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桓表面上看不出來任何異常,他把教室的門輕輕帶上鎖好,還跟越楓玩笑了兩句。
他是十點左右出門的,越楓在自己家的二樓看得一清二楚,夜特別黑,外邊那一叢大麗花五顏六色艷麗驚人,賀清桓站在路邊,看著越楓連滾帶爬的從他家里跑出來。
他站在賀清桓面前,調整了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阿桓,你去哪兒?”
賀清桓沒瞞他,“去看看望望。”
越楓背后汗毛“蹭”的一下子全部都豎起來了,賀清桓這肯定不是看看那么簡單,越楓不知道這倆人之間在他沒看見的地方又發(fā)生了啥,他裝作沒聽懂的樣子,“這么晚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賀清桓看了他一眼,出去打車。
越楓在他身后大喊,“阿桓,你家里的車呢?”
賀清桓沒回應他,他連背影都帶了讓人感到寒意的郁氣。
越楓回到家里,拐了十八個彎要到顧望的電話,他想告訴對方一聲,又覺得這樣未免太不講兄弟義氣,不告訴對方,又覺得也是害了阿桓,猶豫了很久,他給顧望發(fā)了一條信息。
[月黑風高殺人夜]
用的是家里不用的電話卡發(fā)的,這樣,也不至于暴露自己,也能讓顧望警惕起來。
越楓不知道的是,他這張電話卡太久沒用,到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變成了詐騙推銷電話,顧望收到信息的同時,手機應用會提醒他這是個推銷號。
顧望直接把信息刪了。
他刪完信息,家門口就停了一輛出租車,賀清桓從車上下來,司機熄了火和車燈,車和人一齊融進夜色里。
賀清桓本來準備給顧望打電話把人哄下來直接帶走,顧望卻自己出來了,他沒往賀清桓的方向看,那一塊太暗太隱蔽。
顧望站在路邊聽歌的時候,賀清桓坐在車里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上次顧望也是唱這首歌,因為賀清桓說一般,他就說再改改,賀清桓應了好,男孩子就高興得不得了。
第二天顧望就說自己認識了一個朋友,他會跟人一起改,到時候國慶給自己一個驚喜。
按著上次顧望的形容,賀清桓沒猜錯的話,正在唱歌的青年,應該就是顧望認識的那位朋友了。
賀清桓閑散的靠在后座,不遠處的男孩子干凈得讓人心都能往下塌陷,他跟四周行人完全不一樣。
賀清桓有點好奇,不是朋友么,為什么望望好像不認識這個人?
顧望聽完歌了,朝人說了很好聽之后,站在路邊攔車,司機打上空車,直接朝著顧望開過去。
賀清桓把人抱在懷里的時候,懷里男孩子干凈柔軟得不像話。
賀清桓頓了一下,報了顧望家里的地址。
顧望僵住,他感覺到賀清桓的手指停在自己后頸,像是按著獵物一樣,事實上,他剛才一瞬間心都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他不知道賀清桓本來是想干什么,顧望把人推開,表情有些冷意,“賀清桓,我......”
