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邦,密城警察局。</br> 略顯簡陋的審訊室中,已經被異常局西南局特別支援一隊的調查員們布置了各種異常精神探測設備。</br> 不光有異常精神探測儀,還有一些精神力檢測設備和測謊裝置、激光柵欄、電磁波干擾裝置等等。</br> 甚至一輛看起來就是普通卡車的檢測車,打開之后里面全是一些科幻電影中的</br> 包括一面能夠單向窺視的鏡子,也被安裝在了審訊室的窗戶上。</br> 至于防止突發感染發生的防暴槍,以及每人身上的防護服,僅僅是標配了。</br> 這些裝置對于異常局的調查員們來說不算是什么,看在瓜邦的警察眼里,就是絕對的高科技了。</br> 特別是那種精神感染防護服,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宇航服一樣。</br> 一看就是來自于夏國的高精尖裝備。</br> 這次異常調查,為了能讓來自西南局的特別支援隊伍在當地順利開展工作,瓜邦的管理層直接派了一名叫貌武的少校營長全程陪同,還有一支一百多人的護衛隊。</br> 此時看到來自夏國的這些設備,無論是密城警察局的警察們,還是貌武和他手下的軍士,全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br> 這就是大國的力量嗎?</br> 之前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不知道托了多少關系花了多少錢,才搞到了幾臺老式的異常精神探測儀。</br> 整個瓜邦管理層都拿著像寶貝一樣,平時都鎖在保險柜里,輕易不會拿出來。</br> 再看看人家這不過是一個支援小隊,就有這么多他們連見都沒見過的設備。</br> 那些異常精神探測儀顯然也都是最新款的,多了很多功能,而且精確了很多。</br> 貌武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感慨萬千。</br> 瓜邦本身就靠近夏國,血脈相連,語言相通,這里的夏國人也多,甚至連手機運營商都是夏國的。</br> 但畢竟不是同一個國家。</br> 和夏國的力量相比,瓜邦無論是武裝力量還是經濟方面,可能僅僅相當于夏國的一個縣。</br> 撐死了不過是一個地級市的水平。</br>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br> 之前貌武也聽到過一些關于異常的消息,這些信息現在各國政府都在逐漸公布,特別是西方的網站上,早就已經謠言滿天飛了。</br> 都說時代要變了,他原本還十分不信,現在看到對方這個大陣仗,心中已經動了別樣的心思。</br> 兩名隸屬于九大隊的調查員此時坐在審訊室之中,正向對面一個滿頭繃帶的男子問話。</br> 這個繃帶男不僅腦袋上有繃帶,一只手的手腕上同樣裹著繃帶,還失去了一只腳,旁邊放著拐杖。</br> 這個人的弟弟前些天突然失蹤,作為直系親屬被叫來問話。</br> “上次見到你弟弟是什么時候?”人高馬大的調查員一邊問一邊做著筆錄。</br> 繃帶男面容呆滯,用帶著濃重當地口音的話說道:“忘記了……大概是一周前。”</br> 高大調查員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失蹤的時候,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嗎?”</br> 繃帶男喃喃道:“特別的事情……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他說他快贏了,這個算不算?”</br> 調查員眉頭一皺,問道:“贏?什么贏了?他賭博嗎?”</br> 繃帶男原本呆滯的面容上此時現出一絲笑容,仿佛對方說了什么可笑的話:</br> “你應該問,這里有誰不賭?當然賭啦,我弟弟他賭得很兇的,比我……比我都要兇一點……”</br> 調查員飛快敲擊鍵盤,將對方的話記錄下來,接著問道:</br> “你的傷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傷得這么厲害?”</br> 繃帶男一愣,隨后身子一縮,似乎想到了什么,緊接著說道:</br> “前幾天出了車禍,車翻了,傷得很厲害……”</br> 他的眼神之中隱隱有一些恐懼浮現,似乎不想再記起那一幕。</br> “在哪里出的車禍?具體時間?”</br> “忘記了,記不清了……傷到了頭……”</br> 調查員和這個繃帶男一問一答,機械而枯燥,明顯沒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br> 一旁的房間里,楊桿、牛大鋼和準頭準星四人,正通過單向鏡看著審訊室里的一切。</br> 揚聲器里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楊桿不由眉頭緊鎖,一臉苦相。</br> 來到密城之后,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之下,他們已經問訊了很多失蹤者的家屬和朋友,得到的基本都是這種含糊不清的回答。</br> 反正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br> “牛大哥,看出什么來了嗎?”楊桿朝旁邊的牛大鋼問道。</br> 牛大鋼此時正在拿著個小鏡子補妝,聽到楊桿的問話,憨憨一笑,粗聲粗氣的說道:</br> “看出來了,這里的小伙子都不太行,又干又瘦還黑,不過氣候挺潮濕,對皮膚好。”