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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偽裝者(胡歌 王凱 靳東主演) !
    小男孩牽著阿誠的手,躲在阿誠的身后,怯生生地看著爸媽。阿誠尷尬地解釋著:“我路過,我……不好意思。”梁仲春看到阿誠,問道:“是送9號文件來的吧?”“是,明先生叫我把副本給您送來,真不巧,不好意思。”說著從公文包里取文件。只見梁太太紅著眼睛,左眼上烏青了一塊,阿誠禮貌地低頭,溫和地喊了聲:“梁太太。”梁太太低頭,用手撩了一下頭發(fā),掩飾了傷痕客氣道:“要不要來一份我做的松糕?”阿誠一愣,隨口說:“好,好的梁太太。麻煩,再給我來杯紅酒。”梁太太應(yīng)著聲,把小男孩牽走,帶到房間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梁仲春示意阿誠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你干嗎打女人。”阿誠回頭看看梁太太的背影,道,“嫂夫人多識大體。”“我沒控制住,沒控制好。她知道我外面有女人,就鬧得厲害。”梁仲春嘟囔道,“我也沒打成什么樣啊。”“那你還想打成什么樣啊?”阿誠堵了他一句。“對,動手了就不對!唉,這個家被我弄得面目全非。”“你打算怎么辦呢?”梁仲春皺著眉:“你先幫我去安撫安撫,你讓我想想。”阿誠推辭:“我怎么安撫啊?關(guān)鍵問題在你身上,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家庭主義至上嗎?”梁仲春分辯:“我沒給那女人名分,也沒承諾。”“除了錢。”“對,除了錢。”阿誠冷冷地刺他一下:“我覺得你太虛偽了!除了錢,還有感情吧,千萬別說你對如夫人一絲感情都沒有。”“有,有感情,那你說怎么辦?兩個女人都不省心,有一個下定決心都能毀了我。”“別讓她們出狀況。”“你有主意?”“齊人之福你是不能再享了。”阿誠說,“二選一。”梁仲春的嘴唇嚅動了一下,沒說話。阿誠湊近道:“你要選嫂夫人,我就叫你的如夫人徹底消失。”“不行。”“你要選如夫人……”梁仲春截住:“那更不可能。”阿誠繼續(xù)把剛才的話說完:“……我就把嫂夫人勸回你老家去,你老家在?”梁仲春干脆道:“武漢。”“你考慮考慮。”阿誠把文件擱到桌面上,“簽收一下。”說話間,梁太太給阿誠端來了一盤松糕,還有紅酒。阿誠站起來接道:“謝謝梁太太。”“明先生,您坐。”梁太太客氣笑道,“我不陪您了。”“好的。”阿誠半躬身子,目送梁太太離開,復(fù)又坐下,“嫂夫人很難過。”“我也很難過。”梁仲春緊皺的眉頭始終不曾松弛下來,給阿誠斟上酒。“我不同情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梁仲春把9號文件給看完了,指著文件問,“上面什么意思?”阿誠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南云課長想在關(guān)稅上分一杯羹。”梁仲春冷淡一笑。“汪曼春處長是南云課長的愛徒,聽說汪處長密告76號有人靠海關(guān)走私軍火,南云課長大為震怒,下令徹查。利用關(guān)稅做文章,其實是先給大家打一劑預(yù)防針,她要整頓76號了。”“海關(guān)、碼頭、船只調(diào)配,一直都有日本軍部在管轄,76號只是里面的一只蝦米,她要肅貪,不敢拿日本軍部下手,拿我們這些小魚蝦,她也不嫌臊得慌。還有汪曼春,裝什么正經(jīng),大家都在76號混,誰比誰干凈啊?一窩子漢奸。”阿誠不說話,繼續(xù)聽梁仲春嘮叨著:“我說漢奸,你不愛聽了。”“外面的人罵也就算了,咱們自己人就別罵了。你啊,都是酒灌的。”阿誠伸手要拿文件,卻被梁仲春一伸手壓在了桌子上。“不行,南云要真插手關(guān)稅,對咱們來說可就是斷了財路,這兵荒馬亂的沒了財路,誰跟你混啊。”