,她到底在炫耀什么?
難道,在炫耀她和冷廷遇這樣的不倫不類的關系和愛戀嗎?
“凌小姐,你的臉怎么啦?”簡夏確實是剛剛才注意到,她的臉上有兩道不淺的抓痕。
凌瀾優(yōu)雅一笑,看一眼后面跟過來的冷廷遇,“沒事,剛剛擦過藥了。”
簡夏看著凌瀾,顯然,她并不愿意跟她多說。
她臉上的笑,看似優(yōu)雅,卻是那么敷衍。
冷廷遇過來,長臂直接摟過簡夏的肩膀,看著她,柔聲道,“昨晚沒休息好,我現(xiàn)在陪你去睡會兒。”
看到凌瀾眼里劃過的那么明顯的黯然,簡夏不想讓她再認為,自己在冷廷遇的面前“恃寵而驕”,于是點點頭,答應了一個“好”字,任由冷廷遇摟著,往休息室走去。
凌瀾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嘴角,有苦澀蔓延。
如果她告訴簡夏,她臉上的兩道抓痕,其實是拜她所賜,那么冷廷遇會將她怎么樣呢?
“凌瀾,跟在老板身邊這么多年,你很了解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一旁的李復拍了拍凌瀾的肩膀,“所以,不要想多了,好好干好你份內(nèi)的事情。”
凌瀾收回視線,點頭一笑,“我知道!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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