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協會五人組此時的心情很復雜。</br> 有億點想哭。</br> 原本他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整頓東北牧區,直接將桃源鄉的勢力全盤接收,然后進行了大規模的收編和整頓,算是辛辛苦苦將東北牧區重新建立了起來。</br> 而且越是收編整頓桃源鄉的龐大勢力,他們越是深深明白收藏家到底有多么強大。</br> 僅憑一人之力,就滅掉了如此恐怖的桃源鄉!</br> 等到他們回到昆城之后,才發現收藏家大人已經直接升任局長了。</br> 他們心中對收藏家大人的臥底能力佩服不已,這才幾天時間,已經當局長了!</br> 隨后馬不停蹄地趕來麗城,準備匯報工作。</br> 畢竟領導在哪里,匯報工作就要在哪里進行。</br> 只是在前來麗城之前,麗城這邊的大清潔師馬國偉就已經提前聯系了他們,說有份大禮準備送給清潔協會,送給牧首大人。</br> 首先就是麗城這邊的三個巫師家族,已經有足足十名覺醒者,現在已經開始和清潔協會聯系,準備加入清潔協會了。</br> 還有就是,有一個重量級的人物準備投靠清潔協會,這將是送給牧首大人的驚喜,希望五位常侍能夠前來驗收一下。</br> 清潔協會五人組對于馬國偉的這個安排也很是滿意,他們也是知道麗城的巫師三家族的,別的不說,光是他們的家族勢力,就是對清潔協會在夏國西南區域的錦上添花。</br> 至于那個準備投誠的神秘人物,他們倒是沒怎么放在心上。</br> 麗城靠近邊境地區,投靠過來的人估計也就是撣國或者某個中南半島國家的軍閥或者政客之類的。</br> 他們也準備參加完巫師三家族的這個什么歡迎儀式之后,就立刻前往麗城異常局,找到收藏家大人,將各種工作都匯報一下。</br> 這么多工作業績,想必收藏家大人也會很開心的,不會認為他們五個人浮于事,消極怠工。</br> 而且這段時間雖然沒有跟隨在收藏家大人身邊,但隨著業務工作的開展,他們五人身邊布滿了清潔協會內部的舔狗,過得還是很舒坦的。</br> 起碼那個囂張跋扈的勁兒是起來了。</br> 該坐豪車必須得坐,該捯飭珠寶必須得弄一身上千萬的行頭,不能跌份兒。</br> 當然,回頭去見收藏家大人的時候,還得換回樸素的外表,不能暴露組織經費的去向。</br> 只是萬萬沒想到,就在穆家的大廳里,見到了收藏家大人!</br> 看到面帶微笑,向他們舉杯的李凡,張阿姨的眼角已經流出一滴淚。</br> 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十分鐘前,把加長林肯給炸了,再把自己身上這些珠光寶氣的奢侈品全都丟到水溝里,換上一身樸素的家政服。</br> 老孫想要抽自己大嘴巴子,為什么要走得這么囂張?為什么?萬一大人覺得他太裝逼了怎么辦?</br> 身為收藏家的侍從,他們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在收藏家面前,沒有人能比他更裝逼!</br> 而現在他們不僅裝了,還裝得那么過分。</br> 活下去的理由,好像瞬間消失了!</br> 大人,真的越發變態,變態到令人毛骨悚然了……</br> 此時站得稍微有些遠的大清潔師馬國偉并沒有聽到老陳的話,看到李凡一臉輕松地向五常侍打招呼,不由心中一驚,連忙大聲說道:</br> “大膽!怎么跟五位大人說話的!?五位大人,這就是我之前跟你們說的驚喜,向清潔協會投誠的新成員,異常局麗城分局局長李凡!他剛剛加入咱們協會,有很多規矩還不太懂,希望五位大人多包涵。”</br> 話音剛落,戴著狗熊面具的老陳已經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將馬國偉扇得暈頭轉向。</br> “大膽!竟然敢對牧首大人不敬!”</br> 馬國偉被這一巴掌差點扇暈過去,捂著臉搖晃著站住,先是一臉茫然地看向老陳,隨后猛然醒悟到什么,立刻一臉驚恐地看向李凡。</br> 牧首?</br> 那是牧首!?</br> 在場的巫師三家族的眾人同樣目瞪口呆,看向眼前的一幕,已經有些不會了。</br> 戴著小丑面具的母親深吸一口氣,朝李凡恭敬行禮道:</br> “牧首大人!屬下等人來遲了,請牧首大人恕罪!”</br> 張阿姨等人眼看母親已經率先開口,立刻紛紛行禮道:</br> “請牧首大人恕罪!”</br> 同時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觀察著眼前的李凡。</br> 看牧首大人臉上的笑容,好像……并不是很生氣的樣子?</br> 他們應該不會受到懲罰了吧?</br> 只有親自跟隨李凡這么久,看到過他多次戰斗場面的清潔協會五人組,才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溫和的收藏家到底有多么恐怖!</br> 他們可是親眼所見,談笑之間,收藏家大人就將自己的敵人撕成了碎片,燒成了人灰!</br> 眼前的一幕讓周圍眾人全都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br> 這一幕,堪稱荒誕。</br> 穆九難以置信的笑道:</br> “牧首?他?那個李局長?是清潔協會的牧首?這個草包憑什……”</br>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穆九覺醒者的直覺讓他瞬間感受到巨大危險降臨,連忙向旁邊一個側身。