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組織部,繼革部長喜歡喝點小酒的,老雍平的干部以前有個說法,說雍平有兩大酒仙,陳繼革一個,陳福生一個。</br> 年輕的時候陳繼革和陳福生都是文藝青年,舞文弄墨的本事不相上下。那個時候兩人經常醉酒當歌,打遍雍平政商兩屆無敵手,酒仙因此得名。</br> 一晃,兩人現在都年過五十了,陳繼革走仕途成為了縣領導,陳福生一直扎根文學,走了完全不同的路,兩人沒有了交集,“酒仙”的提法也就淡了。</br> 曹睿知道這個老說法還是因為他是陳福生的徒弟,陳福生無酒不歡,提到喝酒他有時候就會提陳繼革,所以曹睿去陳繼革的辦公室,手中就拿了兩瓶酒。</br> 陳繼革瞟了一眼東西,道:</br> “曹睿,酒你是怎么帶進常委樓的!”</br> 曹睿道:“部長,我是陳福生的徒弟,帶酒這點事兒還有難度?”</br> 陳繼革笑了,辦公室的氣氛也緩和了很多,陳繼革平常不茍言笑,給人的感覺很嚴肅,曹睿剛開始對這個人的印象很差。</br> 但是后面發現陳繼革其實外冷內熱,做事情很冷靜,有辦法,講原則,他能跟老張那么多年果然是有過人之處呢!</br> 寒暄過后,曹睿開門見山:</br> “部長,今天來拜訪您主要就是匯報一下七里河的工作,今年結束了,取得了一點小成績,但是可能問題更多!審計已經對我們開炮了,覃科和他們還拍了桌子,又驚動了縣委督查室!</br> 趙書記上任之后,可能要求更嚴格,我也摸不到底,所以就來拜訪部長,希望部長能指點一下迷津!”</br> 陳繼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br> “曹睿,你去七里河多久了?”</br> 曹睿道:“三個年頭了,時間過得很快呢!”</br> 陳繼革道:</br> “下面這些鄉鎮書記,終究還是要進城的,你干了三個年頭,成績優秀,可以考慮進城了!”</br> 他頓了頓,道:“你自己打個報告,提個申請,這樣組織上就更能有針對性的統籌考慮!”</br> 臥槽!</br> 陳繼革這話講得,合著曹睿現在要吃一碗霉飯了,這碗飯還要曹睿自己去申請?這尼瑪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呢!</br> 曹睿道:</br> “部長,我的態度其實簡單,就是服從組織安排!在張書記時代我就是這個風格,讓我主動去找組織提要求,我這么年輕,那么多老同志資格比我老,我能沒點分寸?”</br> 曹睿沉吟了一下,繼續道:</br> “部長,我把想法跟你講,如果縣委要動人事您心里就有底!這幾年我干了一些事情,可能也惹了一些眼紅,我和覃科都講了,搞旅游發展前面沒有人領路,都是我們自己摸索。</br> 既然是摸著石頭過河,那就不可能什么都完美無缺,要找我們的麻煩,要針對我們搞點事情很容易。</br> 但是有一點,我和覃科都能講得起硬話,那就是這三個年頭,我們沒有往自己口袋里搞過一分錢,也沒有跟我們所謂的關系人搞過任何利益輸送。</br>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組織上通盤考慮,給我們減減壓我們都沒有怨言,我相信組織,更相信群眾……不是有句話講嘛,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br> 陳繼革看了一眼曹睿,道:</br> “覃科的個性也是太強了,他有意見可以向組織反映啊,拍桌子算什么事兒?”</br> 曹睿笑道:</br> “部長,我跟覃科講,說審計局的領導過去了,那就好酒好肉的伺候著,硬是好酒好肉都待不了,大不了拍桌子!我也沒想過老覃這個人實誠,還真就拍桌子了!</br> 我覺得這事兒可大可小,如果真往大了鬧,誰灰頭灰臉還不一定!我和老覃也不完全是孤家寡人,七里河還有一個班子,七里河鎮還有三萬父老鄉親!”</br> 曹睿把這話講出來,態度就明朗了,他的意思就是趙大全如果真容不得他,他也不一定非要賴著位子不走。但是如果事情搞得太過分,硬是一點余地都不留,那大不了魚死網破。</br> 曹睿在七里河這幾年干得風生水起,在老百姓中擁有崇高的威望,趙大全你當了縣委書記是不錯,但是那又怎么樣?幾個干部被你拿捏,老百姓才不管你是什么書記呢。</br> 陳繼革哈哈一笑,道:</br> “曹睿,這樣吧,我近期去一趟你們七里河,對你和覃科都做個考察!但是我要強調一點,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意思,并沒有領導的意圖,未雨綢繆嘛!”</br> 陳繼革講到這里,他端起茶杯準備送客了。</br> 都是聰明人,點到即止,曹睿的分寸和底線他已經知道了,回頭肯定會去充分溝通,至于最后是什么結果,他去七里河之后,到時候形勢肯定會明朗。</br> ……</br> 縣委,陳繼革再一次去趙大全辦公室匯報工作。</br> 新書記上任要動人事,組織部這邊的壓力很大,另外,縣政府那邊的人事陳繼革又必須去找高藝溝通。</br> 雖然說書記管人事,但是政府的一畝三分地趙大全也能包辦?所以陳繼革也是兩只雞蛋上跳舞,時代不一樣了,張沈陽和凌峰的時代不是現在這個節奏,現在是趙大全和高藝,他們可都是誰都不慣誰的主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