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服還沒穿啊?。?!</br> 白秋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不過是徒勞。</br> 這個藤蔓是真的方便,隨著他的意志而動,無堅不摧,而且每次都要把她纏成麻花才罷休,從脖子到腳,就沒有一個不被荼毒的地方,反正白秋被捆了這么多次,完全沒有任何掙扎的余地。</br> 她都佛了。</br> 這樣也的確比較嚴實,白秋被他抱了出去,青燁坐在王座上,把她的姿勢擺好,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胸口,然后他自己再懶懶順著王座一歪,兩個人的姿勢有些懶散。</br> 這架勢,有些像暴君和妖妃。</br> 只不過她是被迫的,禍亂宮闈的是他。</br> 白秋老實埋著腦袋,活像一只鵪鶉,聽到下面的魔修稟報道:“已經處理完梵海城所有的女修,馮鶯已被關在地牢,屬下已將白禾和那只仙獸帶了過來?!?lt;/br> 青燁淡淡“嗯”了一聲。</br> 那魔修抬了抬手,很快,一人一鵝前后走了進來。</br> 白秋聽到“嘎嘎”的聲音,立刻從青燁的懷里探出了頭來,一扭頭,正好看到自己的鵝子扇動著翅膀,無比激動地朝她撲了過來。</br> “嘎嘎嘎!”</br> 大鵝在即將靠近青燁的剎那,又一個急剎,乖乖縮了回去,似乎是感受到了可怕的氣息,不敢過來了。</br> 鵝頭垂下,像是十分委屈。</br> 白秋看著自己的鵝子,小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br> 天,她歷個雷劫居然把鵝子給忘了。</br> 青燁把她帶走之后,鵝子豈不是獨自被留在蛇窟里?她的鵝子打從還是一個蛋的時候,就沒有離開過她??!</br> 談戀愛真的有點誤事,她本來都差點忘記鵝了,一看到它才想起來它的存在,難怪她總感覺好像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沒干,但是又說不上來。</br> 讓鵝子這么傷心,天哪她不是個稱職的麻麻!</br> 太內疚了,可是白秋動不了,只能用眼神向鵝子傳遞了一下母愛,便看向臺階下戰戰兢兢的白禾。</br> 白禾差點給嚇跪了,但是一看到靠在衡暝君懷里的白秋,心里對白秋是服氣的。</br> 姐妹你好樣的。</br> 白禾覺得自己應該不用死了。</br> 但她還是很怕,戰戰兢兢地說了一句:“清、清虛派外門弟子白、白禾,見過衡、衡暝君……”</br> 青燁沒理她,只是問白秋:“既是你朋友,你是想留她陪你,還是直接放回凡間?”</br> 白秋遲疑,想了想:“放回去吧?”</br> 青燁掀了掀眼皮,抬起手指,一股黑氣瞬間向白禾襲去,“那便先清了記憶,洗去修為?!?lt;/br> 白秋:“……”</br> ?。???放回去是這么放的嗎?</br> 白禾聽到這句話就眼前一黑,直接雙腿一軟,沒出息地跪了下來,激動地聲嘶力竭:“不用麻煩了!真的不用麻煩了!我留下我真的愿意留下!我靠,姐妹你快給讓我留下??!”</br> 白秋默默捂臉:“……算了還是留下吧?!?lt;/br> 不帶這樣的,放走不能好好放嗎,還非得洗了記憶,瞧把人家嚇得。</br> 看著白禾,白秋仿佛看到了當初戰戰兢兢的自己。</br> 青燁也不遲疑,直接收回手,懶洋洋地對白禾說了一句“那你今后便貼身照顧小白”,說著,周圍的魔修又把白禾帶了下去。</br> 緊接著,便有一群侍女魚貫而入,每個人手上的托盤上都放著一套衣物,來到了白秋的面前。</br> 青燁又說:“之前的衣服不能穿了,選一件。”</br> 白秋扭頭看了看,差點被這一套套的華美衣裳給閃瞎眼。</br> 這布料,這做工,這金絲銀線,這得多值錢啊。</br> 白秋很識貨,也許是因為自己是從穿過來的,從前的理想便是買房,穿書后的理想也還是買房,所以為了買房,她很小就開始做計劃了。