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眼前的達利不由瞳孔一縮,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在場的另外三名覺醒者戰士同樣神色肅然。</br> 他們作為覺醒者,對于異常犯罪界的了解比普通人多得多,自然明白收藏家到底有多強大。</br> 簡直可以說是強得離譜。</br> 而且性情兇殘好殺,是一個絕對的變態!</br> 不管收藏家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來到了土霍羅斯坦,那絕對會大大影響戰局。</br> 特別是,一旦收藏家所控制的清潔協會牧區和學軍聯合,原本已經龜縮到群山之中的學軍主力,力量會被大大加強,到時候新陸駐軍就會有大麻煩。</br> 和清潔協會這種全球性的超級犯罪集團相比,土霍羅斯坦的學軍完全就是小兒科了。</br> 達利看了看在場的一眾海軍陸戰隊員,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殘留的異常精神波動,顯然是經過了極為慘烈的戰斗。</br> 當下說道:</br> “好,我現在去向將軍通報……讓羅德給你們做個檢查。”</br> 說著朝一旁的催眠系覺醒者使了個眼色,自己則轉身推門進入了會議室之中。</br> 名為羅德的覺醒者面帶微笑,向貝克等人說道:</br> “只是一個例行檢查,大家都放松,現在,跟隨我的提示……你們是否遇到了覺醒者的襲擊,被對方催眠?”</br> 柔和的精神力場從羅德體內溢出,迅速籠罩了貝克在內的十幾名海軍陸戰隊員。</br> 剩下的兩名覺醒者則是三角形站位,精神力溢出,做出警戒。</br> 一群海軍陸戰隊員同時搖了揺頭。</br> 站在前面的貝克突然開口說道:</br> “羅德少校,這么做真的有用嗎?如果我們被催眠了,這樣能夠探查出來?”</br> 羅德點點頭說道:</br> “當然,這是我們催眠系覺醒者的能力,如果你們體內有對方的精神力殘留,就會對我的精神力場出現排斥反應……”</br> 雖然作為覺醒者他十分驕傲,但是對于眼前這位浴血奮戰的戰士,他的態度很不錯。</br> 貝克接著向道:</br> “如果你們也被催眠了呢?你們自己能夠察覺出來嗎?”</br> 他的聲音沙啞而充滿磁性,聽在人的耳中,能讓人瞬間響起龍舌蘭酒和雪茄煙的味道,還有戰場上的血腥味和硝煙味兒。</br> 羅德仿佛瞬間感受到了對方經歷的那場血戰,點頭說道:</br> “當然,我們鎮魂局可是專業機構。”</br>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眼前這個貝克還有這群海軍陸戰隊的硬漢們,十分值得信賴,簡直就是新陸的脊梁。</br> 貝克點點頭,朝著旁邊兩名覺醒者一指,說道:</br> “你能不能催眠他們兩個試試?我還沒見過覺醒者催眠師使用能力?!?lt;/br> 羅德笑著說道:</br> “這有什么難得?!?lt;/br> 說話間,他的精神力場已經瞬間籠罩了另外兩名覺醒者。</br> 兩人渾身一震,先是露出掙扎之色,隨后眼神變得茫然了起來。</br> 他們的能力都是肉體控制方面的,而且對羅德毫無防備,此時直接被催眠了。</br> 貝克身旁一人搖搖頭說道:</br> “這哪能算是催眠,誰知道是不是他們兩個配合你做的……”</br> 羅德受到質疑,現出怒色,說道:</br> “你懂什么!?我是新陸鎮魂局的專業探員,職務是探長!”</br> 那人又搖播頭說道:</br> “也不是不信你,除非……”</br> “除非什么?”羅德此時覺得很委屈,受到了這些硬漢的質疑,讓他心中急于證明自己。</br> “除非你讓他們殺了對方,畢竟其他的都能假裝,面對生死的時候卻是無法偽裝的?!睂Ψ叫χf道。</br> 羅德笑道:“就這?這點事情,當然好辦。”</br> 說著,精神力場再次涌動,原本被催眠的兩名覺醒者同時從身上摸出匕首,機械地走到對方面前,隨后瞬間刺進了對方的心口,刀刃從背后穿出!</br> 那人又搖了揺頭說道:</br> “他們可是覺醒者,誰知道覺醒者被刺傷之后會不會快速愈合,說不定又是假裝的呢?!?lt;/br> 羅德氣不過,說道:</br> “你仔細看著!”</br> 精神力場涌動,那兩名覺醒者從對方的胸口拔出匕首,開始一下一下相互穿刺。</br> 心臟,肺,眼珠,喉管,腸子……</br> 他們如同兩個機器人一樣以古怪的頻率相互刺著,直到變成了兩個血人,卻仍然在刺著,最終徹底失去聲息,匕首也落了下來。</br> 羅德欣喜地對眼前的一群人說道:</br> “怎么樣?現在明白催眠術有多強了吧?”</br> 眼前的幾個海軍陸戰隊員點頭說道:</br> “你果然會催眠術!”</br> “不愧是新陸鎮魂局的覺醒者探員,這個催眠術也太厲害了。”</br> “難怪咱們新陸軍隊能夠在中東所向披靡?!?lt;/br> 聽到對方的夸贊,一股強烈的自豪感從內心涌起,羅德面露得意的笑容,精神上得到了極大地滿足。