</br> 眼看楊桿打了個哆嗦,牛大鋼哈哈大笑,抬手拍拍楊桿的肩膀說道:</br> “跟你開玩笑呢桿子,我雖然覺醒能力之后被扭曲了認知喜歡化妝,但我喜歡的還是娘們兒,別怕。”</br> 隨后正色道:</br> “我能看出啥來啊,局里大家都說你有查案的天賦,能力也強,之前的地宮異常事件和麻山水庫那事兒都查到了線索立了功,你就好好負責就行了,我都聽你的。”</br> 楊桿聽到這話嘆一口氣,對準頭準星問道:</br> “你們看出啥來了嗎?”</br> 旁邊留著寸頭的準頭神色一肅,轉頭對楊桿說道:</br> “看出來了,這些失蹤者的家屬身體都不太好……不過可能這邊生存環境比較危險一些,而且醫療條件有限,估計都有傷病吧。”</br> 楊桿點點頭,明白這也問不出什么了。</br> 這幾個人的水平還不如他呢。</br> 準星說道:</br> “桿子,你現在是咱們西南局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之前立了不少功了,局領導都夸你呢,你看出啥來了?”</br> 楊桿摸了摸魚竿說道:</br> “我看出個屁!之前那是我的功勞嗎?我就是正好是負責人,線索也都是小李哥發現的,就是我跟你們說的解剖處的副處長李凡,我就是沾了他的光罷了,再一個就是沾了守夜人前輩的光。”</br> “你們還不知道我?我除了釣魚我還懂啥?我也不想懂。”</br> 準星準頭對視一眼,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說道:</br> “不錯,你確實啥也不懂。”</br> 楊桿此時心中煩躁,也懶得去懟他們,說道:</br> “讓我查我是根本無從查起了,我看咱們就先把明面上有異常精神輻射的地方都調查一遍,相關關系人也都捋一遍,實在查不出啥了,還是把二隊的李隊長請過來,讓他幫忙就行了,咱們四個就給他打雜,你們看怎么樣?”</br> 牛大鋼和準頭準星對視一眼,同時鼓掌表示贊同,臉上喜氣洋洋。</br> 有人背鍋是最好的。</br> ……</br> 一陣陣尖利的呼喊和喝罵聲從銀沙賭場的前廳傳來。</br> 李凡快步穿過走廊和宿舍區,來到前廳所在。</br> 心已經瞬間提了起來。</br> 可別是異常感染啊!</br> 本來想在這個銀沙賭場茍到案件調查結束的,也算是歇一歇,千萬不要有什么別的幺蛾子。</br> 很快來到大廳里,就見一個身穿黑色襯衫,戴著一只耳環的年輕男子,正在和托尼拉拉扯扯,口中呼喊著什么。</br> 旁邊還有兩名托尼手下的保安,也在努力壓制耳環男。</br> 一些賭場里的賭客和服務生們,此時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br> “托尼,我的阿輝到底被你帶到哪里去了?把他還給我!”</br> 年輕男子揪著托尼的衣服大聲喊道。</br> 托尼此時皺著眉,用力將年輕男子推開,說道:</br> “你個死人妖,滾!我怎么知道你男朋友去了什么地方?說不定是跟其他男人跑了,跑來找我要人,我去哪里給你弄?”</br> 耳環男子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之中滿是凄楚和絕望,指著托尼說道:</br> “前幾天他說來找你,然后就再也沒回去,就是你!是不是你把他賣了?你這個王八蛋!我要給阿輝報仇!”</br> 正說著,突然從小挎包里摸出一柄匕首,撲向托尼。</br> 最前面一個保安沒來得及躲,直接被一刀扎在心口,緊接著耳環男又揮刀砍向托尼。</br> 托尼猝不及防之下用手一擋,胳膊上已經被劃了一道,鮮血直流。</br> 情急之下,一腳踹在耳環男子的小腹上,直接把他踹飛了出去。</br> 那保安血流如注,全身抽搐,眼看是不行了。</br> 耳環男子此時眼看血流了一地,似乎也瞬間慌了,不敢多留,轉身跑出了銀沙賭場,不知去向。</br> 托尼連忙喊道:</br> “快抓住他!快抓住他!報警,報警!醫藥箱,劉醫生呢?快給我包扎!”</br> 他的胳膊上不斷有血流下來,鮮紅的血液落在眾人眼里,分外的刺目。</br> 更多的血來自死去保安的尸體,形成了一片鮮紅的血泊。</br>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甚至讓賭場中的喧囂都停了幾秒鐘,全都伸長脖子看過來。</br>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哪個反應過來,突然喊道:</br> “見紅了,好兆頭!鴻運當頭!今晚發財!”</br> 剩下的一群賭客也都如夢初醒,大喜過望地喊道:</br> “鴻運當頭!見紅了!今晚要贏的!”</br> “哈哈哈,看老子大殺四方!”</br> 紛紛撲到賭桌上,繼續開賭。</br> 賭場的一些服務員和保安似乎也都見怪不怪。</br> 一個醫生打扮的人過來給托尼包扎,幾人去追耳環男,有人把尸體拖走,另有人拿拖把過來把地面打掃干凈,剩下的繼續工作。</br> 整個銀沙賭場之中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br> 李凡同樣長舒一口氣。</br> 還好還好,不是異常感染,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br> 今晚見紅了,確實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br> 隨后心中猛然驚覺。</br> 不對!</br> 這個想法,有問題!</br> ~</br> (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