</br> 煉一個普通丹藥可以換一百到五百靈石不等,高級丹藥可以換五千至一萬零四,頂級丹藥藥材太難求,她一般放棄,算一算,一天可以賺個幾百靈石,一年可以賺多少萬,然后再算上修為增長的速度,丹藥的增值……</br> 她的計劃,是一百年買一個依山傍水的小宅院,再留個二十萬靈石,以備不時之需。</br> 極限了。</br> 社畜太久,她對錢是很敏感的,尤其是這種她想要可是又買不起的身外之物,就跟很多普通人買不起車卻認識瑪莎拉蒂保時捷一樣,她現在的眼神就有點飄了。</br> 太壕了吧。</br> 艸,早知道跟著大佬是這樣……不對,她之前應該猜到了會有錦衣玉食,可是沒看到的那一刻她都是冷靜的,她覺得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屈個屁??!</br> 現在有點冷靜不下來了。</br> 作為一個吃過苦的窮鬼,白秋她、她真的……</br> “我喜歡這件!”</br> 她一點都不含糊,直接看向離她最近的那件黃裙,杏眸里閃爍著興奮的光。</br> 身上的藤蔓緩緩撤走,身上的錦被順著香肩下滑,白秋嚇得趕緊往青燁身上縮,興奮不到兩秒又開始慌了:“別、別是在這里換衣服吧……”</br> 青燁垂目盯著她,須臾扶額一笑,像是沒憋住似的。</br> “我們進去換?!?lt;/br> 他又把她抱了起來,白秋像條魚似的在他懷里又扭又犟,她聽到那句“我們”,感覺又有什么更大尺度的事情在等著她。</br> “別了吧,我多大的人了,我自己來就好。”</br> “小哥哥,你放我下來好不好?”</br> “你身子不好,不能太過勞累。”</br> “我覺得雖然我們現在不是一般的關系,但也還是不能太……”</br> 她一路邊犟邊嗶嗶,還沒說完,人被放回床上,青燁微微附身,瞇著眸子盯著她,表情非常奇怪地問:“我有說要給你換么?”</br> 白秋:“……”</br> 她愣愣地盯著他看了三秒。</br> 沒有嗎?</br> 好像沒有。</br> 操她腦子里都是些什么黃色廢料!</br> 她瞬間一個翻滾,像一條瀕死的魚打了個挺,然后身子翻過去不動了,趴在床上裝死。</br> 青燁“噗”地笑了,俯下身來,身子笑到微微抽搐,長發垂落在蒼白的臉頰邊,一只手撐著床。</br> 另一只手,把白秋翻了過來,直接剝掉了她的小被子,在她驚恐的眼神中,一條藤蔓將她亂動的手腕纏了起來。</br> “如你所愿。”</br> 他說。</br> -</br> 白秋覺得自己大概不干凈了。</br> 不干凈的是心。</br> 她真的不能腦補了,她現在好想失憶,讓自己恢復之前那種緊張兮兮的狀態,這樣才能直接面對青燁。</br> 她之前為什么會覺得他很可怕很兇狠很喜怒無常呢?</br> 明明是個老不正經。</br> 白秋和他折騰了好久,才穿好這件衣裳,只是原本的黃裙因為白秋打滾的動作揉皺了,青燁直接抬起指尖燒掉了,然后再讓侍女送幾件新的來,白秋又怪不好意思地再選了一件。</br> 這回是件白裙。</br> 飄帶非常仙的那種白裙,穿上去衣袂飄飄,迤邐在地上的潔白裙擺泛著淡淡熒光。</br> 白秋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侍女認真地給她梳著發髻。</br> 白秋生得好看,從眉眼到紅唇,皆是精致又秀氣,眼尾天生上挑,摻著一絲純天然的媚。</br> 偏生肌膚瑩白細膩,白裙襯得她更白,纖腰不堪一握,黑發只需隨便挽起,行走在黑夜里,便如同閃閃發光的小仙女。</br> 其實白秋的審美不是這種偏好的,但是她發現送過來的衣服一個比一個仙,都快把她給打扮成七仙女了。</br> 她只好選個相對來說比較正常的。</br> 華貴是華貴,漂亮是漂亮,就是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在魔域禁地打扮得像個小仙女,無異于在商業酒會上穿漢服。</br> 就很奇怪。</br> 她難道不應該選個黑暗系風格的和青燁搭一搭嗎?</br> 青燁一襲華貴黑袍,懶散靠在床頭,看了看這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倒是十分滿意她的打扮,對她伸出手來,“牽?!?lt;/br> 白秋乖乖牽住他的手。