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丁小年沒有其他辦法,他知道太多有用信息,也知道尚揚即將面臨的命運,所以必須做出救援,目前而言,也只有李念能夠把尚揚救出來,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抓著衣服,快速走下樓。
大約十幾秒鐘,電話終于接通。
電話那邊并不安靜,應(yīng)該是在聚餐,有很多人說話聲。
“喂?”
李念接到電話很詫異,在她的認(rèn)知中,丁小年還被鄭海綁架,應(yīng)該不會有致命危險,她也就沒繼續(xù)參與。
丁小年急促道:“不好了,尚揚被人控制住,得趕緊救出來,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得趕緊想辦法…”
“什么?”
李念頓時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尖叫出來,看的座椅的同事霎時間閉嘴,她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面色焦急的走出包廂,從臨水縣回來時尚揚給她發(fā)過信息,說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辦,大體意思是在臺上受傷,能兩全其美之類,她也相信尚揚能處理好。
“究竟怎么回事?”
丁小年花了一分鐘,盡可能簡潔的把所有事情說完。
李念腦中頓時嗡的一聲,在她的認(rèn)知里,臨水縣拳擊俱樂部就是給馮姐培養(yǎng)打手的地方,在俱樂部里揚名立萬,也就是進(jìn)入馮姐的核心階層,做些見不得光的事,但萬萬沒想到還有如此內(nèi)幕,想到自己的男人被送到其他女人的床上,心里一陣絞痛。
下意識罵道:“臭娘們兒,我讓你不得好死!”
聲音冰冷到讓電話另一邊的丁小年都跟著打寒戰(zhàn),想了想道:“你知道她是誰?”
胖娘們兒、俱樂部老板,這是他當(dāng)下認(rèn)知。
“馮姐…馮玄音,原來孫二爺?shù)那槿耍灰钩堑睦习迥铮瑤啄隂]見到男人憋死了,爛貨…”
李念情急之下沒有掩飾,她早就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不想說的太多,讓自己也暴露的太多,并不是她看不上誰,而是與尚揚特有的社會地位差距懸殊,擔(dān)心尚揚生出反感,所謂門當(dāng)戶對。
差太多反倒不美觀。
“唰…”
丁小年臉色變得震撼,他只猜出來這個人很牛,但沒想到這么牛,市里的事情他知道很多,自然知道馮姐是誰,下意識問道:“唐建能從她手里要人么…?”
“唐建?”
李念一愣,開始時想不通為什么說出這個名字,可隨后就反應(yīng)過來,丁小年不認(rèn)為自己有多大實力,但知道一直追求自己的唐建很牛叉,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也是讓自己去找唐建。
李念臉上有些怒色。
她一直不看好丁小年,只是不至于很反感而已,要說當(dāng)成多好的朋友,哪怕有尚揚存在也無法達(dá)成,因為家境優(yōu)越使她從小就看不起投機(jī)取巧的胖子。
這一句話也表明了丁小年從心底里沒看得上她,之前一切歡笑,也都是逢場作戲而已。
“能!”
李念簡潔回應(yīng),迅速把電話掛斷,站在走廊里,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是自己出面比較好,還是讓那個愛自己愛到死去活來的傻子出面更為妥當(dāng),思考半天,覺得以自己家里與馮玄音的關(guān)系,只能讓事情更為激化,唐建出面能一舉兩得…
想了想,迅速拿出電話撥給唐建。
與此同時。
萱華園別墅內(nèi)。
距離葛中離開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回來跡象。
諾大的別墅內(nèi),尚揚還孤單單的坐在奢華歐式沙發(fā)上,吊燈下的面龐非常疲憊,眼皮在打架,要不是靠著一股毅力支撐早就睡過去。
“水里有藥!”
他之前猜到,只是沒想過藥效這么大而已。
事實上,他確實早就知道丁小年在葛中手里,因為他從不認(rèn)為這個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愛,誰也不是吃飽了撐的喜歡關(guān)心他人,俱樂部里有那么多優(yōu)秀拳手,葛中沒必要總在重要節(jié)點讓自己拋頭露面。
葛中有目的。
目的是什么他不清楚。
可如果昨天去找鄭海,自己受重傷住院,葛中所有目的都會分崩離析,偏偏瘋子不顧死活出手,是個重大意外。
沒有受傷,丁小年又在葛中手里。
那么前方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都得闖一闖。
“咯吱…”
身后傳來開門聲,保姆從里面走出來,堪比容嬤嬤的面龐,一直死死盯著尚揚后背,茶里的藥是她親手放進(jìn)去的,有多大藥勁心知肚明,即使喝了一口,半個小時之內(nèi)也一定會陷入輕度昏迷,可她等了又等,這家伙竟然還能坐穩(wěn)身體,剛剛接到電話,馮姐已經(jīng)開始洗澡,按照時間推算,一個小時之內(nèi)一定會過來。
也就是說,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必須讓尚揚達(dá)到最完美狀態(tài)。
她從身后繞過沙發(fā),幾步走到沙發(fā)前,保持三米安全距離,靜靜盯著。
尚揚緩緩抬起頭,謹(jǐn)慎萎靡,眼神渙散。
沒有問是什么藥,也沒有為什么。
直白道:“如果我現(xiàn)在把眼睛閉上,多長時間能醒過來?”
