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他看著我又問道,“那爸爸是不是也跟外公和舅舅,在一個城市?”</br> 我愣了一下,心里說不出的滋味。</br> 孩子終究是希望自己有爸爸的,一個孩子在成長中不能缺少母愛和父愛當中的一個,因為一個人男人或者女人,不能扮演全部的角色。</br> 看著團團,我有些內疚,“團團,你是不是很想要爸爸?”</br> 他咬了咬嘴巴,很認真地想了想道,“恩,如果有爸爸我就可以像和顧叔叔那樣,在周末和爸爸一起去玩了,爸爸也會像顧叔叔一樣給我買好吃的,還會給我講故事,可以把我舉高高。”</br> 我點頭,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和他說。</br> 茜茜的事我沒有想過讓他知道,更沒有想過讓冷慕白知道團團的存在。</br> 四年時光,這個孩子和我早就融為一體了,我沒辦法把他還給冷慕白,而且也不放心。</br> 那在關于父愛這一點上,我確實不能自私,必須要想辦法彌補給他。</br> 我抱住團團,“媽媽知道了,那媽媽就帶著團團去京市找爸爸,讓團團也像別的小朋友一樣可以每天和爸爸在一起好嗎?”</br> 他顯然有些驚喜,瞪著一雙大眼睛問道,“媽媽,你說的是真的?”</br> 我淺笑,“媽媽什么時候騙過你?”</br> “那可以帶著小南瓜嗎?”他又問道。</br> 我愣了一下,“團團,小千不是媽媽的孩子,她是你程叔叔的孩子,她要和程叔叔生活在一起,如果他和我們去了京市,那她和她爸爸就分開了,你希望她和自己的爸爸分開嗎?”</br> 小家伙搖頭。</br>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那腦袋,“團團,你必須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如你愿的,你也不能替別人做出選擇。”</br> 小家伙似懂非懂,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后說道,“媽媽,那就我們兩個去京市吧?!?lt;/br> 雖然決定回京市了,但也要做好現在的工作才行,而且我還沒決定好什么時候回去。</br> 興許是因為林煥的出現,再加上程風對我格外照顧,我在店里被孤立了。</br> 女孩子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了。</br> 這天在廁所,還沒有出來,就有人在議論。</br> “你們說林晚青帶著的那孩子是誰的?該不會是林煥的吧?”</br> “不可能吧,他們不是表兄妹嗎?”</br> “豪門亂得很,要不然她好好的京城大小姐不當,為什么偏偏帶著孩子跑到這小縣城里生活,你們不覺得奇怪嗎?”</br> “也是啊,那孩子的父親我們好像一直沒有見過,也沒有聽她提起過,該不會真是林煥的吧。”</br> “有可能,和自己的表哥亂搞,最后懷孕躲到這小縣城,不就是為了避嫌嘛?!?lt;/br> 這些話我聽在耳朵里,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奈,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造謠呢?</br> 她們在造謠的時候是什么心理呢?</br> 我完全不懂!</br> “我來姨媽了,你們誰帶姨媽巾?”有個女孩子驚慌地問道。</br> “沒有。”其他兩個女孩子紛紛說道。</br> “那怎么辦啊?”女孩子輕嘆了口氣,“我忘記是今天了,要是沒有姨媽巾,肯定要弄褲子上了,下午這班我就沒法上了。”</br> 女孩子遇到這種事,確實挺尷尬的。</br>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將手里的姨媽遞給了在外面等她的女孩子。</br> 她愣愣地看著我,顯然是沒想到我會在這里。</br> 我一句話沒說,洗了個手就快步離開了衛生間。</br> 說實話,我并不生氣,因為我已經習慣這些流言蜚語了,而且你永遠沒辦法管住一個人的嘴,就算我訓斥了她們,她們下次該說還是會說,所以何必白費功夫呢?</br> 我去樓下前臺看下午預訂的人,邊看心里邊想著找個機會跟程風提辭職的事情。</br> “那個……”耳邊響起了女孩子略顯尷尬的聲音,“剛才謝謝你!”</br> 話落,一杯牛奶被放在了我手邊。</br> 我抬頭看她,想必就是剛才在衛生間來姨媽的姑娘了。</br> “不用?!蔽倚宰永?,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br> 但一想覺得這樣太不友好了,我又快速說道,“舉手之勞罷了,大家都是同事,有困難互相幫助是應該的。”</br> 她低頭,咬了咬嘴巴,開口道,“對不起,我剛才……”</br> 后面的話,她似乎難以開口,顯得有些尷尬。</br> 我猜,她想說的是,不應該在背后說閑話。</br>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她,目光淺淡,“你不用道歉,我沒放在心上?!?lt;/br> 那些話我確實沒有放在心上,要是放在心上我早就不知道什么就氣死了。</br> “琦琦,咱們說的都是實話,你道歉做什么?”前臺收銀的妹子語氣不善地說道。</br> 我看了眼跟我道歉的姑娘的胸牌,原來她叫方琦。</br> 來到這個店的時間太短了,很多人的名字我都還沒記住,有時候必須看一眼對方的胸牌才知道是誰。</br> 方琦看著收銀,臉色尷尬地說道,“你別說了?!?lt;/br> 說完,她看向我,顯然是不好意思,“對不起?!?lt;/br> 道了歉,她就去干活了。</br> 下午三點沒有人了,方琦朝我走了過來,“林經理,我請你喝杯咖啡,我們坐下來聊聊吧。”</br> 我愣了一下,開口想要拒絕,但看到她期盼的目光,到了嘴邊的拒絕又咽了回去,“還是我請你吧?!?lt;/br> 只是喝杯咖啡,在店里喝就可以了,而且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不能隨便離崗太久。</br> 她端了兩杯咖啡回來,坐到我對面,她開口說道,“林經理,早上洗手間的話,你別放心上,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沒事說別人的閑話了?!?lt;/br> 頓了頓,她又道,“還有,謝謝你的……”</br> 她沒說謝謝你的什么,但我懂,看著她臉上不好意思的笑容,我輕嘆了口氣,“女人之間愛說八卦是正常的,我不會放在心上。”</br> 她有些尷尬,大概是自行慚愧,“你為什么不解釋呢?”</br> 我挑眉,“解釋什么?”</br> “你兒子的父親,還有你和程店長的關系?!彼_口,面露擔憂之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