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諾只覺得別人探查的視線和議論的話語像是一塊塊堅硬的石頭。
    快要將自己吞噬。
    她惶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是盛樂湛，陸云錚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可是當時她和陸云錚一起的時候。
    盛樂湛明明還那么喜歡她。
    每天念叨著“陸云錚這小子真有福氣”。
    喬諾沒有想到，兩個人再次見到會是這樣一幅光景。
    看見女人嘴唇發白，澄澈的眼睛里溢滿失落的情緒。
    盛樂湛嘆了一口氣，臉色卻沒有好多少。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不管喬諾。
    “云崢，你跟我出來一下。”
    喬諾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陸云錚和盛樂湛離開的背影。
    眼眶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陸云錚當年一聲不吭地離開。
    她一籌莫展，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在盛樂湛這里，卻好像是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喬諾纖細的小手抓緊自己的衣角。
    努力忍住了快要落下的淚滴。
    燈光靡麗的走廊深處。
    盛樂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
    “來一根？”他問陸云錚。
    陸云錚搖了搖頭。
    盛樂湛自顧自點了一根，任由青白的煙霧徐徐地升上來。
    “云崢……”
    他的聲音微啞。
    “其實我猜的到的。”
    “你放不下喬諾。”
    琥珀似的眼里閃著波光，盛樂湛直視著面容冷峻的陸云錚。
    “可是你得知道，喬諾她傷了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紅色的火星后面，盛樂湛的臉上籠罩著些許憂色。
    陸云錚和盛樂湛回來的時候，盛樂湛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他不再對喬諾發脾氣，只是仿佛沒有看見這個人一般置之不理。
    “來來來，我們盛大少爺好不容易回來。”
    “什么盛大少爺，現在該叫盛總了。”
    喬諾一下子了然。
    當年盛樂湛離開的時候，比陸云錚還要早些。
    看來今天是第一次回來。
    盛家雖比不得陸家的一手遮天，但是卻是幾世積累下的家業。
    豐厚的底蘊自然不必多說。
    眾人殷勤的向盛樂湛敬酒。
    喬諾坐在一邊，吶吶不知所措。
    酒過一輪，陸云錚和盛樂湛等人去到一邊聊天。
    喬諾一個人坐在原地。
    寬敞的包廂儼然一個巨大的大廳，裝飾金碧輝煌。
    喬諾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自從她嫁給莫少司之后，她就幾乎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場合了。
    “喬諾。”
    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身后響起。
    喬諾愣神回望，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女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精致的五官帶著一些嬰兒肥，一雙眼尾上翹的眼睛。
    看起來十分嫵媚動人。
    她手里端著一杯香檳，遞到喬諾的面前。
    喬諾吶吶地接過來，眼睛里卻帶著一絲忐忑。
    自己曾經的閨蜜，陸然。
    也是喬家出事之后最快甩開自己的人。
    “想不到你還挺有手段的，”杜然冷笑，“這么快又重新勾搭上陸云錚了？”
    喬諾驀地一怔，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杜然臉上的表情卻越發譏諷。
    “行了，陸云錚又不在這里，就不要裝你的清純小白花了。”
    喬諾手指不由地捏緊酒杯。
    “杜然，你想干什么？”
    杜然笑了出來。
    “我找你喝個酒敘敘舊不行？”
    她說的理直氣壯，喬諾嘴里的話又被一口氣噎了回去。
    女人精致的小臉浮現出些許紅暈，又驚又憤地瞪視著眼前的人。
    杜然瞟了喬諾一眼。
    “怎么？喬諾小姐攀上了陸云錚的高枝？瞧不起我了？”
    “我不是。”喬諾連忙開口說道。
    “那，干杯？”杜然捏著酒杯伸到喬諾的杯子邊。
    喬諾沒有辦法，只好和她碰了碰杯子，倉皇地抿了一口。
    杜然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之后兩個人便閑聊起來。
    卻也無非是最近的一些動向。
    杜然一直沒有結婚，現在在她父親的杜氏里幫忙打打下手。
    雖然看起來懶散，但顯而易見是一條輕松平坦的通途。
    “如果喬氏沒有倒，你說不定也是這個樣子。”
    杜然的話語夾槍帶棒，喬諾卻沒有辦法生她的氣。
    她向來這個臭脾氣。
    雖然嘴上說的難聽，但實際格外心軟。
    如果后來沒有發生那些事情，她甚至會以為兩個人會做一輩子的朋友。
    可惜......
