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病,又叫長眠癥、昏睡癥、睡癌。</br> 這是早就已經在人類社會中出現的病癥。</br> 和沉睡病相比,得了嗜睡癥的人簡直可以稱之為活蹦亂跳。</br> 原本這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病癥,根本沒有多少人得過。</br> 只是當異常在這個世界上出現之后,沉睡病的發病人數開始大大增加。</br> 這其中有異常的原因,也有人為的原因。</br> 和西方相比,沉睡病在東方出現的反而要少很多。</br> 沉睡病病人最多的地方,是美洲。</br> 美洲沉睡病最嚴重的地方,是墨西哥。</br> 這里面,墨西哥幻靈黨起著決定性的作用。</br> 墨西哥幻靈黨的前身,是墨西哥的一些本地巫醫與販獨組織組成的聯盟。</br> 作為日進斗金而又揮金如土的中美洲販獨集團,無論是卡特爾組織還是錫那羅亞集團,亦或是哥倫比亞武裝販獨集團,這些坐擁數以百億計資產的大獨梟們,往往又極度迷信。</br> 他們本身最相信的只有兩樣,槍和神。</br> 槍在手中。</br> 至于神,在幻覺之中。</br> 在長期與北美某國的貿易之中,這些中美洲的商人們自己也對他們自己的商品成癮了。</br> 然后就是在藥物的刺激下,開始不斷出現幻覺,甚至能夠看到所謂的“神”。</br> 當異常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之后,他們在幻覺中看到的也更加真實。</br> 由此,當地的一些覺醒后擁有能力的巫醫組織,直接與大型販獨組織結為同盟,最終組成了一個全新的組織——墨西哥幻靈黨。</br> 幻靈黨所崇拜的,是中美洲長期流傳下來的神靈夢魔。</br> 不同于其他覺醒者犯罪組織想要讓自己所崇拜的神靈降臨于現實,墨西哥幻靈黨的黨徒們認為他們在夢中可以直接進入夢魔的幻夢境,甚至面見夢魔。</br> 所以他們更喜歡的就是進入長眠之中,尋找夢魔的幻夢境。</br> 甚至可以說,沉睡病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墨西哥幻靈黨自己搞出來的。</br> “他們的靈魂離開了軀體,被帶入了夢魔的幻夢境……”巴勃羅帶著神秘的笑容說道。</br> 在幻靈黨看來,唯有夢魔才是最強大的神靈。</br> 因為不管是什么樣的存在,無論人類還是神靈,都需要做夢。</br> 夢魔掌管所有人的夢境。</br> 說到墨西哥幻靈黨對沉睡病的研究,巴勃羅的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容:</br> “在墨西哥和哥倫比亞的叢林之中,幻靈黨的秘密建筑里,隨時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沉眠之中,只需要吸……”</br> 沒想到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原本坐在那里的惡魔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一拳將他的頭顱打飛出去,口中怒吼道:</br> “不許提這個詞!這是連惡魔都覺得有罪的行為!”</br> 巴勃羅被這一拳打得魂飛魄散,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點觸怒了這個喜怒無常的魔鬼,連忙說道:</br> “只需要服下那些罪孽深重的藥物,他們的靈魂會前往夢魔的幻夢境!這種行為本身是不對的,必須要唾棄!請您放心,尊敬的惡魔先生,我一項也是反對這么做的……”</br> 同時心中感覺十分委屈。</br> 你不是惡魔嗎?</br> 人類這種魔鬼的行為有什么不能接受的?</br> 簡直就是東方的那句古話,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br> 他嘴上自然不敢這么說,連忙賠笑想讓這個惡魔息怒。</br> 只是已經晚了!</br> 眼前的惡魔直接拎起巴勃羅的腦袋,不顧他的哭喊掙扎,將他的頭顱放進一個皮箱里,隨手丟出了房間,丟進了外面無盡的黑暗之中,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了。</br> 做完這一切,那蒼白惡魔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沖著架子上的頭顱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接著說道:</br> “那么,我們繼續講沉睡病的問題……尊敬的鮑登先生,你也是墨西哥幻靈黨的一員,接下來就由你來講吧。”</br> 被點名的鮑登是個頭發略微有些稀疏的圓腦袋,本身曾是墨西哥幻靈黨的高層,此時聽到惡魔的點名,不由腦袋一顫,隨后接著說道:</br> “我的榮幸,偉大的惡魔……夢魔和沉睡病的存在在幻靈黨內部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不過想要進入長眠,前往夢魔的幻夢境,還要有特殊的環境,比如印加和瑪雅古跡的內部,在徹底的安定心靈之后,只需要服下一些不可言說的罪惡之物,就能進入長眠。”