賀清桓低笑一聲,打斷顧望,“望望,我送你回家,你別說話。”
本意不是送你回家的,本意是來帶你走的。
我家里有自己的花園和園林,別墅后邊的人工湖里養(yǎng)了很多漂亮的錦鯉,我記得你說喜歡玫瑰,我會把花園全部種上玫瑰。
所以,你應該不會覺得無聊。
但看著顧望站在路邊時的模樣,賀清桓又改變了想法。
他覺得顧望好看沒錯,但賀清桓對于好看的東西向來都是毫不猶豫的占有,哪怕只是別人碰了一下,賀清桓也不會再要,不僅不要,他還會把臟了的東西毀得稀碎。
顧望被別人親了,賀清桓不想傷他,他更加想讓人徹徹底底屬于自己。
即使一時的陰暗念頭占了上方,他把地下室的鐐銬翻出來,驚了客廳的一群人,小六直接嚇哭,地下室那些東西,從來沒動用過,不知道是為誰準備的。
還是舍不得。
人在自己懷里的時候,賀清桓心里那些念頭緩緩消失,顧望,還是一直生活在太陽底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較好。
顧望靠在窗戶上,沉默著一言不發(fā),他有一種被人完全禁錮的感覺,他不想招惹賀清桓,更加不想喜歡對方或者被對方喜歡上。
剛才賀清桓按著自己脊柱一節(jié)節(jié)的輕按的時候,顧望渾身都跟著燒起來,同時又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怎樣的人,才會在深夜出現(xiàn)在你攔的出租車上。
什么都能夠處理得游刃有余的顧望,第一次感到茫然和無措。
沒有感情經(jīng)驗的他,拒絕人也永遠是那么幾套官方說辭,但這對賀清桓不管用,對方完全不講道理。
就像當初的顧望喜歡賀清桓喜歡得不講道理一樣。
只允許自己喜歡,誰湊上去就是他顧望的敵人,在這些人面前狂得仿佛地球小霸主的顧望,一到了賀清桓面前,爪子立馬自動收回去。
兩個都是不講道理的人。
喜歡得那么霸道和讓人喘不過氣。
賀清桓一直沒有說話,直到下車的時候,賀清桓才拉住顧望的手腕,顧望在車外面,他看不見賀清桓的臉,賀清桓也看不見他的。
“望望,你跟我在一起,賀家是你的,我是你的。”
“我跟你考同一所大學。”
“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對于高中生來說,考同一所大學好像已經(jīng)成為了能夠證明感情和心意的最好方法。
成績好的為成績差的自降分數(shù),成績差的為成績好的咬牙往上爬。
就連賀清桓都不例外。
顧望掙脫賀清桓的手,“不需要。”
他往家里走,推開大門的時候,顧大志披著外套匆匆忙忙的出來,還不忘邊說,“這么晚了你去哪兒了?你奶奶給我打電話了,你要看我送你去,一個人出門,你要把我跟你媽擔心死。”
顧望抬眼,看見杜麗平坐在沙發(fā)上翻雜志,平時這個時候,她覺得在睡美容覺,看見顧望回來,她上下看了人幾眼,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了,望望晚安。”
顧大志給顧望倒了杯水,推著他往樓上走,“快去睡,明天還要上課,下次再亂跑,老子打斷你的腿!”
別墅里的燈一盞盞的關掉,最后只剩下二樓某個房間的燈還亮著。
賀清桓的手機響起來,是賀之巖打來的。
“我聽你阿姨說,你出去了?”
“公司有幾份文件,我?guī)Щ貋砹耍憧纯矗瑢憥讉€提案,明天去學校之前給我。”
賀清桓垂下眸子,淡淡的說道,“知道了。”
顧望站在窗戶跟前,看見賀清桓離開后,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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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詔的生日,是直接到y(tǒng)ou的清吧,顧望在趕當天的作業(yè),宋之言搶了他前桌的位置,顧望寫一個選項,他寫一個選項。
宋之言,“望望,搞快點搞快點。”
顧望無奈,“我做你抄,你別催。”
他們班作業(yè)是所有班級中最多的,科任老師布置了,李舒雅再來加,任務量比起高三的也沒差太多。
像顧望,題目他幾乎只用看,就能得出答案,每天還能按時睡,像宋之言這種的,每天熬到十二一點是家常便飯。
以前宋之言是打游戲到凌晨,現(xiàn)在是做作業(yè)到凌晨,一開始宋之言跟沈詔還每天在朋友圈打卡,類似于——今天也是努力學習的一天哦,加油!
沈詔在旁邊,他穿了一件粉色的T恤,上面是粉紅豹,特他媽招搖,以前顧望都沒穿過這么嫩的顏色。
“你們快點啊,好煩。”
宋之言的筆尖都快在紙上擦出火星子了,他吼道,“催催催,催尼瑪催,再催我把給你買的鞋從樓上丟下去!”
沈詔一聽,激動了,“快快快,快扔,我自己去撿!”
宋之言,“......”
站在沈詔旁邊的冉冉撞了一下沈詔,說,“詔寶,那是越楓嗎?”
