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霆琛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我深吸了口氣,毫不留情地繼續(xù)說道,“我們之前是合法夫妻,離婚我會分到財產(chǎn),大不了我都不要了就是,我名下的公司也都轉(zhuǎn)到你的名下,你們顧家的東西,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我們之間以后沒有任何瓜葛,另外你的衣服錢,我會額外賠給你的,至于精神損失費,你想都不要想。”</br> 說完,我裹好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離開。</br> 就這樣離開酒店,我也不在乎了,我不想繼續(xù)在這里多待一秒鐘了。</br> 就在我快要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顧霆琛追上來抱住了我。</br> 隨后他把我扛了起來,扔到了床上。</br> 他隱忍很久的怒意和憤怒一瞬間都爆發(fā)了,絲毫不理會我的反抗,牢牢壓住了我。</br> “你起開!”我開始掙扎。</br> 顧霆琛眼神冰冷地看著我,“林晚青,你把我顧霆琛當成什么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在你眼里我還是有個有感情的人嗎?你敢這么對待我,不就是仗著我愛你嗎?如果我不愛你,你覺得你真能過得這么輕松嗎?”</br> 感到疼痛,我蹙緊了眉頭,怒罵道,“顧霆琛,你就是個混蛋。”</br> “真的是我混蛋嗎?”顧霆琛喘著粗氣,啞著聲音說道,“你一聲不吭地丟下我就走?三番兩次自作主張將我推給別人?張口閉口就是要和我撇清關系?你把婚姻當成兒戲了嗎?”</br> 實在忍不住疼痛,再加上心里委屈,我忍不住哭了出來,“顧霆琛,我要告你,我一定要跟你離婚。”</br> “你想要毀掉我就直說,何必拿你愛我當作掩飾,你顧霆琛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你這樣糾纏我,不就是因為主動推開你的那個人是我,你感到不甘心嗎?若是有一天我變成了像阮心恬那樣,心里眼里只有你了,你肯定就會覺得厭煩了。”</br> 我邊哭邊說,最后泣不成聲。</br> 顧霆琛突然停了下來,一雙眼眸猶如深海一般,幽深地望不到底,“所以在你看來,我苦苦地尋找你,小心翼翼地靠近你,不想對你放手,都是因為我不甘心嗎?”m.</br> 沉默即是答案。</br> 顧霆琛笑了,笑容盡顯苦澀。</br> 看到了他眼底的傷痛,我把頭歪到了一邊,選擇了視而不見。</br> “看著我!”顧霆琛鉗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直面這個問題,“如果這些都是真心話,你躲什么?你大大方方地告訴我不就成了?”</br> 見我不說話,他冷笑了一聲,“那看來就不是真心話了。”</br> “顧霆琛,你到底要我怎么樣?”</br> 我徹底崩潰了,“你真的不清楚我為什么要推開你嗎?我不能生孩子了,這一切都是被你害的,我也是一個需要父母疼愛的女孩子,我從小就羨慕別的女孩子能騎在父親的肩膀上,享受母親對我的關愛,但這些都被你毀掉了。”</br> 顧霆琛愣住了,臉色逐漸變得蒼白。</br> “你明明知道我為什么要推開你,但你卻選擇裝傻。”</br> 我眼前一片模糊,全部都是眼淚,“我承認我愛你,但有些事情不是因為我愛你,我就可以選擇去原諒,選擇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我原本可以像正常女人一樣生兒育女,可就因為你的私心,讓我失去了做一個母親的資格,還讓我無法面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你讓怎么原諒你?”</br> 顧霆琛眼里滿是傷痛,“我并不是故意要去做傷害你的事情。”</br> “你確實不是故意的。”</br> 我苦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你不是故意,覺得我們相愛,就可以釋懷所有的一切,依舊心無芥蒂地在一起嗎?”</br> “其實你也一直在欺騙自己,你好好問一下自己,我們真的可以嗎?”</br> 顧霆琛垂下眼眸,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更冷了。</br> 我捂住眼睛,陷入了悲傷的情緒中,“我也嘗試過去釋懷,嘗試忘記那些痛苦的回憶,也許我們再要一個孩子,沒準真的可以,但命運弄人,我偏偏不能生了,這意味著我這一生都沒辦法從那個死去的孩子中得到解脫,一輩子都沒辦法用美好掩蓋住那些痛苦的回憶。”</br> 我是個有感情的人,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我會被痛苦的回憶折磨,這再正常不過。</br> 有時候在大街上看到抱著孩子的母親,我都會流露出羨慕的眼神,每當這個時候,那些痛苦的回憶就會跑出來折磨我,這就代表了,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心無芥蒂地跟顧霆琛在一起。</br> 為了不讓兩個人以后更加痛苦,所以我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開他。</br> 兩個人相對沉默了很久以后,顧霆琛起身離開。</br> 我聽到他給李慶打了電話,讓他送兩套衣服過來。</br> 掛了電話,他進了浴室。</br> 李慶來得很快,敲門聲響起,顧霆琛從浴室出來去開門。</br> 回來的時候手上拎了兩個袋子,他也不避諱我,直接站在床前換上了衣服。</br> 吹干了頭發(fā)以后,他站在床邊看著我,“衣服在這里,從此以后我不會再纏著你了,你自由了。”</br> 他的話里帶著幾分無力感,聲音也很沙啞。</br> 之后他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和車鑰匙,然后就打算走了。</br> “顧霆琛。”我開口,叫住他。</br> 他停下腳步,修長身體看著有些僵硬。</br> 他沒有回頭看我,淡淡地問道,“你說。”</br> 我深吸了口氣,下足了決心說道,“有時間去一趟民政局把離婚證辦了吧。”</br> 空氣里彌漫了寒氣,他側(cè)在兩邊的手死死握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浮現(xiàn)。</br> 過了良久,他啞著嗓子說道,“好。”</br> 看著他離開,我躺到床上,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br> 我要從頭開始了,顧霆琛也要從頭開始了。</br> 如果我們有緣分,希望來生可以平凡的相遇,平凡地走到白頭,今生就到這里為止吧。</br> 這一夜注定是無眠的。</br> 早上程燦燦給我打來了電話,剛接起來,她就興奮地喊道,“林晚青,我要跟你分享一個大大的喜悅,你絕對想不到,就在昨天晚上,我圓了我的夢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