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衣的手法行云流水,那光頭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擰斷脖子,軟軟的倒在地上。</br> 那黑風衣則是一臉訝然地說道:</br> “嘖嘖,這么多年還真是沒聽過這么可怕的要求,竟然有人讓別人擰斷他的脖子。”</br> 那兩名手持自動步槍的男子則是雙目一瞪,瞬間反應過來,猛然抬起槍對準了眼前的男人。</br> 只是隨后他們卻發現眼前空無一人。</br> 緊接著一個幽幽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后響起:</br> “迷途的罪人,你們本該有所敬畏。”</br> 這聲音如同在這兩名持槍男子的腦子里響起,兩人瞬間感覺腦海中一團迷霧,眼前同樣變成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了!</br> 他們想要開口叫喊,卻發現自己的口中仿佛也被那些白色的霧氣所阻塞,什么都做不了。</br> 手中的自動步槍則變得無比沉重,手指上空蕩蕩沒有絲毫力量,也無法扣動扳機。</br> 他們已經在瞬間進入了一片迷霧的魔窟之中,周圍只剩下自己!</br> 茫神之力!</br> 眼看這兩名訓練有素的鎮魂局殺手此時竟然大睜著眼睛如同瞎子一樣在原地打轉,甚至手中的槍都丟到了地上,臉上寫滿了驚恐,一旁的霍華德終于再也忍不住,向那身穿黑風衣的神秘男子說道:</br> “這位……先生,感謝您的搭救……如果不是您,我現在恐怕已經擰斷自己的脖子而死了……”</br> 此時放眼望去,他能夠看到對方的臉上此時籠罩著一團彌漫的霧氣,根本看不清模樣。</br> 而僅僅是看上一眼,同樣讓他感覺到心中迷惑。</br> 他明白,這個人顯然也是一個強大的覺醒者,而且遠超剛才新陸鎮魂局的這個光頭。</br> 只是特城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強大的覺醒者?</br> 幾乎是瞬間,他的心中已經浮現出兩個名字,只是他實在不確定對方到底是這兩人中的哪一個,又或者是墨國民間一個不知名的神秘強者。</br> 不過,好在對方明顯是和新陸鎮魂局敵對的存在。</br> 自己能活下來了。</br> 就聽籠罩在眼前男子面龐的迷霧之中,傳來一個嘶啞而低沉的詢問:</br> “那么,你是誰,你們又在爭奪什么?”</br> 聽到對方的詢問,霍華德倒也光棍,明白在這種強大的能力者面前根本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也根本沒有能力隱瞞。</br> 當下說道:</br> “尊敬的先生,我叫霍華德,是新陸海軍陸戰隊的一員,我的部隊原本駐扎在土霍羅斯坦,我也一直在土霍羅斯坦的布城值守,直到前些天我們前往法哈鎮,在那里我見到了地獄的景象,遇到了一位名叫杰克的同袍……”</br> 霍華德當下將自己在法哈鎮的所見所聞,以及杰克用手雷自殺前交給他一個優盤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李凡。</br> 他回到新陸之后,本來一切還算安穩。</br> 直到他用自家的電腦,查看了一下優盤里面的內容。</br> 里面全都是自由之花項目的各種試驗資料,包括抓捕土霍羅斯坦當地人作為試驗品,以及那慘絕人寰的活體實驗過程。</br> 還有被新陸軍方當做最高機密的感染獸的存在。</br> 這里面甚至有數百名土霍羅斯坦當地兒童,從最開始的異常感染,一直到最終變異成為感染獸的完整視頻影像。</br> 雖然早就已經預見到這里面的資料到底是什么,但是在真正看到這些詳實的“自由之花項目”的資料之后,就連霍華德這個新陸海軍陸戰隊的軍人,都對新陸軍方所做的一切徹底震驚了。</br> 而雖然是匆匆一瞥,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還是被盯上了。</br> 然后就是逃亡,追殺,直到在必死的局面之下,被眼前這個神秘男子救了下來。</br> 說完之后,霍華德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br> “請問您……究竟是誰?我應該怎么稱呼我的救命恩人?”</br> 就聽眼前被霧氣籠罩的男子似乎正在陷入思索之中,隨后緩緩說道:</br> “我是誰取決于你是誰……既然是新陸鎮魂局在追殺你,那么……你可以叫我收藏家。”</br> 聽到這個回答,霍華德不由全身一顫,連忙結結巴巴地說道:</br> “收……收藏家大人……原來您就是收藏家大人!”</br> 他此時終于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誰,竟然就是那個兇名傳遍整個世界的收藏家!</br> 那些掛在路燈上的尸體,這段時間他可是沒少見到。</br> 之前在汽車旅館藏身的時候,他看新聞的時候還在想這個收藏家到底有多么恐怖,是不是青面獠牙如同一個怪物一樣。</br> 卻沒想到自己就站在收藏家的面前,而且還被他給救了!</br> 隨后就聽收藏家緩緩問道:</br> “霍華德先生,請問你是否愿意在記者會上,向全世界公布新陸鎮魂局的丑聞?是否愿意為土霍羅斯坦那些冤死的可憐人伸冤呢?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讓你成為他們的……伸冤人……”</br> 聽到這話,霍華德連忙點頭說道:</br> “愿意!我當然愿意!”</br>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愿望。</br> 只是卻沒想到,這個愿望沒有被新陸官方內部的執法人員實現,反而要被那個兇名昭著的收藏家給實現了。</br> 李凡滿意地點點頭。</br> 現在雖然基本搞垮了墨國牧區,但事情還不夠大,怎么也得再給清潔協會找點事兒。</br> 比如,以清潔協會的名義,公布所謂的“自由之花項目”的恐怖和邪惡之處,徹底引爆清潔協會和新陸鎮魂局之間……不,是和新陸之間的全面戰爭。</br> 到那個時候,說不定清潔協會都被新陸給打趴下。</br> 惹來這么大的禍事,這下大牧首總得給他懲罰了吧?再怎么說,也得把他的什么牧首和裁判長之類的職位通通擼掉。</br> 果然在清潔協會想要辭職降職要容易的多,只需要惹禍就是了。</br> 這可比異常局內部的體制束縛要輕松多了。</br> 與此同時,剛剛表示愿意的霍華德全身一顫,只感覺自己的腦海中同樣一片迷霧,仿佛墜入深淵一樣,當場昏睡過去。</br> 李凡貼心地托住他的身子,讓他枕在那光頭男的尸體上,隨后撥通了幽冥的號碼。</br> 過了一會兒,黑暗之中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身穿作戰服的幽冥帶著數十名清潔協會墨國牧區新提拔的精銳,來到李凡面前,齊齊躬身見禮:</br> “大人!”</br> 李凡點點頭,朝旁邊正在轉圈摸墻的兩名槍手以及昏睡的霍華德努了努下巴,說道:</br> “這個新陸士兵知道一些關于自由之花項目的情況,給他安排一個記者招待會,向全世界公布這些消息。”</br> 說著,將那黑色優盤丟給了幽冥。</br> 幽冥全身一顫,立刻明白,大人已經在暗中掌控了新陸鎮魂局和大牧首勢力相勾連的情況,甚至準備好了反制手段!</br> 原本她還準備向收藏家大人匯報這個情況,現在卻只能心服口服,說一句:</br> “遵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