</br> 青燁站起身來,他的個子比她高許多,背影挺拔纖瘦,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衣袂帶起一陣冷冽的風。</br> 白秋只好慢慢跟著。</br> 她發現他要帶她到別的地方去。</br> 這座深淵底部的地下宮殿占地面積極大,如同一條蟄伏的巨龍,穿過黑暗的甬道,宮殿的長廊無窮無盡,青燁拉著她慢悠悠地走著,如同飯后散步,直至來到了一個白秋從未見過的地方。</br> 陰森黑暗,盤踞著無數的蛇和蜘蛛,手臂粗的鐵鏈鎖著無數的鐵籠,周圍陰風陣陣。</br> 嚇得白秋緊緊挨住青燁。</br> 青燁繼續往前,穿過這里,往更深處走去。</br> 隨即在一個牢房外停下。</br> 白秋仔細一看,才發現這里面吊著一個人,鐵鏈上冰冷的倒鉤直接穿過她的肩胛骨,這樣把她吊了起來,應該還是女的,只是身上的傷太多的,衣衫破得幾乎無法蔽體,凌亂的長發擋住面容。</br> 青燁勾了勾唇角,陰惻惻道:“你看,小白,欺辱你的人,這樣懲罰如何?”</br> 白秋:“?”</br> 她愣了些許,再仔細一瞧,才覺得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br> “師姐?!”她驚訝道。</br> 青燁微微往前一步,從背后貼上來,附身在她耳邊,幽幽道:“叫什么師姐,她不配?!?lt;/br> “你想讓我殺她,可我覺得不行?!?lt;/br> “小白,親手殺掉討厭之人的感覺,才是最痛快的?!?lt;/br> 他眼瞼低垂,眼尾泛著不正常的紅,一瞬間陷入某種回憶中,冰涼的指尖又碰了碰她的臉頰,手指下滑,將一把冰冷的短刃放入她的手心。</br> “改日教你如何殺人,今日我已替你處理好了?!?lt;/br> “將這把刀,刺入她的心臟?!?lt;/br> 輕輕一推,白秋周身泛起一陣瑩白的光,竟如靈體般穿越牢門,瞬間來到了馮鶯面前。</br> 白秋咽了咽口水,握緊了手里的匕首。</br> 她有些緊張。</br> 她從未殺過人。</br> 但借刀殺人,想送馮鶯去死的的確是她,她那時被催動蠱蟲,痛極恨極,想起這些年她們不斷針對她的嘴臉,便覺得極為惡心。</br> 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態,她自詡還算是個好人,可誰想讓她死,她一定不會放過。</br> 白秋定了定神,抬頭看著馮鶯,忽然掏出玉佩,找了一粒提神凝氣的丹藥出來。</br> 她掐住馮鶯的下頜,用力塞了進去,強迫她咽了下去。</br> “咳咳……”</br> 對方猛地咳了幾聲,終于清醒過來。</br> “你……”馮鶯抬頭,看見白秋的剎那瞪大眼睛,“你沒死?!”</br> 白秋笑了笑,“我為什么要死?我可從來就沒打算死在你前頭?!?lt;/br> 馮鶯難以置信,又看到牢門外的青燁,忽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你是故意騙我……”</br> 白秋拍手:“恭喜你,猜對了,騙的就是你。”</br> 馮鶯死死地盯著白秋,看著她這一身華貴而高不可攀的模樣,明明之前她就是個任人欺負的孤女,誰都能踩她一腳,她到底憑什么……</br> 馮鶯的眼神立刻變得怨毒無比,眼底殺意微閃,忽然微微啟唇</br> “啪!”</br> 白秋抬起手,狠狠地賞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br> 馮鶯被打得唇角滲血,臉上浮現了一道猙獰的巴掌印。</br> 白秋把匕首抵在了馮鶯的喉嚨上,笑道:“你再敢念一句法訣,看是我蠱毒發作死的快,還是你死的快?!?lt;/br> 馮鶯仰著頭,感受著冰冷的刀刃,渾身顫抖。</br> “別、別殺我……”</br> “蠱毒是掌門下的,與我無關……控制你也是長老的吩咐,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br> “你、你殺了我也沒用,你的蠱毒只有他們才能解……白秋,你放了我,我去求他們給你解藥如何……”</br> 白秋冷笑。