梁仲春反問道,“南云再狠,也得有證據(jù),對吧?”“事實可以拼湊,何況確有其事。”“你別嚇唬我。”梁仲春正了正身子,“出了事,你也跑不了。”“南云殺人不眨眼。”梁仲春直直地盯著阿誠:“你跟南云不是也有情報往來嗎?”阿誠迎著他的目光,眼眸如刀鋒:“你想害死我,是吧?”“你到底哪邊的啊?”“你希望我是哪邊的?”梁仲春指了指阿誠,道:“你,重慶的!”阿誠笑笑:“就算我想,也要別人承認(rèn)才行!重慶的,我看你像延安的!”梁仲春笑起來:“真不是重慶的?我可真替你惋惜。”“是替自己惋惜吧,我要是重慶的……”阿誠壓低聲音,“要是日本人敗了,我怎么也得保住你的小命吧。”梁仲春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一語驚醒夢中人。阿誠不說話,繼續(xù)喝酒。“明先生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梁仲春思忖著說道,“有些事我想讓你知道……”隨即附耳上前,說了一句話。阿誠驚疑道:“‘孤狼’?!”梁仲春點點頭,刻意輕聲道:“這個‘孤狼’曾經(jīng)在遠(yuǎn)東戰(zhàn)役中服役,立過軍功。此人喜歡獨來獨往,并不受特高課的拘束,是南云的左右手。”“這么機密的事情,你怎么知道?”阿誠驚訝道。“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南云給汪曼春派出這樣一個得力助手,顯而易見,她把你排除在親信范圍之外。”梁仲春滿臉譏笑的表情:“我不稀罕。聽說,這個‘孤狼’已經(jīng)成功潛伏到共產(chǎn)黨鼻尖下面,汪曼春就等著立功受獎了。”阿誠心如雷震,表面上卻還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梁仲春不管阿誠藏著什么心思,只管好人做到底:“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可是誠意十足。”阿誠終于也表了態(tài):“梁先生你放心,我阿誠最講信用,咱別管外面城頭變幻大王旗,只要梁先生肯幫我,我保你做個不倒翁。”梁仲春滿意道:“好,君子一言。”阿誠也爽快:“快馬一鞭。”兩人碰杯。
    阿誠放下酒杯,試探地問道:“嫂夫人,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聽你的,送她回武漢。”阿誠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正中下懷。
    華東影樓正在營業(yè),明臺和于曼麗推門而入。郭騎云正在給一對母子拍照,回頭看見明臺和于曼麗,立刻客氣道:“新婚夫婦吧?”于曼麗怔住,一時間沒反應(yīng)上來。明臺卻笑著說:“好眼力。”“你們先去試衣間換衣服吧。”“好,您先忙著。”明臺隨手拉于曼麗進(jìn)入試衣間。
    郭騎云繼續(xù)工作:“好,靠攏一點點,對,跟媽媽親親,好。”說著鉆進(jìn)黑布里,“好,保持笑容。”按下照相機。
    試衣間里,于曼麗順手打開衣柜,衣柜里有給拍照的客人們準(zhǔn)備的各式禮服。于曼麗嘴里哼著“結(jié)婚照”,還真的在試衣間挑選起各式各樣的禮服,對著穿衣鏡比劃起來。
    明臺見狀說道:“不累啊,你還真挑衣服啊。”于曼麗微笑,從柜子里拿了一套男士禮服,扔給明臺:“組長,賞個臉,拍張照片。”“干嗎?你還真要照啊?咱倆要拍了這種照片,落到‘毒蜂’手上,一頓好打。”于曼麗笑起來:“你怕落到你心上人手上吧?膽小鬼,怕老婆。別不承認(rèn),我知道你看上誰了,不就長頭發(fā)嘛。”邊說邊穿上婚紗,靠到明臺身前,“幫忙拉一下。”明臺幫她拉上背上的拉鏈。“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一張合影都沒有。我知道我不配,我也不強求,我只想,活著的時候,我能有一個紀(jì)念,死的時候,給你留個念想。”