</br> 口中說道:</br> “我們覺醒者探員雖然重要,但還是需要像你們這些勇敢的伙計一同作戰……”</br>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打開,達利走了出來,說道:</br> “將軍已經結束了會議,你們可以進去了……羅德,測得怎么樣了?”</br> 羅德笑著說道:</br> “沒有任何問題!請相信我的能力,達利隊長,這些海軍陸戰隊的兄弟們對我的催眠能力贊不絕口呢?!?lt;/br> 達利點點頭,隨后突然眉頭一皺,抽了抽鼻子,說道:</br> “怎么這么重的血腥味兒?”</br> 隨后轉頭朝著血腥味兒傳來的方向看去,立刻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兩具尸體!</br> “你們做了什么!?”強烈的沖擊讓他的精神體瞬間變得混亂。</br> 就在這間隙之中,一股凌厲的精神力瞬間擊中了達利的大腦,讓他只感覺自己的腦海中仿佛有一個炸彈炸開,眼前猛然一黑,瞬間有鼻血流出來。</br> 不好!</br> 這些人不對勁!</br> 他瞬間鼓動精神力就要做出反應,卻感覺自己的四肢和脖子像是被箍上了堅硬的鐵箍,身體仿佛在瞬間背上了千斤重擔,無法移動分毫。</br> 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被推著進了身后的會議室。羅德此時同樣跟隨眾人魚貫而入。</br> 剩下的一名海軍陸戰隊員則是走到血泊中的兩名覺醒者面前,將手插進血泊之中,那些鮮血立刻像是活過來一樣,開始涌入他的體內。</br> 不一會兒地面上已經干干凈凈。</br> 那兩個剛剛死去的覺醒者的尸體則是猛然顫動,隨后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緩緩撐著自己的關節站起身來,跟在這名“海軍陸戰隊員”的身后,走進了會議室,還不忘將門反鎖。</br> 會議室中,新陸駐軍司菲爾德正看著手中的文件陷入深思。</br> 剛才和總部的緊急會議之中,他得到了來自新陸鎮魂局的一個重要信息。</br> 根據清潔協會內部線報,清潔協會十二騎士之首、東方牧區牧首收藏家,很可能已經來到了土霍羅斯坦!</br> 對于收藏家這個強大的覺醒者,他一直也有一些了解。</br> 根據目前拿到的關于清潔協會內部的資料,收藏家是一個惡魔一樣的存在。</br> 現在還不明白對方前來土霍羅斯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根據高層分析,很可能和新陸駐軍之前在土霍羅斯坦進行的秘密實驗項目有關。</br>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必須小心提防。</br> 正巧貝克帶來了關于收藏家的相關情報,所以必須要立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br> 看著被達利帶進來,渾身浴血的貝克等人,菲爾德點點頭說道:</br> “貝克上校,辛苦了?!?lt;/br> 原本他對于什么收藏家的情報還有些懷疑,此時看到貝克等人的模樣,就明白必然是一場血戰。</br> 貝克的特別機動部隊戰力極強,能夠讓他們如此狼狽的,很可能就是收藏家。</br> 貝克走到菲爾德面前行了個軍禮說道:</br> “長官!今晚前去執行絕密任務的時候,我們與一支巡邏隊遭遇,對方向我們發動突然襲擊,現在已經可以確認,對方是被清潔協會的收藏家所控制!好在經過了一番血戰之后,我們拿到了收藏家的相關信息!”</br> 菲爾德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br> “辛苦了……任務完成了嗎?”</br> 他知道,貝克的任務就是去殺人滅口,將自殺式襲擊中州建工的薩克旅現任旅長阿布干掉。</br> 這種臟活兒,也只有貝克這個嗜血的瘋子去做,他才放心。</br> 貝克點點頭說道:</br> “目標已經確認死亡?!?lt;/br> 隨后摸出一個手機,將阿布尸體的錄像打開,給菲爾德觀看。</br> 菲爾德滿意地點點頭,說道:</br> “貝克上校,你和你的小伙子們干得漂亮,我將為你們申請勛章!下面講一講收藏家的情報吧?!?lt;/br> 貝克重重點頭說道:</br> “是,我們已經得到了收藏家的確切位置信息!”</br> 聽到這話,菲爾德面露喜色。</br> 如果真的能得到那個什么收藏家的位置信息,那就好辦多了,直接發射對地導彈,將對方轟成渣子,一切就迎刃而解。</br> 本來他對什么收藏家,什么覺醒者犯罪集團,其實打心底有些瞧不上。</br> 畢竟他可是在戰場中殺出來的將軍,有什么生物能擋得住精確制導炸彈的轟擊?</br> 當下問道:</br> “他在什么地方?”</br> 有必要采用斬首行動!</br> 這也是新陸最拿手的。</br> 貝克朝著身旁一個一直默不作聲的人一指,恭敬行禮說道:</br> “偉大的收藏家大人,已經蒞臨惡魔的巢穴!”</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