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味 !
祁老爺子是兩個星期后出的院。
祁子瞻和舒漁的訂婚日則是在老爺子出院后的第五天。
因為只是簡單的儀式,未請賓客,只有雙方家人在場,這儀式就直接在祁家老宅舉行。
即使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做戲,但是在整場儀式中舒漁還是十分不自在。
所有人都笑得很開心,包括她那早已經(jīng)疏離的父母,只有她一個人如同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遁逃離開。
當(dāng)然還有兩個人也看起來對這場訂婚不以為然。
一個是全程面帶譏誚的祁梵正。
還有一個便是臉色冷到如同碎冰一般的衛(wèi)暮云。
席間喝酒的時候,他喝得特別兇,舒漁幾次不小心與他目光相交,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訂婚儀式結(jié)束之后,眾人散去,舒漁心不在焉地聽父母叮囑了幾句,和醉得需要攙扶的祁子瞻,站在祁家大宅門口,看著他們乘車離去。
按著規(guī)矩,這一晚,舒漁要留在祁家的宅子里,和祁子瞻一起度過。
祁子瞻因為喝了很多酒,回到臥室就爛醉如泥地趴在床上,嘴里含含糊糊不知念叨著什么。舒漁見他這模樣,想了想,決定下樓去廚房給他泡杯牛奶。
只是還才剛剛下到樓梯,就看到立在樓梯口的衛(wèi)暮云。
她注意過他晚上也喝了不少酒,雖然臉上看不出太多異狀,但那雙眼睛卻紅得厲害。
此時祁老爺子已經(jīng)回房休息,傭人也離開,偌大的客廳只有他一個人。
舒漁在他面前停下:“要給你泡杯牛奶嗎?”
衛(wèi)暮云灼灼看著她,沒有回應(yīng)。
舒漁一整晚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也沒心思考慮他在想什么,繞過他就要去廚房。
但是才剛剛邁了一步,整個人就被他抓住,壓在樓梯扶手上,狠狠地吻下來。
鋪天蓋地的酒氣襲來,舒漁嗚嗚嗚地想要掙扎,又不敢太大聲,怕吵醒了祁老爺子和傭人。
訂婚之夜和準(zhǔn)丈夫的表哥不清不楚,那可真是豪門丑聞。
也不知吻了多久,衛(wèi)暮云咬了咬她的唇,終于放開她。
舒漁得了自由,大口喘著氣道:“你喝醉了!”
衛(wèi)暮云看著她輕笑一聲,忽然打橫將她抱起來,直接往自己位于一樓的房間走。
他手臂有力,步履平穩(wěn),不是喝醉的狀態(tài)。
舒漁攥著他的衣服,以防自己掉下來,壓低聲音道:“你瘋了嗎?”
衛(wèi)暮云置若罔聞,走到房間后,將她丟在那張大床上,不等她爬起來,人已經(jīng)覆上去。
舒漁用手狠狠捶了他幾下,他完全不為所動,壓著她狠狠地吻。
他吻得極兇,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
本來還在掙扎的舒漁,在這樣的攻勢下,漸漸軟了身子。
那種久違的旖旎升上來,身體像是有一道塵封的閘門,慢慢被開啟。
一吻結(jié)束,衛(wèi)暮云稍稍移開,整個人撐在她上方,一雙帶著迷離之色的黑眸,直直看著她。
有那么一刻,舒漁覺得自己要快被他眼睛里的驚濤駭浪卷進去,再也爬不出來。
像是靈光突至一般,她看著他,冷不丁問:“暮云,你心里是不是還有我?”
回答她的是又一個落下的吻。
這一次衛(wèi)暮云吻得沒那么兇狠,而是像是春風(fēng)一般,細細地親吻著,從額頭一直慢慢滑下來,最后含住嘴唇,一點一點地吮。
這樣繾綣溫柔的吻,對于舒漁來說,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偏偏又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懷念。
言語可以騙人,但吻不會。
她不需要他回答,她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因為那也是她的答案。
一切都變得不重要,無論是祁家還是剛剛結(jié)束的虛假儀式,都不再重要。
她只想沉淪在這久違的溫情里。
她伸手回抱住他的身體,閉上了眼睛。
“舒漁……舒漁……”衛(wèi)暮云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就像是當(dāng)年那個聲帶受損的男孩,發(fā)出的暗啞的聲音。
太久沒經(jīng)歷過□□,這場身體的久別重逢,一開始并沒有那么適應(yīng)。
帶著點陌生的疼痛,像是對那四年缺失的懲罰。
在慢慢找回熟悉的感覺后,那疼痛終于消失,好像曾經(jīng)所有身體上的默契都悉數(shù)歸來。
在抵達巔峰的那一刻,舒漁的眼淚滑落了下來。
當(dāng)年的第一次,她也沒哭過。
或許這不是哭,而是抑制不住的悸動。
衛(wèi)暮云在她眼角吻了吻,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好,將她擁在懷里,沉默著沒有出聲。
過了許久,舒漁終于清醒了些,抬頭看著他帶著潮紅的臉,低聲問:“我是不是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她沒忘記他已經(jīng)有了女友。