明臺被她說得突然感到一絲心酸:“好好的,怎么說到這份兒上。咱要真拍了這照片,以后誰要先被捕,那這照片就成了我倆是同黨的證據(jù)。老師說了,特務(wù)少拍照,盡可能不照相。還有啊,這郭副官可是老師的手下,替‘毒蜂’盯著咱倆呢。再則說,我家里規(guī)矩重……我大姐要知道我在外面拍結(jié)婚照……”于曼麗不想再聽他啰唆,當(dāng)即喝止道:“你拍還是不拍?!”明臺干干脆脆地回道:“拍。”郭騎云剛送走了客人,一回頭就看見明臺和于曼麗從試衣間走了出來,于曼麗穿著婚紗走到照相館布景前,招手讓明臺靠近點。郭騎云詫異:“你倆怎么個意思?”明臺和于曼麗異口同聲地道:“拍結(jié)婚照啊。”郭騎云笑起來:“好,好。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來吧,新郎新娘。”于曼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郭騎云贊了一句:“明少就是明少,穿什么,什么就是時尚。”明臺抿嘴笑道:“為了今天的美人計,大家都時尚一把。”說著隨意撥弄了下頭發(fā),側(cè)著頭,深情凝視著于曼麗。于曼麗忍不住地笑,明臺望著她臉上掛起笑容。
    郭騎云笑著把頭埋進(jìn)黑布里,對焦道:“準(zhǔn)備了,看我這里,三、二、一。”按動快門。
    一縷青煙彌散,一張明臺與于曼麗的“結(jié)婚照”瞬間定格,照片上仿佛一對幸福的情侶,恩愛圓滿。
    華燈初上,明臺和郭騎云在影樓里擦槍。于曼麗從樓上下來,頭發(fā)蓬松,穿著件真絲睡袍,嘴上叼著一支煙,手上拿著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酒杯。看那陣勢,儼然一家女主人。郭騎云看到:“嗨,你干嗎哪?懂不懂規(guī)矩啊?”于曼麗走到郭騎云身邊,問:“郭副官要不要來一杯?”嘴里吞吐的煙圈飄向郭騎云的面頰。
    郭騎云嗆了一聲,轉(zhuǎn)頭看明臺:“組長?”“郭副官,我忘了告訴你。于曼麗是報務(wù)員,從今天起她會住在這里,以你妻子的名義。”明臺坐在照相館專用的凳子上,蹺起修長的腿,看上去漫不經(jīng)心,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我跟您說過,我有女人。”郭騎云對明臺強人所難的做法,直截了當(dāng)?shù)乇磉_(dá)了不滿。“你女人是自己人嗎?”“不是。”“不是。”明臺帶著些許訓(xùn)斥的語氣,“你把一個不是自己人的女人放在上海站A區(qū)行動組秘密電臺所在地,你還能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你的上司,我真的是很佩服你的膽色。”郭騎云知道明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爭辯道:“我是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每天都可能面對死亡,我需要女人,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女人。”“我跟你談的是工作,不是生活,更不是愛情。”于曼麗聽到此處,走過來,對郭騎云說道:“郭副官你放心,我不會妨礙你的男歡女愛。”語氣中帶著淡漠。“我對你沒有惡意。”郭騎云向于曼麗解釋。
    “有惡意也無所謂。”于曼麗蹙著眉角,顯然她不是不領(lǐng)情,而是真的無所謂。“我去準(zhǔn)備呼叫2號線,等候重慶的最新指令。”轉(zhuǎn)過身問道,“郭副官,電臺在哪里?”郭騎云嘆了口氣,看看二人,似乎沒什么可以回旋的余地,無奈道:“你跟我來。”明臺站起來,余光目送著郭騎云和于曼麗上樓的背影。他本身對電臺沒有占有欲,卻對掌握第一手情報有著超強的控制欲,他覺得在眼下這種形勢對誰都不放心,除了于曼麗。明臺在樓下煮咖啡,等待于曼麗一會兒向自己報告最新的重慶電文。