</br> 看著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白秋其實沒什么特別報復的快感,像她這樣的人太多了,所謂正道和邪道的區別,無非一個不無緣無故作惡,只是單單利己而已,一個肆無忌憚地干壞事,不在乎利己與否,無視法則,肆意妄為。</br> 都不是什么好人,壞人對付壞人,當然也不用多說什么廢話。</br> 白秋直接將那匕首刺入了她的心臟。</br> 鮮血噴涌而出,白秋立刻松開手,往后退了幾步,看著馮鶯臨死前恐懼的雙眸,漠然轉身。</br> 她從里面打開牢門,重新回到青燁身邊。</br> 剛一停下來,就捂著額頭,像是有些眩暈。</br> 青燁伸手將她扶住,摟著她纖細的腰肢,淡淡夸獎了一句:“倒還果斷?!?lt;/br> “修煉之人,無人手中不染血,即使我當年走向仙途,也歷經無數廝殺,你若優柔寡斷,則道心不穩,極難有造化?!?lt;/br> “小姑娘心性太脆弱?!?lt;/br> 他夸獎似地,捏了捏她的臉頰,手感頗好。青燁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殺人時……唔,好像很久了,想不起來了。</br> 好像是有誰教過他殺人,記憶中那道身影模模糊糊,連是男是女都忘了。</br> 總之,那時他身為缺乏情根的藤,對殺人是沒什么抗拒的。</br> 與生俱來便懂。</br> “牽住。”</br> 青燁伸出手,等白秋配合地把手遞過來,他緊緊握住,帶著她離開這里,在轉身的最后,他驀地回頭,懶洋洋地掃過那間牢房,抬起手指,隔著虛空點了點馮鶯,少女的軀體便一寸寸化為灰飛。</br> 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br> 青燁不喜歡自己的地盤上留下別的什么痕跡,他雖不是潔癖,但也極具領地意識,若非打定主意教她殺掉第一個人,也不會讓人把馮鶯關在此處。</br> 除了唯一被他接納的小白。</br> -</br> 解決馮鶯之后,白秋才意識到,青燁知道蠱蟲的事了。</br> 他沒跟她說。</br> 就像她也沒跟他說一樣,大家都心照不宣。</br> 她知道他不會讓她出事,否則也不會親自把她抓回來了。但是他一直沒提蠱毒的事情,她姑且理解成這蠱毒應該不嚴重,所以他不著急,靈云宗掌門親自布下的毒,可能在這位大佬面前,也只是小孩子玩的把戲。</br> 她是這樣猜的。</br> 她擔心自己,卻全然沒注意到青燁近日的臉色蒼白了不少,直至有一天夜里她忽然醒來,感覺到身邊沒人,連防她摔下床的藤蔓也不見了,才覺得有些奇怪。</br> 她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來到巨大的鐵柱前,卻沒有看到盤踞在上面的巨大青藤。</br> 青燁呢?</br> 白秋越發疑惑,可惜她的玉簡已經沒了,要不然還能臨時聯絡他一下。</br> 她半夜睡醒,此刻也不是特別困,索性四處走走,看看青燁在不在附近。</br> 白秋推開殿門,沿著黑暗的走廊一路走,到處左彎右繞,從前她還沒有和青燁相認時,還不敢走太遠,因為她怕自己撞見什么不太好的東西,被人一刀解決了就完了。</br> 現在她不怕了,有青燁撐腰,這里所有魔修都對她畢恭畢敬的。</br> 白秋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走著走著就感覺自己有點找不著方向了,怕迷路,她還是乖乖原路返回吧。</br> 結果原路返回,她好像都找不到路了。</br> 白秋:“……”</br> 這迷宮也太大了。</br> 所以青燁他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地方干嘛?</br> 白秋撓了撓頭發,徹底郁悶了,想了想,她抬手捏了個法咒,指尖涌出一道纖細的水流,如同有生命的繩子,蜿蜒著伸向遠方。