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關(guān)心?在我的床上還有空想到那么多的人?”林子航瞇了瞇黝黑的眸子,眼里閃過一抹躁動,“看來,還是平時對你忍讓得過多呀!”
不自覺地,玩兒了火的女人,便有種被放到了砧板上,任人魚肉的尷尬。
“那個,大半夜的,別瞎鬧!”秦雅芙抱怨著,拼盡全力地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說你胖你就喘啊,大半夜的,你想干嘛去?”林子航手上用力,偏就牢牢按住女人。
“去看看孩子們。”秦雅芙祭出的這個殺手锏最有說服力,反正一方面她真是禁不起折騰了,她男人的體力,她是自嘆弗如啊,而另一方面這也是事實。
這幾天,兩口子又恢復(fù)了從前的生活模式,秦母回了家,林母和靜姐白天會過來,但晚上就不住這里了,孩子們睡著后,會被留在他們自己的房間里,林子航和秦雅芙照舊窩在自己的臥室里過他們的二人世界。
至于半夜喂奶,卻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那屋什么動靜都沒有好不好?”林子航抬起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梳理著秦雅芙柔順的發(fā)絲,滿心不情愿地反駁道。
“再沒動靜,也快到他們睡醒的時間了,尤其現(xiàn)在雷電交加,亂烘烘的,我怕他們會害怕。”秦雅芙的確是不放心,從令人揪心的夢境中醒來,她更該關(guān)注的自然是那一雙寶貝兒女們嘛。
“怕怕怕,有什么怕的?我看他們的膽子比你大多了。”林子航不以為意,抱緊妻子又揉搓了好一會兒,到最后,還是把人按在被窩里,自己扯過睡袍穿上,丟下一句“我去吧!”便下床走了出去。
望著丈夫的背影,秦雅芙想了想,還是沒躺住,也抓起床頭柜上的睡衣穿上。
外面雷聲陣陣,大雨傾盆,一個個閃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飛進(jìn)屋子里來似的,這種感覺委實可怖,既然提前醒來,倒不如過去陪陪孩子。
先一步進(jìn)入嬰兒房的林子航坐在床邊,認(rèn)真細(xì)致地端詳著兩個孩子的睡容,看著自己摯愛親人睡得踏實安然,這本就是一種享受。
“看到?jīng)]?他們睡得很沉。”林子航?jīng)]有抬眼簾,卻還是聽到了秦雅芙走進(jìn)來的聲音。
“子航,你說為人父母,是不是都這么心疼子女?”秦雅芙靠在門框上問道。
“當(dāng)然了,別看他們跟我老婆比起來還差那么一點點,可畢竟流著我的血液,自然是寶貝疙瘩了,”林子航理所當(dāng)然地抬頭望向秦雅芙,不由得多心起來,“你又想到誰了?”
“我想起上次你說在北京的時候,徐奶奶勸說徐,徐威自首的事。”秦雅芙說到徐威的時候,遲疑了下,她現(xiàn)在有些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了。
以前的時候,一切都是猜測,秦雅芙可以忽略這層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不一樣,連面都見了,徐威和秦素梅情深意篤、生死不渝,早已經(jīng)是夫妻了,按理說,她應(yīng)該改口,可說不清的東西作祟著,讓她還有些不適應(yīng)把“小姑父”這個稱呼用到他的身上。
“你想說,徐威和徐爺爺、徐奶奶之間分明還存在著隔閡吧?”林子航那么聰明,馬上就猜到了秦雅芙的心里,了然地笑笑,“坦白說,我也覺得那是個結(jié),不過,上一輩人的恩怨情仇,咱們干涉不了啊,你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秦雅芙垂下頭,低聲道:“徐爺爺和徐奶奶冒著身體或許會承受不住的風(fēng)險,在那么個雷雨交加的日子里逼著兒子現(xiàn)了身,可隨后,卻在探視的時候死活不肯露面,我想不明白,得是多深的芥蒂,令他們……”
“想不明白就不想,這個是你干涉不了的事,何必耗費那個心神呢?”林子航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站起身,笑嘻嘻地低下頭,將臉湊了過來,“反正孩子們還沒有醒,離開這屋子,你又不安心,要不,咱們做點兒更有意義的事吧?”
“去,別鬧!”秦雅芙撥開林子航的俊臉,忍不住笑道,“其實咱們在雷雨天氣的回憶還真不少,比如,第一次見面……”
“嗯,那時候,你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像個受驚兔子似的竄出來,害我差點兒以為是你被人那啥了呢!”.