越楓從樓上上來,真的提了一個老大的蛋糕,粉色的紙殼包裝,之前還在抱怨嘀嘀咕咕的沈詔看見他了,一下愣住了,“望望,你快幫我看看,越楓那逼是不是真的給我買蛋糕了?”
顧望往窗戶外邊看了一眼,也愣了一下,他看自己看不明白,他看別人還是可以的,這就像當代母胎單身,專業(yè)感情分析師,就是分析自己不準。
顧望還在想怎么告訴沈詔,宋之言想都沒想,直接說,“越楓這是想泡你啊詔子。”
沈詔眉頭皺起,越楓是賀清桓的發(fā)小,賀清桓現(xiàn)在跟望望之間一言難盡,按理來說,他不能跟越楓有牽扯。
越楓過來了,他把蛋糕遞給沈詔。
“謝謝你昨天教我打羽毛球,祝你生日快樂。”
宋之言愣住:這特么好會泡!
越楓知道如果單純?yōu)榱松蛟t生日買蛋糕他肯定不會收,但是繞個彎子找個理由,就不一定了。
沈詔比較傻。
顧望看著沈詔拎著蛋糕在走廊轉圈圈,無奈的重新開始做作業(yè),他也不能一輩子把這兩人守著看著,感情上的事情,誰都插不了手。
賀清桓是在越楓之后上樓的。
現(xiàn)在是下午,周二的晚上是沒有晚自習的,沈詔挑了個好時候,現(xiàn)在教室和走廊里只剩下了要去給沈詔過生日的人。
沈詔的同桌冉冉,他們的班長團支書學委,還有幾個男生,顧望有印象但不知道名字,再就是越楓了。
賀清桓是抱著一束向日葵上來的,他直接塞到沈詔懷里,“生日快樂。”
沈詔呆呆的說了謝謝,周圍人也都震驚了,沈詔沒跟他們說賀清桓也要去啊。
跟賀清桓一起哎,有點緊張。
幾個女生開始照鏡子搞發(fā)型,補口紅。
沈詔沒那么自作多情,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賀清桓肯定是為了顧望來的,給自己買花都是順便。
尼瑪?shù)臍q數(shù)和名字都沒寫,敷衍成這樣!
賀清桓站在顧望窗臺邊,問他,“還有多少?”
顧望筆沒停,“還有一張卷子。”
除了在寫的,還有一張數(shù)學試卷。
賀清桓跟他們不一樣,他是專門的提優(yōu)卷,量沒其他人的大,提優(yōu)卷對于賀清桓來說也不算難,他在下課之前就已經(jīng)全部做完了。
顧望話音剛落,賀清桓的手臂從他眼前橫過來,勾了他桌子上的另一只筆,將他放在一旁的試卷直接抽了過去。
他站著,試卷墊在窗臺上,窗臺很窄,但因為是顧望的試卷,賀清桓比寫自己的試卷還要認真。
宋之言腦子一抽,“賀哥,幫我也做做唄。”
大概是顧望面前的賀清桓看起來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才讓宋之言如此放肆大膽。
賀清桓做題速度比顧望要快很多,這些題目,賀清桓都快做爛了,別人刷一百道,他刷一千道,就是已經(jīng)上了最好大學的顧望的題量,都不一定有賀清桓的多。
賀清桓做完了顧望的,直接把宋之言的抽過來,三分鐘,他把宋之言的試卷丟了回去。
宋之言,“......”這別不是瞎做的吧,但是不是對的他也不知道啊。
顧望試卷上邊的字工整好看,還貼心的寫了顧望的名字和學號,宋之言的試卷,選項直接飛到了括號外邊,簡答題全是連筆。
宋之言:這大概就是愛情叭。
“做完了!”顧望把筆一扔,伸了個懶腰,賀清桓在窗戶外邊抬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fā),顧望往后一躲,差點連人帶凳子倒下去。WwW.ΧLwEй.coΜ
冉冉跟沈詔走在前邊,她壓低聲音問道,“顧望是在跟賀清桓談戀愛么?”