</br> 只是已經晚了!</br> 劇烈的疼痛在胸腹部出現,剛才那個打了馬國偉一巴掌的狗熊面具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已經一腳重重踢在他的肋骨之上!</br> 狂暴的力量涌來,穆九瞬間騰空而起,重重裝在墻壁上,隨后滑落下來,狂噴一口鮮血,肋骨已經瞬間斷了七八根!</br> “咳咳……咳咳……你……”穆九口中流血,滿臉震驚地朝前伸手,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br> 老陳戴著狗熊面具,目光如劍,掃視一圈在場眾人,用平淡的語氣說道:</br> “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清潔協會夏國西南牧區和中南半島牧區聯合牧首,開口說話之前,最好回憶一下人生的美好。”</br> 就在這時,那個戴著笑臉面具的女人突然轉頭看向巫師三家的幾個年輕人說道:</br> “你們剛才……笑了。”</br> 話音剛落,那幾人突然發出凄慘驚恐的嚎叫,他們的臉上,一條條血管猛地刺破皮膚生長出來,頂部結出一個個血色的果實!</br> 好在這些果實長到葡萄大小就不再生長,卻仍然讓這些人驚恐萬分,口中發出凄厲的慘叫,抬著手卻又不敢觸碰臉上的血果。</br> 這詭異而殘忍的一幕立刻讓在場的很多人紛紛后退,不敢接近那五個戴著面具的人。</br> 此時他們終于記起對方的身份,這所謂五常侍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為他們和那位神秘的牧首最接近,而是因為他們的手段殘暴又血腥!</br> 所過之處,就是一片地獄般的景象!</br> 出手懲戒了穆九,老陳立刻屁顛屁顛跑到內廳,搬了一把太師椅過來,擺在了大廳的臺階上,又用袖子仔細把椅子擦拭了一番,畢恭畢敬地朝著李凡說道:</br> “大人,您坐。”</br> 從兇殘暴虐出手傷人的恐怖高手,到低聲下氣低三下四的舔狗,簡直是無縫銜接。</br> 人群之中,看著眼前的一幕,穆龍生、何宏國以及山威這三家家主對視一眼,全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憚。</br> 這忌憚不光是對于五常侍,更是對那個神秘的牧者。</br> 萬萬沒想到,麗城異常局局長,和傳說中的清潔協會夏國西南牧區及中南半島牧區聯合牧首,竟然是同一個人!</br> 這其中意味著什么?</br> 意味著清潔協會的這個牧首,已經把強大的異常局玩弄于股掌之中!</br> 也從側面說明了,他到底有多強!</br> 而山淼淼和山潤潤這兩姐妹,此時同樣死死盯著李凡的身影,滿臉的難以置信。</br> “不可能……他怎么會……他怎么會是那個傳說中的牧首?怎么會是他!?”山淼淼口中喃喃,心中懊悔不已。</br> 要知道哪怕巫師三家族在麗城再怎么強大,面對清潔協會這個龐然大物,連提鞋都不配。</br> 就連見到五常侍,都已經算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情,想要見到那位傳說中的牧首,更是連想都不敢想。</br> 而現在,那位牧首大人就在她眼前,而且她之前還曾經出言譏諷對方!</br> 明明是一個攀附強者最好的機會,明明之前對方還曾經和她調笑,這一切良好關系,卻全都因為她的傲慢而毀了。</br> 山淼淼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br> 不……還有機會!</br> 山淼淼輕輕咬了咬嘴唇。</br> 對方既然已經公布了身份,那只要她誠懇認錯,再撒個嬌服個軟,說不定還能成。</br> 只要到了床上,一切都好說。</br> 再不濟,她還有一個妹妹,姐妹倆一起認錯道歉,總成了吧?</br> 一邊想著,山淼淼一邊悄悄捏捏妹妹的手,山潤潤立刻會意,姐妹倆傳遞了一個眼神,看向李凡的目光立刻柔情似水,面頰變得緋紅火熱,仿佛兩人現在都能滴出水來。</br> 一旁的穆天星此時仍然神色倨傲,感受到山淼淼的變化,不由眼睛一瞇,看向李凡的目光中已經滿是恨意。</br> 什么牧首,拿我們當猴耍嗎?</br> 牧首也不過是一個強大的覺醒者罷了,同為覺醒者,我的潛力不弱于你!</br> 總有一天……</br> 李凡上前一步,面帶微笑,在老陳搬來的那張椅子上坐好,看向在場眾人。</br> 此時穆龍生三人終于反應過來,連忙朝著坐在椅子里的李凡行禮,口中說道:</br> “牧首大人前來,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br> “何宏國恭迎牧首大人!”</br> “牧首大人到來,我們三家蓬蓽生輝!”</br> 李凡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看都不看他們三個,而面無表情地將目光看向清潔協會五人組。</br> 清潔協會五人一個激靈,連忙齊聲說道:</br> “請牧首大人下令!”</br> 李凡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一手握拳撐著太陽穴,淡淡地說道:</br> “殺光他們。”</br> ~</br> (大家晚安~~~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