</br> “絕大部分人不會再醒來,但偶爾有一些得到夢魔賜福的幸運兒會醒過來,并且覺醒自己的能力……”</br> “幻靈黨甚至還專門成立了一個‘夢想公司’,以此來挑選想要進入長眠的志愿者……”</br> 眼前的蒼白惡魔點點頭,森然笑道:</br> “很好,那么,有誰知道東方的夢魔崇拜?”</br> 此言一出,書架上的那些頭顱都是一愣,鮑登則是面露笑容,說道:</br>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還真不知道這個,不過我在幻靈黨曾經負責過對外交流方面的事務,也因此知道夏國的東北區域,同樣存在相似的夢魔崇拜群體,他們自稱桃源人……”</br> 李凡眉毛一挑,明白自己可能找到正主了。</br> 當下又詳細向這些書架上的頭顱詢問了一會兒,發現這個什么桃源人極為神秘,只有鮑登勉強了解個大概。</br> 不過也算是大體有了方向。</br> 李凡隨后吹熄了那節白色的蠟燭,離開了鎮獄書房。</br> 這些頭顱知道的信息應該只有這些,不過也算是掌握了沉睡病的很多信息,接下來有了新的調查方向。</br> 此時已經是深夜,該睡覺了。</br> 今晚就在鎮獄里面睡了。</br> 不管是夢魔還是什么東西,看誰還敢來嗶嗶。</br> 李凡遲疑片刻,轉身來到鎮獄的那間臥室,將裝飾著華麗花紋的金屬門推開。</br> 一個巨大的臥室立刻出現在眼前。</br> 鋪著白色床單和血色毯子的床,還有一對血色的枕頭。</br> 兩側的墻壁上,慘白的蠟燭燃燒著血紅色的光芒。</br> 一面正對著床鋪的巨大穿衣鏡,還有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衣柜。</br> 本來已經準備好直接在這里睡下的李凡,看了看眼前的場景,又把門關上了。</br> 并不是害怕,主要是這裝修,太喜慶了,不適合他這個單身狗入睡。</br> 必須得重新布置一下!</br> 當下發動鎮獄鑰匙的力量,重新回到花園別墅的臥室之中,開始準備要帶的東西。</br> 床單被子和枕頭這些床上用品必須全部換掉,鎮獄臥室里面的那些鏡子和衣柜也得搬走,另外還要把那個血紅色的慘烈燭光換掉,換個臺燈就好。</br> 唔,筆記本電腦搬一臺進去,再帶幾個充電寶,下載幾個電影,里面沒有WIFI,連不上網,只能睡前看看電影了。</br> 還有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也都整上。</br> 多弄點小國旗插在墻上,這個最辟邪了。</br> 等到李凡搞完這些玩意兒之后,整個鎮獄臥室的風格已經徹底改變。</br> 床單換上了比較輕柔的家居風,上面還有個卡通小熊,枕頭和被子也都是直接從臥室里搬來的。</br> 原來的血色枕頭和毯子都被扔到了雜物間里。</br> 巨大的穿衣鏡和破舊衣柜也同樣被丟進雜物間,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電式加濕器。</br> 蠟燭被替換成了臺燈,柔和的燈光讓房間里都顯得清爽了許多。</br> 墻壁上插滿了一個個小國旗,直接插了一整排,看上去很有節日氣氛,整個兒都喜慶了。</br> 頭戴黑火冠冕的蒼白鬼魅身穿寬松的小熊睡袍,抱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坐在被窩里,電腦屏幕上播放著瑪卡巴卡,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br> 看看這臥室中已經煥然一新的環境,李凡滿意地點點頭。</br> 這才有家的感覺。</br> 這才是一個開始,回頭繼續布置布置,鎮獄之主也得生活啊。</br> 整天懲罰犯人很辛苦的,回到家里必須有一個舒心的環境。</br> 此時他已經基本搞清楚,所謂的沉睡病,應該就是人的精神體脫離了軀體,進入了那個什么夢魔的幻夢境。</br> 想要喚醒沉睡病病人,就必須找回他們的精神體才行。</br> 目前看來,必須要從東北的什么桃源人入手了。</br> 那里應該就是柯珂的老家。</br> 不過平時聽柯珂說話,也沒有大碴子味兒啊……</br> 李凡一邊想著,一邊沉沉睡去。</br> 鎮獄之中沒有時間,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手機的鬧鐘聲吵醒的。</br> 看看周圍已經完全變成普通臥室的房間,李凡滿意地點點頭。</br> 誰能想到,這恐怖的鎮獄之中,竟然會有這么一間溫馨的臥室。</br> 當下掀開被子穿上拖鞋起床,直接推門回到了花園別墅的臥室之中,開始洗漱。</br> 從此之后,鎮獄就是我的家。</br> 他正在刷牙,手機的信號迅速恢復,隨后就見一堆未接短信和微信提醒冒了出來,全都是一群調查員兄弟們發來的慰問信息。</br> 李凡笑著一一回復,手機猛然震動。</br> 是一個陌生號碼,從來沒見過。</br> 皺眉按下接聽鍵,就聽一個十分恭敬的聲音傳來:</br> “您好,是李處長嗎?我是政工人事部的小孫,給您打電話是想通知您,今天上午局里有一個業務推進會,各個業務部門的主要負責人參加,您作為解剖處的代理處長也需要參加,時間就在上午八點半。”</br> ~</br> (明天八點半開會,大家晚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