    密室里收發(fā)密電,一張令于曼麗難以置信的電文出現(xiàn)在她面前。“這,這不是真的吧?”于曼麗額頭沁出汗來。
    郭騎云淡淡道:“是真的!”于曼麗看著手里的電文,始終不相信,可偏偏它就是真的,由不得她不信。看著這些密碼電文,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郭騎云不愿意讓人插手電臺的真實含義,這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可是,這種保護層竟被自己給打破了。
    “76號同意3號碼頭放行兩船鴉片,另有7000擔(dān)糧食售與76號梁,價格不變,你組負(fù)責(zé)擺渡。”郭騎云面無表情,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來,重新寫了一份“大同小異”的電文,改掉了原文上觸目驚心的關(guān)鍵詞。
    “3號碼頭兩船貨,另有7000擔(dān)糧食售與上海糧店,價格不變,你組負(fù)責(zé)擺渡。”于曼麗還沉浸在惶恐中,還沒有緩過來:“這不是真的!”郭騎云把修改好的電文遞給于曼麗:“把這個拿給他。”于曼麗堅決道:“不行。”郭騎云重復(fù)一遍:“你把這個拿給他。”于曼麗結(jié)巴了:“不,不……行,不行。”猛然激動地站起來,“我必須要告訴他。”郭騎云“啪”地一聲按下電臺的電源開關(guān),道:“你想害死他嗎?”于曼麗愣住。
    “我叫你不要參與進(jìn)來,你們偏不肯聽!”“我不相信。”“不相信什么!不相信76號和軍統(tǒng)局上層勾結(jié)走私,大發(fā)國難財?你以為單單一個軍統(tǒng)局就敢這樣無法無天!軍統(tǒng)局上面還有誰?我跟你說這么多都是浪費口水,你除了殺人,還會什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好活著吧你。”于曼麗沖動道:“我愛他!”“你!”“我愛他,不想欺騙他!”“你告訴他真相,你必須承擔(dān)后果!”“這個事,時間長了也掩蓋不住!”“以他的性格,你不怕他‘大鬧天宮’,最后壓在五指山下,永世不得翻身?”于曼麗眼眶潮熱,眼淚掉了下來:“他只信任我,我是他的生死搭檔。如果我都不對他講真話,他還會信誰?”“你對他講了真話,你將成為劊子手。你自己考慮好前因后果,千萬別沖動。”“如果他有一天知道了?”“只要我們遮蓋得好,他就不會知道。就算他有一天知道了,他也不會責(zé)怪你。”“他會的。”于曼麗喃喃自語。
    “我不替你做決定,既然你已經(jīng)蹚了這趟渾水。”“他就在下面等著。”于曼麗已經(jīng)有些恍惚。“所以,你要盡快抉擇。你要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郭騎云警告道。于曼麗明白,郭騎云是踩在“中間色”上的獵人,而明臺的眼里只有是非黑白。“你鐵定要害死他,我不攔你!”明臺煮好咖啡,一個人在照相館的房間里溜達(dá)著。于曼麗神情凝重地從樓上走下來,郭騎云緊隨她的身后。“這么快就聯(lián)系上了?你們之間好像合作得并不愉快?”明臺看著兩人的臉色,察覺出了異樣,“曼麗?”于曼麗居然淡淡地一笑。
    “看來,問題不簡單,出了什么大事?”“我們電臺的訊號很不穩(wěn)定,接收時中間間斷了三次,電源需要維修,電壓也不穩(wěn)。”于曼麗盡可能拈些行話來敷衍。明臺感嘆道:“電壓的確是個問題。”于曼麗把一張譯出來的電文遞給明臺:3號碼頭兩船貨,另有7000擔(dān)糧食售與上海糧店,價格不變,你處負(fù)責(zé)擺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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