沈詔,“沒有,是賀清桓在追我們望望。”
冉冉驚訝的捂住嘴,“不可能吧,之前不是顧望追賀清桓嗎?怎么現(xiàn)在又是賀清桓追顧望?”
沈詔也不知道怎么說,他也不清楚這兩人在干嘛中間又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完全是站在顧望那邊的,他兇巴巴的,“怎么,是我們望望不夠帥還是不夠優(yōu)秀,讓他賀清桓追怎么了?”
冉冉掐了他一把,“兇尼瑪兇,我就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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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清吧坐落在繁華的市中心,天還沒完全暗下來,但每條商業(yè)街道的燈已經(jīng)亮起來了出來散步的人也多,廣場上的鴿子還在。
他們從廣場路過,沈詔提著蛋糕在前邊跑,“艸尼瑪,別追老子!”
或許是他身上帶了蛋糕的甜味兒,他一進廣場,鴿子就追著他跑,不是因為要吃,純粹是好奇那種甜甜的味道。
一群人十幾歲的少年少女,格外惹眼,尤其是走在最后面的幾個男生,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來的男孩子。
賀清桓看著地上的鴿子,白的灰的都有,擦著地面到處飛,喜歡呆在喂食的人的身邊。
高一下學期的春游,顧望抱著一袋喂鴿子的跑到賀清桓跟前,“阿桓,我們喂鴿子去啊?”
賀清桓本身就不愛參加集體活動,春游都是不情愿的,他也不喜歡鴿子,更別提去喂。
“不去。”他拒絕得干凈利落,毫不猶豫。
“好吧,那我自己去。”顧望又噔噔噔的跑開了,那群鴿子圍著他,往他頭上跳。男孩子終于煩了,他抓著食亂撒,“媽的別跟著老子,你們好煩!”
“在拍鴿子嗎?”文婷戴著遮陽帽,走過去問道。
賀清桓把照片按了保存,又摁滅手機,淡淡的嗯了聲。
有個小孩子朝著鴿群沖過來,鴿子四散飛開,一只飛到了顧望肩上。
顧望的表情淡淡的,他把鴿子從肩上趕走,淡然得跟以前像是兩個人。
晚上的清吧最是熱鬧,沈詔訂了包廂,在二樓,面對著大廳那面是玻璃墻,可以從包廂看到下面全部,但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
宋之言似笑非笑,“詔子你挺大手筆的。”
沈詔揮揮手,“灑灑水啦。”
兩秒鐘后,沈詔被按在沙發(fā)上捶,他花的宋之言的錢,預訂的錢自己付,今天宋之言付剩下的,沈詔毫不心疼。
沈詔許愿的時候,慢吞吞的想得還挺認真,他把包廂里的每個人都考慮到了,輪到賀清桓的時候,他在心里默念。
“如果他喜歡望望是認真的,那我希望,他能喜歡望望比望望喜歡他,要多,要久。”
到越楓了,
“希望下次能買覆盆子的蛋糕,我不喜歡車厘子的。”
他許得太久,其他人都已經(jīng)在磕瓜子了,他感動的睜開眼睛,以為會得到一陣掌聲,結果看見,他們看的看菜單,點的點歌,望望竟然在用叉子戳他的蛋糕!
沈詔,“......”
顧望從書包里扯出一個紙袋子,袋子被壓皺了,他抖了兩下,遞給沈詔,“這是禮物,唱歌算另送的。”
“這多不好意思,我......啊啊啊啊啊!”沈詔捂著嘴,“這這這,這不是我購物車收藏了的STY那件外套嗎?”
STY專做年輕人的生意,算是潮牌新秀,款式新穎,價格也走在別人前邊,這件外套是秋季上新,出來就是好幾萬,對于學生來說,的確是貴了,不管他們家里多有錢,他們平時的零花錢還是定額了的。
沈詔絕對是沒這個閑錢的,他還要去買農(nóng)藥味兒的飲料和葫蘆娃。
越楓又給沈詔送了一塊手表,沈詔看也沒看,丟進書包里,“好的,謝謝,下一位。”
越楓,“......”