保姆沒敢回應(yīng),心里陡然感到到危險信號,小步向后退,類似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但確實第一次見到如此開口的人。
尚揚又緩緩道:“我不會傷害你,別怕!”
保姆臉上皺紋深了一些,往常都是她為刀俎,別人是魚肉,感受到被下藥的人,無一不是憤怒、震驚、恐懼、哀求…而他卻很平靜,甚至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很怪異,保姆又向后退一步。
“呵呵…”
尚揚麻木的笑了笑,他能感受到,只要自己意識有一點放松,就會不受控制的睡過去:“我兄弟在你們手里,還不至于傻到認(rèn)為保姆的命能換我兄弟的命,你不配…我也不能這么做,只是太困,真想睡一覺…”
保姆謹(jǐn)慎的想了想尚揚的話。
說不配?
讓她心里很不舒服,可也知道這是實情,看茶杯也只是喝了那一點,試探開口道:“不會讓你睡太久,一個小時以內(nèi)會醒來”
尚揚緩緩點頭,一個小時能做很多事情。
又道:“會不會死?”
保姆愣了愣,搖搖頭:“不會!”
“那就好!”
尚揚緩緩向后,靠在沙發(fā)上,這個姿勢讓他舒坦不少,他忘記從哪里聽過一句話:年少的時候拿命換錢,年老的時候拿錢換命,這句話說得極端了些,但在某些時刻恰如其分。
當(dāng)生活變成無力反抗,咬牙承受未必就是弱者。
他閉上眼眼睛,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
保姆猶豫半晌,看了眼墻上時鐘,覺得再不動手,時間可能來不及,試探走過去,從包里拿出一副手銬,緩緩挪蹭著,走到身邊,把手銬給尚揚帶上,后者沒有反抗,看起來正是睡過去,把手鎖好,蹲下來,變戲法一般又拿出一副手銬,把尚揚腳給鎖上。
做好這一切,準(zhǔn)備站起身。
突然間發(fā)現(xiàn),一雙睜大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保姆被嚇的瞬間癱坐在地上,心臟病險些嚇犯。
“哈哈…”
尚揚爽朗的笑了笑:“有做壞事的心,首先要有做壞事的膽,你不行,還得再練幾年”
他說著,低頭看了看身上枷鎖:“還需要做什么,直接跟我說,我?guī)湍忝ν瓿桑獾脩?zhàn)戰(zhàn)兢兢不像樣子,放心…如果我想反抗早就走了”
保姆驚魂未定,看了看坐在沙發(fā)上坦然接受一切的家伙,竟然逐漸變得安穩(wěn)。
從兜里拿出一個小藥片,以往都是等來人睡過去之后才給喂下去。
“你跟別人不一樣!”
“拿來吧!”
尚揚沒有回應(yīng),既然知道死不了,也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
保姆把藥片遞過來,沒用水,直接給咽下去。
“今夜可能會遭點罪,不過也就今夜,她比較謹(jǐn)慎,從不會用第二個人,今晚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別有過激舉動,承受就好,如果把她惹急了,一定會弄死你的…她弄死過人!”
“謝謝!”
保姆沒再多說,已經(jīng)把藥喂下,剩下的就是準(zhǔn)備工作,走到窗旁,把窗簾都給放下來,玻璃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隨后又走進(jìn)臥室里,從里面報出一堆東西,放到沙發(fā)面前的茶幾上。
有皮鞭、不是調(diào)情用的皮鞭,類似農(nóng)村趕馬車用的皮鞭,小了很多。
有蠟燭,不是停電時的備用蠟燭,而是手腕粗的紅蠟。
有夾子,手掌一般大,看起來讓人膽戰(zhàn)心驚。
還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工具擺滿了整個茶幾。
“你…你這是干什么?”
尚揚愣了,他本以為老板見自己,只是給他發(fā)布任務(wù),讓他去干某些事,畢竟拳場主要目的就是培養(yǎng)打手,又或是有特殊癖好,像古羅馬的奴隸主一樣,喜歡看眼前的廝殺,畢竟的主要實力就是拳手。
而眼前這一切,好像與他所想并不搭邊。
“晚了!”
保姆搖搖頭,安慰道:“可以激動,但不要傷了她,記住,千萬不要,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要為家人想想…”
保姆說了一句,隨后躲進(jìn)屋子里,不在出來。
客廳內(nèi)又剩下尚揚自己,他有氣無力的盯著眼前的一堆工具,心里漸漸生出一股涼氣,而同時,察覺到身體的不對,越來越模糊、腦中變得虛無,思想意識都漂浮在半空中。
他奮力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藥物是人力沒辦法抗拒的,最直觀感受就是,身體越來越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