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接下來無論是嚴大人還是我們,都有可能跟著進牢房了?”思及至此,云端的心中又急又怒。
“我想……暫時還不會。”嚴逸話說得有所保留。“因為御醫(yī)診脈的結(jié)果并未統(tǒng)一。”
“哦?”她有些疑惑,“不是說那些人發(fā)病的癥狀幾乎一模一樣么?”
嚴逸點點頭。“是啊,征兆雖然相似,結(jié)果卻大不同。有御醫(yī)認定這是慢性發(fā)作的食物中毒,而另外一些則認為從患者的脈象癥狀看,更像是肺疾。”
“差這么多。”云端喃喃道,心底暗自分析著兩種結(jié)果的可能性。食物中毒?現(xiàn)在天氣熱,倘若是食物腐敗引起中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那怎么會引起咳嗽發(fā)燒呢?似乎應(yīng)該上吐下瀉才對吧?而且,發(fā)作的時間也不會間隔好幾天啊!依她看,說是肺炎倒還靠點譜!有幾種肺炎是會傳染的……也許在嚴大人生日當天有人患病,不知不覺傳染給一同赴宴的人,然后一個傳一個…..如果是這樣似乎更說得通。
楓庭沉默片刻,開口道:“想必御醫(yī)里也有不少依附王家的人吧?”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的。嚴逸聞言,對他默契一笑。想殺人者必定善用刀,一切自是不用言說的了。“事情已隔多日,無憑無據(jù),一切都還無法定論。所以,咱們大家暫時都不會有問題。至于張師傅,目前也不會被定罪,至多還只是有嫌疑而已。”
云端皺著眉,思維一會混沌一會清晰,讓她覺得有些頭疼。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默,三個人各自思量著,誰都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動機呢?我們謀害朝廷命官的動機是什么呢?前來赴宴的不都是素來與嚴大人關(guān)系親好的人么?用這個來冤枉咱們根本站不住腳!”
楓庭看著她,仍舊微蹙著眉頭,眼光卻不自覺地柔和下來。官場上那些險惡陰毒的斗爭手段,遠非她所能了解和想象的。“動機我們確實沒有。但只要他們想,隨時可以編派十個八個出來,而且……并不會欠缺說服力。”
這……云端心中一凜,知道他并非是危言聳聽。縱觀古今,冤假錯案比比皆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從來都算不得什么稀罕事那!她盯著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默默出神,呵,難道長安也要六月飄雪了么?
“那……他們不會對我?guī)煾赣眯蹋虺烧邪?”她問這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是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過的所謂“中國古代十大酷刑”,她的擔(dān)憂愈發(fā)強烈,實在無法想象倘若那樣的刑罰加諸在張大廚身上會怎樣。不!師父他不能也不該受到那樣的傷害!他們……必須救他!
“不會的。”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回答她的并不是嚴逸,而是剛剛由外面進來的嚴安之。
“嚴大人!”云端和楓庭急忙見禮請安。
嚴安之看到他們,疲憊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歉意。“是老夫連累你們了……”
“嚴大人,快別這樣說。”云端連忙安慰道。
“呵……”嚴安之擺擺手,無奈地笑了笑,說:“你們無需擔(dān)心。大理寺那邊我已經(jīng)疏通打點過了,張師傅現(xiàn)下只是被關(guān)在那里,在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jù)前,他們不會為難他的。”
“恩,那就好。讓您費心了。”云端聽他這樣講,稍稍安下心來。
“爹,你不是去太醫(yī)院找劉大人了么?他那邊情況怎樣?”嚴逸開口問道。
嚴安之搖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那些生病的大人絲毫不見好轉(zhuǎn),病得愈發(fā)厲害了。而且……據(jù)說今天張大人,李大人府上的家眷仆人中,也開始有人出現(xiàn)了類似的癥狀了。可見這病是會過給別人的!劉大人私下對我說,病人的脈象很是奇怪,像是肺疾卻又與以往所見不盡相同。也許…….是一種瘟疫也說不定那!…….若果真如此,那可是非同小可啊!”
瘟疫?!云端腦中有如霹靂閃過,她從沒往這上面想過。之前她想到的只是具有傳染性的肺炎,剛剛又聽說患者家屬也有染病的例子,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只是,現(xiàn)在突然提到了瘟疫!仔細想想,那些人最初都是來參加壽筵的,應(yīng)該不會有人帶病上門做客,又是發(fā)燒又是咳嗽的!如此說來肺炎的可能性就小了些,那……有可能會是瘟疫么?瘟疫…...筵席……瘟疫……她的心里忽然一震。難道是……禽流感?!她努力回想著當日吃過的酒菜,雞,雞,那天他們吃過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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