宋之言買的鞋,是上個月就請人排隊搶的,宋之言愛運動鞋,沈詔愛帆布和板鞋,恰好上個月出了聯(lián)名款,限量限時,宋之言提前就買好了。
沈詔賤兮兮的,“下一位。”
宋之言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差點沒給他拍背過氣去。
沈詔對剩下的人的禮物表現(xiàn)得很驚喜,不管送的是什么,他都表現(xiàn)得好喜歡好喜歡的樣子,本來冉冉他們看了顧望他們送的禮物還覺得不好意思,見沈詔喜歡才松了一口氣。
禮物送完了,沈詔湊到顧望身邊,“望望......”
顧望答應給他唱歌的,他在物質上實際不缺什么,顯然,顧望唱歌更加吸引他。
“那你們先切蛋糕,我下去給你唱。”顧望起身,拉開門出去了。
賀清桓坐在窗戶邊上的位置上,他看見顧望跟臺上的人禮貌的說了什么,那人也是大學生的樣子,他把吉他從脖子上取下來遞給顧望,顧望把麥調矮了些,坐在了凳子上,他不喜歡站著彈吉他。
他還穿著校服,校服上印有校徽,一看就知道他是附近金陽的學生,金陽都是好學生啊,要么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面前這個男孩子,看著就不是普通家庭能養(yǎng)出來的,但也絕對不像平時在清吧酒吧甩頭的草包富二代。
他能讓你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然后沉浸。
顧望嗓音壓低也不會太低沉,他本身就是少年,嗓音清朗,壓下來慢下來聽起來就柔軟溫潤些。
唱的是他們從來沒聽過的歌。
“踏過山川和湖泊,
越過江河和溪流
你說有點累,想停下,
抬頭是繁星,低眸是流螢,
別停下,
別停下,
前面還有雪域和草原。”
這是顧望在大學自己寫的,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寫,那天下特別大的雨,他從琴行回來,靈感來了,就記下來了,曲子是后邊抽空作的,他沒想到,竟然還真能有用到的時候。
沈詔跑下樓,跳上臺給了顧望一個大大的擁抱,淚眼汪汪的,“望望,我愛你。”
顧望擦掉他臉上的眼淚,把吉他還給了他的主人,“謝謝。”
男生說不用謝,稱贊道,“唱得真好!”
他往樓上走的時候,身后有人追上來,拉住他,是昨天廣場上唱歌的那個流浪歌手,他把一張紙塞到顧望手里,“你上次跟我一起改完了這首歌,你沒來拿,昨晚你為什么沒認出我?”顧望表情那么陌生,他當時都不敢確定是不是之前那個男生,直到今天看見他在臺上唱歌的樣子,他才確定。
顧望有些懵,他看清之上的字,上面寫了很多,實際上詞不多,但本來的曲都做了改動。
顧望驚訝的是這首歌-《送先生》
是原身寫給賀清桓的,他說要改,已經(jīng)改好了么?
青年還在說話,“你說是寫給你喜歡的人的,我覺得這個對你肯定很重要,你走的時候忘記拿了,以你的天賦,或許有沒有筆記都不重要,但我還是不放心,你沒給我聯(lián)系方式,我在這里等了好幾個月,東西物歸原主,我就走了,我從來不在一個城市呆這么久的。”
盡管顧望現(xiàn)在腦子里一團亂,他還是說了謝謝,看著人出了清吧的門,沈詔一臉訝異,“望望,你還......”
顧望把紙撕了,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箱,“我早忘了,上樓去吧,我想吃蛋糕。”
他們前腳上去,早就已經(jīng)下了樓的賀清桓從旁邊出來,顧望唱歌的時候他就下來了,他坐在一旁的卡座,說話的幾人都沒注意到他。
垃圾箱剛換過,很淺,上面還做了裝飾,如果不是寫了說明,還真看不出來這是垃圾箱。
賀清桓把紙一張張撿起來,最后一張碎片下面,寫了一行字——天吶,我真的好喜歡阿桓,他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的?好煩。
賀清桓眨了一下眼睛,他眼神陰郁又柔軟,一滴眼淚就趁著他眨眼睛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