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了。"青龍聽罷,"主子的意思是,他們越亂越好。"
"聰明。本郡主看看戲就行了。"上官驚鴻滿不在乎,"對于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就算最終娶了我,也不過是..."
"不過是如何?"鳳舞接著問。
"自尋死路。"上官驚鴻神色閃過一瞬間的狠厲,"本郡主不接受任何人威脅!"
鳳舞訝異地瞪大眼,"主子您的意思是,若是您不愿,您會謀殺親夫?"
"有什么不可以?"
鳳舞有點呆,然后緩過神來,"您說可以就可以。"
青龍癡癡地盯著上官驚鴻絕美的臉龐,她的冷傲絕情,就像雪峰綻放的寒梅,美麗得令人一親近就會被凍傷,卻又使人甘之如飴地沉迷。
一抹頎長的身影站在院外的墻后,望著上官驚鴻的目光清越而蓄著隱隱的復雜。
上官驚鴻擺了擺手,青龍與鳳舞會意地退下。
院中變得安靜,晨風吹拂,萬縷金光添了幾許溫暖。
青色的身影如風般一掠,下一瞬已經站到了上官驚鴻面前。
上官驚鴻依舊悠緩地品著茶,目不斜視,仿若沒看到他。
"鴻..."他溫聲開口,清悅的嗓音飄散在風里。
她沉默不言。清冷的神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鴻..."他又出聲,聲音里多了絲無奈。
她總算抬眸瞟了他一眼,不喜歡仰視人的感覺,啟唇,"坐吧。"
他在她正對面坐下,一時亦無言。
她輕輕晃動著茶杯,杯子里的茶水漩著圈圈,良久,緩然道,"理由呢?"
知曉她問的是為什么準許皇帝賜婚。他眼里閃著歉意。
她說,"不止東祁國,以你的財富,必是當世首富。而要掌馭這么大的財富,我不知道你背后究竟隱藏著多大多深的勢力。你父皇下旨賜婚前,你肯定一早先就獲知了消息。以你父皇對你的寵愛,只要你肯說一個'不';字,賜婚圣旨絕對不會有。你不愿跟你父皇說話,憑你的勢力,攔下圣旨,絕對是輕而易舉。為什么不攔?別再讓我問第三次。"
清然的目光歉意更深,是那種真正透澈純凈的眼神,他溫柔地笑了,并不解釋。
上官驚鴻心里升起郁悶的怒火,氣不打一處來,似乎又氣得莫名其妙,"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他身軀微微地僵硬了下。
她火氣更重,只是表面上依然是面無表情。如果他有什么想法,比如真的想娶她為妻,可以明說。
瞧著她無瀾的表情,他平靜地道,"生氣了么。"
"六皇子說笑了。"上官驚鴻爾雅一笑,"本郡主有什么好生氣的。"
他總算說,"北齊皇帝北棠傲前些天從北齊國命人暗中押運了十樣寶物過來,在昨晚深夜到達東祁國京城驛館。十樣寶物都是稀世珍寶,是為了迎娶你而準備的聘禮。"
其實這個消息,上官驚鴻也知道,黛眉一挑,有些明知故問,"那跟你父皇為你我賜婚有什么關系?"
他掩飾起眼里劃過的一道苦澀,淡逸地說,"北棠傲定然會找他賜婚。而他連拒絕的理由都不會有,只能先將你指婚給我,不然你就非得遠嫁北齊國。就像你說的,我們是朋友。若是嫁給我,我們依然是朋友。倘若哪天,你想另嫁他人,我...不會干涉。"
聽著他這翻成全愛護自己的話,上官驚鴻非但高興不起來,心中還滿不是滋味,"這話是你親口說的,可得好好記著。"
他沉重地點了下頭。
她嘲諷一笑,"其實六皇子大可不必拿終身婚姻拔刀相助。本郡主并不領你這份情。"
祁云清澈的眸光里再次閃過歉疚,上官驚鴻總覺得他有話想話,他卻又一次默著不言。
上官驚鴻凝視祁云,他眉目俊雅,給人的感覺宛如清風拂面,寧靜如玉。
面前的他,依舊讓她覺得溫暖,卻又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隔閡橫在兩人中間,誰都跨越不了,誰都不愿跨越。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視線淡淡地瞧著前方清幽的景致。
他靜靜地看著她絕美出塵的背影。
"其實,我寧可你攔下賜婚圣旨。你一向什么都順著我的意,這回卻似乎并沒有要皇帝收回圣旨的意思。一道圣旨,別人勸不回,你足有能力毀之。"她說,"我不想欠你人情,另一方面,非出自真心的,我也不需要。"真心?這兩個字對她而言似乎有點可笑。
"咳咳..."他輕輕地咳嗽起來,輕咳的嗓音,若天簌般動聽悅耳,又讓人心疼。
她忍不住轉過身,見他面色有些許蒼白,"你...早些回宮吧。"本來想問他身體要不要緊,卻有點賭氣地不愿問出口。
"嗯。"他沒有說什么,起身離去的身影有些清瘦的單薄。
上官驚鴻黛黑蹙了蹙,他的身體看起來真的不好。不是沒有暗中查過,而是關于他身體方面的信息,除了已知曉的,其余根本查不出來。而他,亦不愿說。
她不忍心逼他,也不會逼問。
皇宮,驤王祁煜疾步走入御書房殿內,見到御案桌后認真批閱奏折的皇帝,恭敬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免禮吧。"老皇帝抬起頭,放下手中的折子。
"兒臣想問父皇為何突然下旨將上官驚鴻指婚給六皇弟?"祁煜也不拐彎抹角,而是問得直截了當。
老皇帝毫不意外這個問題,"朕做事,還需要知會你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