“傾盆大雨過后,沖刷掉了大地的污垢,只是可惜,人心的骯臟卻是很難洗滌干凈的。”秦雅芙嘆了口氣,想到后來發(fā)生的一切,一幕幕精彩的、憂傷的往事,包括逝去的人,全都鮮活地呈現(xiàn)在眼前。
“萬幸沒有弄丟你,縱使受過諸多的傷害,好歹都走過來了,雅芙,以后,我會……”
“別跟我發(fā)誓,我只看行動!”秦雅芙捂住林子航的嘴巴,揚起下頜,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哈哈,這話騙得我一度以為你該是多么獨立自主的女強人呢,可事實上,分明就是個裹著層硬殼的小蝸牛嘛,除了跟我耍耍小脾氣之外,內(nèi)心柔軟得一塌糊涂,包括那么恨你的葉青,你都不忍她死不瞑目,偷偷給人家弟弟匯學(xué)費。”
林子航笑著按住秦雅芙的后頸,合著外面隆隆的雷聲,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眼前人的眉眼、鼻子,還有香軟的唇舌。
“……孩,孩子……”秦雅芙被吻得氣喘吁吁,透過迷蒙的雙眼,好像看見一雙兒女從床上坐了起來。
林子航正在意亂情迷當(dāng)中,扣緊秦雅芙的頭,不讓她亂動,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著:“不管,不要管……”
“爸爸!”
一聲奶聲奶氣、清脆,又清晰的稱呼直直地鉆進(jìn)了兩個親昵至極的人耳朵里。
林子航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忽地頓住動作,緊緊貼著秦雅芙臉頰的眼睫毛快速眨動,弄得秦雅芙都感覺到癢癢的,卻也同樣興奮異常。
“快,快問問,是哪個叫的?”秦雅芙高興地推著林子航往后退去。
“對對對,”林子航搓著手,兩眼放光地轉(zhuǎn)回身,望向床上兩個已經(jīng)坐起來的寶貝。
“媽媽!”這次開口的是林逸禾,小姑娘兩片粉嫩嫩的唇瓣一開一合,朝著母親甜甜地笑著。
“媽媽!”林逸春更是主動,已經(jīng)伸出兩只小手,直接表達(dá)出索抱的意思。
“哎,寶貝們,現(xiàn)在叫聲爸爸好不好?”秦雅芙瞬間感覺到旁邊的溫度急劇下降,急忙“提示”孩子們。
“媽媽……”
“媽媽……”
兩串不同音質(zhì)的聲音,連貫地發(fā)出來,偏就不肯遂了某人的心愿。
看樣子,孩子們又犯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父親對著干的病,反正此起彼伏的“媽媽”吵得林子航的臉色愈加陰沉起來。
“今晚不給你們媽媽!”一聲斷喝,伴著驚雷同時落下,驚得兩個孩子再沒了開心的笑臉,烏溜溜的大眼睛瞬間充盈了淚水,小嘴一撇,不約而同地嚎哭起來。
“林子航!”秦雅芙嘴里一字一頓地,慢慢喊出林子航的名字,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倒是馬上變換了溫柔至極的笑臉,伸出雙手,摟住兩個孩子,輕聲細(xì)語地使出哄勸**。
“你這變臉?biāo)俣龋伎梢匀パ荽▌×耍 绷肿雍洁止局€氣坐在床邊,心里真正不舒服的卻是,憑什么這兩個小家伙叫媽媽叫得那么順溜,叫爸爸就隨性得多,總是那么偶爾地冒出來一句,隨后,就連是誰叫出來的,都懶得承認(rèn)?
秦雅芙被說得抿著嘴角笑,不得不安撫道:“好了,別跟他們計較了,很快他們就懂事了,到那個時候,如果他們敢故意不管你叫爸爸,我一定替你出頭。”
“怎么出頭?”林子航聽妻子說出打抱不平的話來,甚是欣慰,卻也無比好奇。
“嗯,收拾他們吧,打屁股、不給飯吃……”
“哇……”林逸禾應(yīng)景兒地趕在秦雅芙正說著收拾他們的時候,大聲嚎哭起來,那么小的孩子,當(dāng)然不是因為聽懂了母親話里的要挾之意,不過是不肯滿足于僅僅被摟著的階段,一心想要求抱罷了。
秦雅芙的力氣有限,隨手抱起離自己近,且又痛哭的女兒林逸禾,抬頭卻看見林逸春的小臉也拉得老長,明顯不高興起來。
“嗬,沒人抱了吧?還不得找老子?”林子航語氣粗獷,神情豪邁地朝兒子伸出了手。
哪曾想,林逸春今天還上來了脾氣,看了眼爸爸的手,竟然把小腦袋一歪,不肯理睬他不說,還撅起小屁股,迅速爬到媽媽的身邊,一雙小手很快抱住了媽媽的胳膊,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媽媽。
“逸,逸春?媽媽抱不了你們兩個啊,讓爸爸抱好不好?”兒子的心思如此明顯,秦雅芙如何不明白?奈何她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目前的形勢分明是,哪怕她力氣夠大,她也不敢不給林子航機會啊。
果然,林子航看起來似乎恨得牙根癢癢,卻又不乏得意地點點頭:“寶貝,別忘了,咱家的大力士是我,只有我才有力氣把你和妹妹都抱起來呢,嘿嘿,你過來,我可以抱你和妹妹一起玩兒!”