衛(wèi)暮云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終于妥協(xié)一般低聲道:“不是,我沒有其他人,從來都沒有。”
舒漁終于釋然般放下心來。
她抵在他肩膀道:“我也是。”說完又有些心虛,趕緊指著自己的胸口,“我是說這里。”
衛(wèi)暮云自嘲般笑了一聲。
舒漁愈發(fā)愧疚,小聲道:“我是說真的。”
衛(wèi)暮云嘆了口氣:“那不重要了。”
雖然此時此刻實在有些荒唐。但舒漁什么都不顧不得,只想緊緊抓住這失而復(fù)得的感情。她抱住他:“我們好像做了壞事。”
“嗯。”
畢竟這里是祁家大宅,舒漁怎么都覺得有些不自在,她默了片刻道:“我想離開這里回自己的家。”
衛(wèi)暮云抱著她爬起來:“我?guī)阕摺!?br/>
在無人知曉的夜色里,兩個人悄悄出了門,坐上了車子絕塵而去,一路飛奔回了市內(nèi)兩人居住的小區(qū),像一對私奔的情人。
出了電梯,兩人又吻在一起,最后一直糾纏著進了衛(wèi)暮云的房子。
等到真正結(jié)束,已經(jīng)是天空露了魚肚白。
舒漁在陌生的大床,熟悉的氣息中沉沉睡去,再醒來時,時鐘指到了十一點。
身邊已經(jīng)空空蕩蕩沒有人,若不是因為不在自己床上,舒漁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
“起來吃飯。”
熟悉的聲音傳來,她抱著被子打了個滾,壓制不出笑出來。
衛(wèi)暮云見她沒動靜,放下做好的菜,走進臥室,將被子掀開:“醒了就起來。”
自從重逢,他一直都對她冷冷淡淡,舒漁忽然就有點委屈地想跟他撒嬌,抱著他的脖子,甕聲甕氣道:“我渾身沒勁,你抱我起來。”
衛(wèi)暮云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八爪魚一般的女人抱著往洗手間走,道:“怎么還是跟以前一樣!”
舒漁嗔道:“那你想我變成什么樣子?”
衛(wèi)暮云道:“想你也變不成!”
“你說說看,說不定我能做到呢?”
衛(wèi)暮云失笑搖頭,將她放在浴室的地上,又給拿了干凈的牙刷,把牙膏擠在上面遞給她:“快點!免得做好的菜涼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舒漁對著鏡子刷牙,越看越覺得像是在做夢。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所以男女之間只要來一發(fā),就什么都解決了?
她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頂著一嘴泡沫,從衛(wèi)生間探出個腦袋,問正在忙著盛飯的男人:“我們這就算和好了?”
衛(wèi)暮云瞥了她一眼:“我們分過手嗎?”
舒漁老臉一紅,好像是沒分手,而是自己把他給甩了。
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dāng)初。
她默默地縮回腦袋,刷完牙洗完臉,神清氣爽地來到餐廳坐下。
看著衛(wèi)暮云低頭給自己盛湯,舒漁低低開口:“對不起。”
衛(wèi)暮云握著湯勺的手滯了滯,沒有抬頭,只輕描淡寫道:“沒關(guān)系。”
其實這一切也超出了他的預(yù)計,可看著她穿著禮服和別的男人訂婚,即使知道那只是逢場作戲,他也無法忍受,所以干脆放縱了自己。
如果說那四年是煎熬的話,在重逢之后他就完全釋然,因為他從她的眼神里看得到自己,那里面也只有自己。
一切其實都在按著自己的計劃進行,唯獨她總是陰差陽錯被卷入,他害怕因為她,這件事將失去控制,不如就將她直接放在自己的懷里,有風(fēng)雨至少他可以擋著。
舒漁見他沉默,試探道:“你真的不在意?”
衛(wèi)暮云有點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你非要我說在意你才高興嗎?”說著敲了敲她的碗,惡聲惡氣道,“趕緊吃!”
舒漁癟癟嘴,拿起筷子埋頭開吃。
他做了三菜一湯,麻辣牛肉絲麻辣開胃,清蒸桂花魚嫩滑無腥味,小炒春筍脆嫩爽口,湯是最簡單的海帶豆腐湯,味蕾被麻辣刺激過頭時,喝一口清爽的湯立刻就能緩解。
吃到一半時,衛(wèi)暮云的電話響起,他拿起看了眼號碼,皺了皺眉才接聽:“喂,子瞻。”
那頭的祁子瞻,因為宿醉而聲音有些含糊:“表哥,你什么時候離開的?看到舒漁了么?我打她電話沒人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回了市區(qū)。”
舒漁夾著一筷子的牛肉抖了下,僵住手小心翼翼看向?qū)γ娴娜恕?br/>
衛(wèi)暮云看了她一眼:“我出門很早,正好遇到舒漁要回市內(nèi),就載著她一塊回來。”
祁子瞻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怕她叫的車,有點不放心。”
掛了電話,衛(wèi)暮云黑著臉看向舒漁。
舒漁低下頭,弱弱地將拿筷子牛肉夾到碗里,默默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