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尼貝爾發來的地址,地點居然是間酒吧?</br> 現在是晚上十點,里邊聲音嘈雜。</br> 約在這地方,能談事情嘛?</br> 我走進酒吧,俊男靚女正在熱舞,我穿梭其中找著包廂。</br> 來到吧臺,“你好,請問3號包廂在哪里?”我大聲詢問著店員。</br> 店員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是林小姐?”</br> “啊對。”</br> “走吧,我帶你過去。”</br> 店員走在前頭,我跟在他后面穿過人群,這里面空間很大,算是京市大酒吧之一,一共有四間包廂,他帶著我來到三號前,打開了門,“林小姐請進。”</br> 我朝他微微點頭,而后進了門。</br> 尼貝爾正坐在中間的沙發上,左擁右抱著兩個美女。</br> 不過他的氣息跟這里實在不符,有種高貴的天使誤入凡塵的既視感。</br> 這門一關上,外面的音樂便仿佛與之無關,隔絕了噪音,里邊很安靜,他桌前放著幾瓶雞尾酒,已經空了兩瓶。</br> “林總坐啊。”</br> 我在一側的沙發上坐下,尼貝爾讓那幾名女生都先出去了,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脂粉味,“沒想到尼貝爾先生也這么有‘雅興’。”</br> “玩玩而已,林總這是看不慣?”尼貝爾反問著我,那對完美的眉毛輕微翹了翹。</br> 擺擺手,我否認道:“您開心就好,上次先生的‘好意’我收到了,不知道這次您還有何指教?”</br> 聞言,尼貝爾淡然一笑,笑容雖顛倒眾生但也隱藏不少寒意,“不敢提指教,上次是誤會,我跟葉琳兒是合作關系,自然要幫她做點事,履行合約精神,您說是不是?”</br> “您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br> “那林總想不想跟我合作?”</br> 沒想到尼貝爾這么快就導入正題,倒讓我有些驚訝。</br> 抿了下唇,我思索幾番才將視線轉向他,“先生這是什么意思?”</br> 尼貝爾輕輕笑出了幾聲,語速不緩不慢,聲音也很沉著,“顧霆琛移情別戀跟別人在一起,林總難道不恨他?”</br>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br> 不明白尼貝爾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回答得很小心,他此番的目的一定不單純。</br> 他扯開紅唇,“這應該沒哪個女人能容忍得了吧,雖然離婚了,但對他一定怨恨很深吧。”尼貝爾口吻堅定,似乎拿捏住了女人的心理。</br> 緊盯著我的視線我能感覺到他的炙熱,我迎上他的目光,收起了笑容,“是有怨氣,現在我跟他就是陌生人,各自發展,互不干擾,這樣也挺好的。”</br> “這話不對哦,據我所知,你們兩個之間的怨還不只是感情上的,當年顏敏君的死也跟顧家逃不了關系吧。”</br> 提到母親,我臉色頓變,心跳也仿佛漏了一拍。</br> 我沒有說話,但尼貝爾顯然能從我表情看出一切,他露出得逞的笑,“相信林總也很清楚,你可以放下你們的婚姻,但能放下當年他們對母親做的事情嗎?”</br> 目光轉向他,我發出疑問,“你知道當年的事?”</br> 尼貝爾微微一笑,嘴角笑容似有深意,“當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