    然而兩個人正交談著，喬諾忽然覺得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搖搖晃晃，顛顛倒倒。
    “怎么回事？”
    喬諾甩了甩腦袋，努力眨眨眼睛。
    卻發現頭也開始混沌起來，沉沉地像是灌了鉛。
    身體忽然涌上一股熱意，像是竄起來的火焰一般流到四肢百骸。
    喬諾忍不住開口。
    “熱，好熱啊。”
    “熱？”
    杜然嘲諷地看向她，臉色卻不由地一變。
    女人白皙的小臉染滿緋紅的顏色，眼睛里也充斥著迷離的水霧。
    “我扶你出去。”
    喬諾聽見杜然開口說道。
    她點點頭，腦海之中一瞬間竄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云錚。”
    “我幫你喊一下他。”
    杜然出去轉了一圈，喬諾則坐在一邊焦急地等待著。
    身體越來越奇怪了，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異樣的渴望。
    熱，熱......
    “陸云錚不在。”杜然忽然一臉惶恐地出現在喬諾的面前。
    喬諾驚訝地叫出聲來。
    她已經沒有辦法安坐在原地了，連忙開口祈求道：“然然，帶我出去。”
    杜然點頭，扶起喬諾。
    將喬諾安置在一個包廂里，杜然對著喬諾說道。
    “你先等著，我去找人過來幫忙。”
    喬諾點頭，意識卻已經混沌不清。
    身體像是被沾上了膠著的黏糊糊的液體腦袋越發的沉重。
    喬諾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
    “吱呀——”
    喬諾聽到房門被推了開來。
    是杜然回來了吧。
    她心里想著，身體卻無論如何也挪動不了，索性任由自己繼續躺著。
    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身體。
    帶著灼熱的溫度。
    粗糙的手指一寸寸撫摸自己的皮膚。
    喬諾心里一驚，猛地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面龐。
    無盡的恐懼像是一只大手迅速攫住了喬諾的心臟，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誰？你要干什么？”喬諾虛弱地后退，口中質問道。
    男人沒有想到喬諾會是清醒的，臉上露出些許驚異。
    不過又迅速恢復了平靜。
    他貪婪地注視著喬諾精致的面龐和瑩白柔嫩的肌膚，淫邪的目光一寸一寸向下。
    “小美人，”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喬諾心里一沉。
    不該得罪的人？
    腦海之中，杜然的面孔忽然浮現出來。
    喬諾霎時間面如死灰。
    她渾身沒有氣力，努力地向后退。
    “你，你別過來。”
    那人“嘿嘿”一笑。
    手指撫上喬諾柔膩的皮膚，粗糙指尖劃過她的小臉。
    “給哥哥親一親。”
    喬諾慌忙地躲避著，卻還是被男人抓著臉龐親了上去。
    陌生的氣息讓喬諾幾欲作嘔。
    可是比起身體上的痛苦，更讓她難過的是杜然的所作所為。
    她一直把杜然當做自己的朋友。
    即使是在喬家沒落之后，杜然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也覺得也許兩個人之間有無法言說的誤會。
    可是她沒有想到，杜然竟然這么討厭自己。
    甚至會對自己下藥，然后讓人來侮辱自己。
    心里像是被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剮著，喬諾感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異常的艱難。
    與之相反的，身體卻開始躁動起來。
    情欲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里蠢蠢欲動，慫恿著自己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
    喬諾一個用力，狠狠地咬住舌尖。
    借由刺痛和鮮血的腥甜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腦海卻混沌一片。
    男人的身影甚至都開始變得虛幻。
    男人看見喬諾越發迷茫的眼神，心里便有了主意。
    他一點一點俯身下去。
    “哦對了，”男人忽然想起那人的吩咐。
    他脫下喬諾的外套，將她的頭包的嚴嚴實實，然后扛在了身上。
    “這是？”
    喬諾聽到有人詢問，連忙叫出聲來。
    “女朋友，喝醉了，發酒瘋呢。”男人笑著說著，無奈地擺擺手。
    那人便不再開口，腳步聲漸漸遠離。
    喬諾的心臟又重新墜落到谷底。
    她拼命地掙扎著。
    男人不耐煩起來，伸出手在她的翹臀上一拍。
    “給我老實一些。”
    腦袋越來越沉，呼吸越來越熱。
    喬諾的心里像是沉進了冰冷的海洋。
    也許今天，她真的要遭遇這種事情了。
    喬諾的眼睛一濕，淚水泉涌而出。
    她的眼前被擋的嚴嚴實實，身體被緊緊的鉗制住。
    既看不見別人，也沒有辦法脫離開來求救。
    男人有恃無恐地在她的耳邊說著下流的話語。
    喬諾拼命地想著解脫的辦法。
    男人的聲音卻忽地停了下來。
    喬諾一個激靈。
    附近有人！
    她激動地想要開口求救。
    男人卻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猛地伸出手來捂住她的嘴巴。
    喬諾只能徒勞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那個人漸漸走近。
    眼睜睜地看著得救的機會就此流失，喬諾撐著力氣，猛地伸出手來。
    她抓住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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