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顯得有些心虛,說話的音量都低了不少。</br> “你看上去好像沒休息好,最近天天做噩夢嗎?”</br> 她很關心我,我怎么可以有這樣的心思?</br> 注視著她,我心里很是矛盾。</br> “是啊,好像每天都在噩夢中。”</br>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的睡眠似乎一直都不太穩定,時不時都會夢見一些奇怪的畫面。</br> 想著,我的臉不自覺擰成了一團。</br> “好了不要再想了,我之前有段時間也沒怎么睡好,后來去找醫生看了下,吃了點藥,現在就好了許多,或許你也去試試啊。”寧靜建議著我。</br> 吃藥?</br> 我皺了皺眉,隨后搖搖頭,“我還懷著孕,可能不是很好。”</br> “去醫院看看吧,醫生會給你好建議的。”</br> 寧靜說的有道理,我也不能任由自己這樣下去,到醫院檢查下也好。</br> 見我不反駁,寧靜敲了敲桌面,“現在可以約診室,事不宜遲嘛。”</br> “好。”</br> 我拿起手機,在官方網站預約了下來,時間大概是十點半左右,“醫院在公司附近,我們先去上班吧。”</br> “好。”</br> 同寧靜并肩而行時,我有意離了她一點距離,或許是夢境的緣故,總覺得無法像先前那般關系要好了。</br> 上車后,我也不像以往跟她坐得很近,中間隔了點距離,眼神望向窗外。</br> 易寧靜顯然也發現了不對,耳畔傳來她的聲音,“晚青,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br> 視線轉向她,我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啊,怎么突然這么說?”</br> “感覺你今天刻意在疏遠我。”</br> 她也屬于有話直說的性格,這一下,就說到了我心里。</br> 可我怎么能告訴她,只是因為一場夢境,這也太扯了。</br> 或許這樣的感覺在未來的幾天機會慢慢消失吧,我這樣想著。</br> 于是我回應她道:“沒有啦,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壞情緒傳給你而已。”</br> 聽我這么說,易寧靜明顯松了口氣,嘴角也綻開了一絲笑容,“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br> “怎么會,別多想。”</br>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易寧靜悠悠道,她的聲音本就細軟,一旦再稍微輕柔一些,便顯得格外細小,雖然外形不是男人想要保護的角色,但聲音是。</br> 她看向窗外,似在回想往事,“出國前,我爸媽帶著我經常轉學,所以在國內幾乎都沒什么朋友,回來時更是一個人也不認識,所以晚青,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br> 易寧靜一席話令我更加覺得對她有所虧欠。</br> 低垂下眼眸,我為我自己會有剛才的想法而生氣,簡直太不是人了!</br> 我抬起眼,拍了下她的肩膀,“我也是,你也別總想著搬出去了,在你傷疤消失前,我不會放你走的。”</br> “行吧,那我就賴著你了。”易寧靜難得的朝我撒了個嬌。</br> 在這之前,我還真不知道她有這樣的一面,總以為她霸氣側漏,沒想到也可以如此小女人。</br> 我要是男人,一定會被她迷倒的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