</br> 水靈根在煉丹上面吃虧,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這種投機取巧的小妙招了,這還是她自己無聊時研究出來的小技能,偶爾可以探探路,還能遠程給她以前養的花花草草澆澆水。</br> 可是她低估了這座迷宮之大。</br> 半晌之后,白秋嘆了口氣:“算了?!?lt;/br> 她還是只能用腿走,白秋四處走來走去,繞了不知道多少圈,也不知道原路返回多少次,在一個拐角處,忽然撞上了一個人。</br> “青……”</br> 她下意識叫他,結果一抬頭,發現是玄猙,一下子愣了。</br> 玄猙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眉頭緊蹙,眼神深晦莫辯,“你在這里做什么?”</br> 白秋:“我找青燁?!?lt;/br> “……”玄猙大概用十秒回憶起,他主人的名字是叫青燁。</br> 主人的本名千年前就沒人敢喚了,玄猙微微晃神了一下,心驚于主人對白秋的寵愛,又不悅道:“主人此刻不便見你,你先回去歇息?!?lt;/br> 白秋皺眉:“???為什么不方便?”</br> 玄猙語氣一沉,冷冷道:“讓你回去你就回去?!?lt;/br> 喲呵。</br> 他又兇她,她都成了他主人的女人了,好歹也算他主母吧?他兇白秋也兇,她就是不回去,“我見見青燁怎么了?你管我睡不睡覺,你還能捆著我睡嗎?是青燁讓你來攔我的?”</br> 玄猙沒想到她這么難纏。</br> 不過要是好纏,她之前也不會干出放鵝啄他的舉動了,玄猙就沒見過哪個練氣期小辣雞這么猖狂的。</br> “主人近日動得太多,舊疾犯了,此刻還不清醒,你見不到他。”</br> 玄猙按了按眉心,無奈道:“主人對人戒心頗重,昏迷期間不會允許任何人靠近,你若靠近分毫,便會被魔藤攻擊?!?lt;/br> “你會去等他,他自會回來?!?lt;/br> 白秋沒想到是青燁的身體又出問題了,他似乎已經發作過很多次了,她都差點忘記了他身子不好的事。</br> 白秋忍不住問;“他為什么這么多年從不跨出禁地一步?他的身子……很難行動么?”</br> 玄猙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才發現?”</br> 白秋:“……”</br> 什么叫才發現?大魔頭看起來不是很難行動,而是懶得行動,她一點也不覺得小哥哥有什么不妥好嗎?</br> “此地為魔族禁地,那你可知,這個禁地是怎么來的?”</br> 玄猙負手而立,來回踱了幾步,白秋好奇地望著他,就在他即將說出答案時,他忽然反悔道:“罷了……我若說了,主人日后又會懲罰我?!?lt;/br> “你若想知道,便親自去問他,只要你敢?!?lt;/br> 說著,玄猙也懶得管她了,恐嚇般地對她抬了抬下巴,指向一個方向,“往那邊走,主人就在那里?!?lt;/br> “你想見他,便跨過那條魔藤,只要它不攻擊你,便說明主人認可?!?lt;/br> 不過玄猙是沒見過誰能靠近魔藤的,能靠近的都死了,玄猙自己都是敬而遠之。</br> 他故意恐嚇,覺得她一介十五歲的柔弱女子,絲毫沒有這個膽量。</br> 白秋站在原地想了想,抿起唇,下定了決心,抬腳走了過去。</br> 青燁對她好,她也不能對他的痛苦熟視無睹。</br> 她往前走了許多步,果然在拐角處看見了那條橫亙的巨大黑色藤蔓,這藤蔓焦黑無比,看著十分猙獰,她走近魔藤,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魔藤。</br>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那條魔藤動了動,在白秋鼻尖處停留,似乎在辨認她的身份。</br> 很快,那條藤蔓縮了回去,讓出一條寬闊大路來。</br> 白秋沒事人一樣走了進去。</br> 玄猙:“???”</br> 作者有話要說:玄猙:這就是寵物和老婆的區別?</br> 下次更新時間:8.30凌晨0點。</br> 錯誤舉報加入書簽上一頁←返回列表→下一頁投推薦票更新太慢</a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